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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黎辉说:“嗯。
我问题大。
你不要学我。
” 黎里没接话了,原本低垂的眼皮抬起,注视着哥哥的眼睛。
十九岁的少年,笑是笑着,眼里却沉寂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一点光亮。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黎辉轻声说:“对不起,里里,我给你做了个不好的榜样。
” 黎里眼皮又垂下去了,指甲在桌子上抠了一道,摇了摇头:“我不觉得你不好。
我只是觉得,不值得。
” …… 从监狱出来,天色暗了,西边有淡粉色的霞。
长江横穿江州市,主城区在江南岸。
黎里坐渡船回城南,看见江水清清,橙色的、蓝色的光在水里跳跃。
今年入秋得早,才九月中旬就猛降温了。
傍晚江风呼啸,船上愈发寒冷。
黎里裹紧外套,随便找了辆过江的小客车钻上去避风。
刚坐下,外头“咕咚”一声暗响,不太清楚,接下来便是一声大叫:“有人掉江里了!有人掉江里了!” 一车的人拉开窗户,伸脖子看。
立马就有见义勇为的人跳下去,船上的人叫着:“那边那边!那个黑衣服的!” 渡船上停满了私家车小客车,各个都推开了车门去围观。
黎里前排一对爱看热闹的中年夫妇甚至专程下车跑去船尾。
冷风吹拂的渡船上一片热闹喧嚣,有人传来喜报:“抓住了!抓住了!” “拉一把!丢绳子,拉一把。
” “准备毛巾毯子!” “谁车上有毛巾毯子!借一下!” 有好心人在自家私车上翻找暖身之物,五颜六色的物件在船上传递。
黎里看见船尾围着一群人,中间是从江水里捞上来的两个浑身湿透的,救人者和被救者都是一身黑衣,其中一个皮肤格外白皙,在黑夜里被轮船上的船灯照得有些扎眼。
黎里隔得远,只能看见个色块。
一个女人扑到那个白皮肤身上嚎啕大哭,看样子是担惊受怕的亲属。
四处收来的毯子毛巾盖在了落水的两人身上。
这时候的江水…… 黎里觉得冷,拉上了玻璃窗。
很快,那对去看热闹的夫妇回来了,满眼精光,兴奋地给全车人讲述他们目睹的一手信息。
中年女人说:“十七八岁的小孩,上厕所出来没看清路,踩江里去了。
好惊险呀,给他妈妈吓得哟。
还好旁边有人看见了。
别说,那小孩长得也太标致了。
活这么多年,没见过生得那么漂亮的小孩……” 中年男人也赞同:“确实,生得好看。
比女的都好看。
” 黎里听言,往窗外瞥一眼。
几辆车开外,那男孩裹着毛毯从船舷边走过,哪怕夜色不明,也能瞧见他身形削薄,侧脸的轮廓分外优越,黑发浓密,面容苍白。
渡船靠岸后,黎里跑在最前头,快步下了船。
这时候,天已经全黑。
她换了公交,穿过一路的昏黄灯光回到秋槐坊。
秋槐坊是一处自建房聚集区,地处江州市主城区的北部,与长江只隔一道防洪大堤。
片区内是典型的八.九十年代南方小楼,高低错落。
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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