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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风池热府(1/3)

琼楼上,史宽之已经等了一整个上午。

自打在纪家桥遇到刘克庄,并将泥溪村有埋伏的消息告诉对方后,史宽之便来到了琼楼,特意挑选了临窗的一桌。

坐在这里,他只需稍稍探头,余杭门便尽在眼中。

从太学出城北去泥溪村,必从余杭门经过,他坐下不久,便看见刘克庄和辛铁柱带着一群武学生从楼下飞奔而过,经余杭门出了城。

他点了点头,拿出收拢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窗框,开始了等待。

等待期间,他要了一壶酒,眺望余杭门的同时,时不时地喝上一口,暗暗琢磨起了昨天的事。

昨天在丰乐楼遇见刘克庄后,他没在酒桌上过多停留,假称不胜酒力,与那几个膏粱子弟告了别,返回了自己家中,等着入宫上朝的父亲回来。

这一等,竟从早上等到了入夜时分,史弥远才乘轿归家。

父子二人屏退所有下人,进入花厅,关上了门。

“宽儿,今日如何?” “依爹的吩咐,我今日一早去了丰乐楼,仍去结交韩?身边那帮衙内,他们与韩?一样,都是麻袋里装稻秆,全是草包。

” “虽是草包,可这些人的父辈,无一不在朝中官居要职,往后仍要继续交结才行。

宋慈那边呢?” “我原打算迟些去太学见宋慈,但在丰乐楼偶遇了刘克庄,便把那些话对刘克庄说了。

刘克庄与宋慈乃莫逆之交,他回去后必会告诉宋慈。

” 史弥远微微颔首,道:“明日一早,你再走一趟太学。

宋慈为了查案,要去城北泥溪村开棺验骨,你去告诉他,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已在泥溪村设下了埋伏。

” “韩侂胄这是忍不了了?”史宽之略有些惊讶。

史弥远面露微笑,慢条斯理地捋着胡须,道:“宋慈在查虫达的下落,还在查牵机药的事,韩侂胄这只老狐狸,终于有沉不住气的时候了。

”顿了一下又道,“为父上次说过,要扳倒韩侂胄,必须先让他在圣上那里失宠,刘扁的案子,便是一大良机。

此案既与虫达相关,宋慈必会深挖到底,只要当年的案子被挖出来,圣上必定对韩侂胄大失所望。

为父今日退朝后,密会了杨太尉,杨太尉也觉得,当年的这层窗户纸,普天之下没人敢捅,只有宋慈敢捅,也只有宋慈会真的去捅。

无论如何,在捅破这层窗户纸前,宋慈千万不能出事,至少要保他不死。

至于捅破这层窗户纸后,他是死是活,那就没人在乎了。

” “宽儿明白,明日一早,我便去太学。

”史宽之道,“只是那宋慈是出了名的死脑筋,倘若他不信我的话,执意要去泥溪村,那该如何?” “无妨,你只管告诉他就行。

”史弥远显得胸有成竹,“倘若他真去了泥溪村,为父便另有安排,顶多让他受些皮肉之伤,不会让他丢掉性命的。

” 此刻回想昨晚与父亲的这番对话,史宽之不禁暗暗心道:“父亲那么有把握,看来在泥溪村设伏的人当中,父亲也安插了眼线。

以前惜奴忍辱负重,一心为虫达报仇,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插到韩侂胄的身边,却那么轻易便被韩?杀了,我还觉得可惜,父亲却显得不在意,原来他安插在韩侂胄身边的眼线远不止惜奴一个,难怪他能对韩侂胄的一切了如指掌。

