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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珩将玉佩取出,捧在掌心,触感细嫩绵滑,静静下垂的长穗轻快地晃动着。
似乎能想到少女灵巧的双手拨弄条条长穗,编织成结的模样。
宁珩仔细看了许久,将玉佩挂上腰间,在屋内反复踱步,复又行至案前,将玉佩从腰间摘下。
又去看那盛放在檀木盒底的刺绣。
是一幅山水绣,江南烟雨,小桥流水人家,简单的自然之境却可窥见绣者对其喜爱的心意。
针脚绵恋细致,整幅绣图都透出一股清新秀丽之感。
倒是同她的人一般,清新别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一观。
足足盯了半炷香的功夫,宁珩才不紧不慢地捧着那一幅绣图转身靠近身侧的书架,伸手在某格摆 放着玉器后的墙面上轻轻一按。
眼前的书架骤然翻转,开出一条暗道。
宁珩走进暗室,不多时,又空着手出来。
这次,他拿帕子拭过手,才重新拾起案上的玉佩,别在腰间。
连跨过门槛的速度都变得缓慢,祝线微垂,他仔细盯了那左右鼻动的长穗两眼,嘴角掠起一抹弧度. 复又抬步缓缓往前走。
守在门口的宁十一瞧了眼,世子脸上的表情与进去时波动不大。
“宝珠现在何处?”宁十一听着耳边击玉般清脆的嗓音,回神道:"小姐现应在花园里。
" 话落,他方反应过来,世子这一问哪是问宝珠小姐,分明是在问与宝珠小姐同行的温三小姐。
宁十一没忍住笑,“世子可是要去花园寻温三小姐?" 宁珩笑着睨了对方一眼,缓缓顿住,手指勾着腰间的长穗。
流苏般的穗子簌簌从指尖流淌落下, 将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温小姐特意送礼,理应感谢一番。
" 啧。
宁十一瘪嘴。
若不是您说,小的还真不知道温三小姐竟是送了一块玉佩给您。
瞧这模样,登即便佩上了,足见欢喜。
宁十一看破不说破,附和点头:“温三小姐当真好眼光,这玉瞧着成色就极好。
" 宁珩点头:“不过再好的金玉也比不上她亲手绣的那副山水绣图。
" 宁十一:“..... 两人不多时便出现在花园外。
宁珩提步往对面的花坛前走,走出两步,听到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顿住,抬眼。
似笑非笑地看向落他身后半步的宁十一:“你先在此地藏着,莫要教她们发现的你的身影。
" 宁十一愣了下,心道他家世子又打得什么算盘。
斑驳光影下,青年如玉的面容透出羊脂般细腻温润的色泽,唇色浅淡,挑着意味深长的弧度。
玉人般的面容精雕细琢,比高山流水多一丝温润,又多山间清泉一丝清雅。
只那双眸子,如烟柳花雾,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
见宁十一面露疑色,宁珩补充道:“你且在暗处看着,见机行事,寻个由头让宝珠回去照看客 人。
" 下一秒,宁十一顿悟,接连点头。
这哪是让宝珠小姐回去照看客人,这分明……宁十一正心中腹诽,宁珩就像是料到他心中所想 般,幽幽一眼看过来。
宁-一瞬间将头埋下,不敢再胡思乱想。
万花丛中过,公子身影翩然独立。
花间温柔,映在那双总让人觉得疏离的眼中,竟多了几分绵柔。
正在赏花的温雪杳一抬头,便对上那双看向她的眼。
此时心情疏散,倒是较寻常少了几分拘谨。
在宁宝珠出声打过招呼后,温雪杳也随之欠身行了一礼。
眼眸微垂,正巧撞上那晃动出光影的玉佩。
平静的心像是被那玉石击打得一荡,睫毛颤颤,好半晌才抬眼再次看向来人。
既佩戴上了,想必应当是喜欢的。
温雪杳静静弯了眼。
“午时天热,怎得不带温小姐去凉亭避避暑?那里临湖,同样也能观花,岂不更好?”宁珩淡声 道。
宁宝珠视线与兄长碰上,“倒是没有兄长思虑周全了,是宝珠的错。
" 话落,她转头看向安静站在一旁的温雪杳,“雪杳妹妹可要去凉亭一坐?正好这园子里的景你也 当看乏了,也就当去那里休息喝杯茶。
" 客随主便,温雪香自然没有道理拒绝,于是浅笑着应下:“听宁姐姐安排就是。
" "你倒真是个乖巧的,被人骗了怕也不知。
”宁宝珠挑眉,边笑边用余光看向身后的兄长。
温雪香没注意到宁家兄妹两人交错涌动的目光,只专心听着宁宝珠的话,认真答道:“如今在宁 姐姐家,我自然多松懈几分,若是在外头,也会小心的。
" 那意思就是,她也不会被轻易遭人骗了去。
“是么?”宁宝珠闻言呵呵一笑,心道这宁国公府倒真不一定比外头更安生。
三人绕出花园,走上石子小路。
周遭静谧,偶有蝉鸣。
直到临近湖边,宁宝珠才回首笑着看向她家兄长,明知故问道:“兄长可是要同我们一起去湖心 亭中一坐?" 宁珩点了点头,道出缘由,“有些口干,也好去亭中稍坐片刻,喝杯凉茶再走。
" 宁宝珠闻言掩唇轻笑了下。
温雪杳不明所以,更不知宁宝珠这声笑又是源何而起,只乖巧等着两人闲话完,才再次往湖心亭 走。
然而没走出几步,却见远处焦急寻来一道人影。
温雪香瞧着那人身影眼熟,遂又仔细看了两眼,但因着那人是逆光快步走来,她先前一路顶着艳 阳过来,有些眼花,终是没辨出那人究竟是谁。
只依稀看其高大身形,断出是个男子,便也没再多看。
那人似乎同宁宝珠说了什么,后者朝宁珩睇了一眼,才看向温雪香。
“雪杳妹妹,你先同我兄长去湖心亭稍坐,我去顾下今日的来客,片刻便回来。
" 温雪杳不觉有异,温声应:“好。
" 懵懂乖巧的模样,丝毫未察觉到如此拙劣的计谋,早已不是第一次使在她身上。
宁宝珠离开,心情有些复杂。
先前温雪查回京,她骤然听闻她与那下人的荒唐事,本是有些恼怒的。
可如今她似是与那马奴断了,又掉入兄长这片深渊中,她倒真不知该抱以怎样的心情。
她走出几步,忍不住回首往湖心亭眺望一眼。
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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