姜终究是老的辣,看来我离父亲,还差着不少距离啊。

”这么想着,他端起一盏酒喝了,抬眼朝余杭门望去。

渐渐地,一整个上午过去了,时间来到了正午,余杭门下人影攒动,一大群武学生出现了。

史宽之定睛望去,望见了走在众武学生当中的刘克庄和辛铁柱,也望见了走在刘克庄和辛铁柱中间的宋慈。

他虽然相信史弥远所谓的另有安排,但还是担心出什么岔子,眼见宋慈相安无事,他微悬的心终于放下了。

宋慈与刘克庄、辛铁柱等人沿街南来,不多时走到了琼楼外。

忽然,宋慈停住了脚步,抬头朝琼楼望去。

史宽之赶紧缩回了身子,心想莫非宋慈已发现了自己? 宋慈并未发现史宽之。

他之所以抬头,是因为时至正午,刘克庄提出由他做东,就在琼楼好好地吃一顿,以答谢众武学生相救宋慈之恩。

众武学生一听说有免费的酒食可吃,忍不住欢呼雀跃,葛阿大等劳力也是面露喜色。

宋慈却望了一眼琼楼,很煞风景地说了一句:“先去提刑司。

”说完便在附近的新庄桥头折向东,朝提刑司而去。

现成的酒食吃不成了,葛阿大等劳力在刘克庄那里领了酬劳,各自散去。

赵飞和众武学生有些失望,结伴回了武学。

辛铁柱没与众武学生同行,而是与刘克庄、许义一起,跟随宋慈去往提刑司。

早在回城的路上,辛铁柱便提出要留在宋慈的身边。

宋慈刚刚遭遇黑衣人的袭击,这帮黑衣人未必就此死心,说不定还会另寻时机再次下手。

辛铁柱放心不下,执意要跟在宋慈身边,说宋慈只要不回太学,他便一直跟着,时刻护卫,还说宋慈破案之前,不管是三五数日,还是十天半月,他会一直如此。

刘克庄也担心宋慈再次遇险,有辛铁柱随行护卫,他自然放心,也对宋慈加以劝说。

宋慈本不愿意,但实在拗不过二人,只能应允。

提刑司位于祥符寺附近,离琼楼不算太远,过不多时,四人便来到了提刑司。

宋慈直入提刑司大门,奔偏厅而去。

偏厅的门被推开,光亮透入厅内,只见刘扁的尸骨和刘鹊的尸体以白布遮盖,并排停放在偏厅的左侧。

这二人生前同族,又师出同门,还在同一处屋檐下共住了多年,虽是相隔一年多而死,却能在死后并肩躺在一处,不免令人唏嘘。

宋慈走上前去,在刘鹊的尸体前停住了脚步。

他戴上了皮手套,揭开白布,将已经僵硬的尸体翻转过来,使其背部朝上。

他凑近刘鹊的脑后,拨开其发丛,在一根根头发间仔细地寻找,不放过任何一寸头皮。

很快,宋慈的目光定住了。

在刘鹊左耳后发丛下的头皮上,他发现了一小块红斑,只有一粒黄豆那么大,而在红斑之中,还有一个发暗的小点。

刘克庄凑近看了,道:“这是什么?” 宋慈应道:“针眼。

” “针眼?”刘克庄有些惊讶,“这么说,刘鹊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针扎死的?” 宋慈摇了摇头,道:“乔大人用银器验过毒,我又用过糯米法验毒,刘鹊的确中了砒霜的毒。

这处针眼周围有些许红斑,并非死后造成的,应是生前被针扎刺所致。

我之前验尸实在轻率,竟没发现这处针眼。

”他之前查验刘鹊的尸体时,虽也检查了发丛,但更多的是在寻找有无铁钉,这处针眼位于左耳后侧,又被头发遮掩,若不仔细拨开发丛寻找,实难发现得了,再加上刘鹊中毒的迹象太过明显,他内心深处其实早已认定刘鹊是死于中毒,便没对头部查验得那么细致。

好在他开棺查验紫草的骸骨,发现紫草死于针刺后颈,于是来验看刘鹊的尸体,这才没漏过这处针眼。

原以为刘鹊的死因已经确定,可现下又出现了疑问。

宋慈抖开白布,重新遮盖在刘鹊的尸体上,然后去往提刑司大堂,想将这一发现告知乔行简。

然而乔行简不在提刑司,他只见到了文修和武偃。

文修说乔行简有事外出,没说去哪里,也没说几时回来。

宋慈只得作罢,向文修和武偃告辞离开。

从提刑司大堂出来,宋慈没走出几步,忽然在堂前空地上站定了,凝眉沉思起来。

刘克庄跟在宋慈身后,见了宋慈这副模样,忙向辛铁柱和许义打手势,示意二人停在原地,不要做声。

宋慈如此沉思一阵,忽然道:“去刘太丞家。

”他说走便走,脚步极快。

刘克庄忙招呼辛铁柱和许义,紧跟在宋慈的身后。

没过多久,四人赶到了梅家桥东,驻足于刘太丞家的大门外。

这是三天之内,宋慈第三次来到刘太丞家了。

大门没有上闩,只是虚掩着。

宋慈推门而入,穿过空无一人的医馆大堂,径直朝药童起居的偏屋而去。

此时狭小的偏屋里,远志和当归仿如挨训一般,低头站成一排,身前是斜坐在凳子上、脸色大为不悦的高良姜。

黄杨皮也在屋内,站在高良姜的身边。

“他们二人当真没回来过?”高良姜语气一扬。

远志左手拿着抹布,挨训之前,他正在打扫医馆。

他小声答道:“回大大夫的话,那晚二大夫和白大夫离开书房后,当真没再回来过。

” “那师父的医书是谁拿了?那么一大本医书,总不至于长了翅膀,自个飞走了吧。

”高良姜的目光从远志身上移开,落在了当归身上,“远志平日里跟着我,他素来胆小,谅他也不敢动师父的东西。

你当归可就不一定了。

你平时跟着羌独活,有时还傲里傲气的。

你说,是不是羌独活指使你溜进书房,偷走了师父的《太丞验方》?” “我没有。

”当归声音低沉,回以摇头。

他同样手拿抹布,此前也是在打扫医馆。

“还敢说没有?”高良姜站了起来,踏前两步,与当归相隔咫尺,“外人进不了医馆书房,能偷走《太丞验方》的,必定是医馆里的人。

整个刘太丞家,人人都很正常,就你和羌独活最为古怪。

你们二人还真是物以类聚,臭味相投。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和羌独活合伙偷了师父的医书?” 当归仍是摇头,说自己没有偷过。

远志道:“大大夫息怒。

那晚黄杨皮也在大堂,当时我们三人闹肚子,一人去茅房,另两人便留在大堂,当归要么与我待在一起,要么便与黄杨皮待在一起,他不可能独自溜进书房偷走医书的,黄杨皮可以作证。

” 黄杨皮冷哼一声,道:“谁说我要作证了?” 高良姜则是瞪了远志一眼,道:“我没问你,没你插嘴的份!”又冲当归喝道,“快说,是不是你偷了医书?” 高良姜声音渐怒之时,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宋慈等人出现在了偏屋门口。

高良姜回头瞧见了宋慈,满面怒容顿时收敛了起来,挤出一丝笑容,道:“宋大人,你们怎么来了?”他认得刘克庄,也认得许义,但对辛铁柱还是头一次见,忍不住多看了辛铁柱几眼。

“高大夫这是在做什么?”宋慈没有进入偏屋,就站在门口,向屋内几人打量了几眼。

“没什么,我就是问一问《太丞验方》的下落。

” “可有问出?” 高良姜斜了当归一眼,道:“眼下还没问出来。

” “黄杨皮,你来一下。

”宋慈留下这话,忽然转身离开偏屋,朝医馆书房走去。

许义赶前几步,揭下房门上的封条。

宋慈走进了书房。

黄杨皮没有立刻跟着宋慈而去,而是转头瞧了瞧高良姜。

高良姜道:“宋大人叫你,你赶紧去吧。

”黄杨皮这才走出偏屋,随宋慈进入了书房。

宋慈吩咐许义留守在书房门外,除了刘克庄和辛铁柱可以跟着进去外,不许其他任何人进入书房。

黄杨皮站在宋慈的面前,道:“大人找小人来,不知所为何事?” 宋慈道:“记得你上次说过,你常跟在刘鹊身边,他看诊之时,你便帮着准备各种器具和药材,是吧?” 这是黄杨皮昨天亲口说过的话,他应道:“小人是说过这话,大人记性真好。

” 宋慈没理会黄杨皮的恭维,道:“刘鹊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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