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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自证真灵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操纵真灵之力,而自由自在地操纵真灵之力则意味着无所不能,那么白驹把以污染之力自证真灵的真灵术士称之为第二只异界鬼魂确实不算是言过其实。
而假设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类都是大真灵的“细胞”,以污染之力自证真灵或许就等同于把大量的毒素打入大真灵的深处,之后自然就会发生大规模的病变。
届时,污染之力说不定就会蔓延到大真灵的“全身”,也就是大多数人类的身上。
这听上去是极其疯狂的行径。
然而在医学的世界,根据用法和对象的差别,某些原本是毒的物质也可能会变成药。
白驹也不是想要毁灭全人类,他既然如此信誓旦旦地说要用污染之力强迫我自证真灵,自然就有信心通过疯狂的做法导出符合预期的结果,也知道如何才能够让自己心爱的妻女避开被波及沦为不死人的结局。
在笼罩柳城的这个相位空间里,我也看出来了很多熟悉的往日踪影,这意味着白驹并没有傲慢地相信自己才是绝对正确的,而是虚心地吸收了狂信徒及其学生传教士的技术精髓,也承认自己是受到了黎明的启发。
或许他对于学术的态度远比在我面前有意表现的形象更加谦虚。
但是说到底,他只不过是把原本的地狱图景改变成了更加高效率的地狱图景而已。
“黎明、狂信徒、传教士……他们的失败最后都成为了我的养料,安全局和法正的技术也要为我的新世界计划做贡献。
以我的研究为起点,我播种的众多种子最后都被我所收获。
”白驹缓缓地说,“就连你也是,魔人李多。
虽然你的出现是个意外,但是你也要为我所用。
” “想都不要想。
”我说。
“你应该感激我才是。
你不是想要为正义的事业做出贡献吗?不是想要牺牲在正道上,从良心的责罚之中逃避出去吗?”白驹振振有词地说,“那么就把自己奉献给我!诸如安全局那样的超级组织尽是些大逆不道的东西,我才是正义的!” “你也好,安全局也好,都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一丘之貉。
”我说,“难道你以为只要跟我说了这些废话,我就会心甘情愿地帮助你了吗?” “这不是你自己可以决定的事情。
还是说你以为自己仍然有着胜算?”白驹说,“法正在相位空间展开以后就没有用处了,我放任他去试探你,只是想要看看你的反应而已。
毕竟你是就连黎明和狂信徒都可以打败的危险人物,我不得不警惕。
然而你宁肯把列缺放在那里都没有对法正用出你想要拿来对付我的底牌,就意味着那多半是仅限一次的招式。
” 他貌似是终于结束了对我的观察,认为现在走过来是安全的,便向我走了过来,“而只要像这样提前封印住了你,你就无计可施了……” 说着,他对着我抬起了手,似乎是想要通过封印法术对我做些什么。
与此同时,他也来到了我出招的距离。
就是现在——我在心中默念,而塞壬则停止了继续吞噬我的灵魂。
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从我灵魂的内部爆发了出来。
白驹的封印法术原本已经把我限制到了接近普通人的程度,而在爆发之后仅仅一瞬间,我的力量就突破了主力级的极限,也突破了原本超主力级应有的层次,一路上升到了大术士白驹所在的层次,甚至还有着继续上升的趋势。
巨大化的塞壬之刃出现在了我的手里,缠绕在我身体上的白色绑带飞快地崩碎了大半。
白驹顿时神情剧变,我对着他释放出了巨大的刀罡。
光芒化为海啸吞没了我正前方的广场,就连远处的建筑物和街道也被卷入。
只是这么一击,威力就轻而易举地到达了我打败黎明时使用的高频率连射刀罡的总和。
从我站着的地方到千米之外的风景全部都化为了焦灼的荒野。
而白驹却没有死在那一击之下,他避开了。
就在我动手的瞬间,他全身分解为了无数的白色光芒粒子四散逃离。
而下一瞬间,他在我的上空重新凝聚出了自己的身体,对着我伸出手掌。
这一刻,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生擒我的意思,那是明明白白的杀意。
即使没有我也可以继续新世界计划,要是在与我的战斗里死去,那才是真的一了百了。
从他的掌心处轰射出来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束炮。
换成仅仅是使用“烧魂模式”的我,在这种攻击之下是躲不开也防不住,只怕一个照面就会败亡。
而现在的我却只是猛地一挥武器,便把那光束炮正面劈开,然后以空气作为踏板,向着白驹极速冲去。
白色光芒粒子在白驹的手中凝聚,化为了一把长剑,与我的塞壬之刃重重地撞击在了一起,就像是两个巨大的陨石在空中互相碰撞一样,夹杂浓密灵性波动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轰击出去,甚至在下方的地面都凭空出现了巨大的坑洞。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都已经封印你了,为什么你会突然爆发出来这么强大的力量?”白驹匪夷所思地说,同时再次观察起了我,“难道这是灵魂的燃烧?不对,之前的你也是燃烧灵魂,但是没有爆发过那么强大的力量……使用这种力量,不可能安然无恙……” “你没有想错。
这一战之后,我的灵魂就会燃烧殆尽。
”我说。
“灵魂的完全燃烧……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是什么燃烧自己的灵魂。
我可是显灵术士,你当着我的面燃烧自己的灵魂,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白驹无法接受地说。
答案很简单,因为现在是我更强。
先前与我对话的时候,他之所以没有注意到我其实已经进入了“完全燃烧模式”,是因为没有看破我的战斗隐藏。
从他对我使用封印法术的那一刻起,我与他之间的较量就已经开始了。
他作为显灵术士或许有着对于灵魂的特殊觉察力,而我也有着在战斗之中有着超常发挥的特殊隐藏力。
“觉察”和“隐藏”就好比是矛与盾,获胜的从来都是性能更高的那边。
白驹看上去仍然无法相信我这是在燃烧灵魂,不过他似乎是姑且先假设真是如此,我感受到他对着我的灵体在一瞬间便施展了数十次高温燃烧的攻击。
就好像黎明的高温一样,他的法术攻击也有着相似的效果,可以加速我灵魂的燃烧,使我立刻迈入自我毁灭。
这一手拿来对付我过去的“烧魂模式”大概是效果拔群,但是现在不管用,塞壬在得到黎明的记忆之后早已令燃烧灵魂的状态得到了对于外部高温的抗性。
“不好意思,虽然你刚才说要生擒我来做些有的没的,但是我已经先死一步了。
”我说,“而你也要死在这里。
” 闻言,白驹却是不回话,他毫不迟疑地后撤开来,同时发动了空间转移。
这是理智的对策。
既然我的状态并不是永续的,并且用完之后就会迎来死亡,那么暂避锋芒就是最优解。
而他正好精通空间转移,非常擅长从战场上撤退。
我看到,他从我的面前消失了,甚至从噩梦柳城之中消失了——然而,这是下一刹那会发生的事情。
白驹发动空间转移的速度极快,就连现在的我也无法随机应变地处理。
但是我的觉察力在战斗中可以料敌机先,爆发至极致的时候,甚至能够让我看到短暂未来的画面。
既然无法随机应变的处理,那就料敌机先地处理。
而我不止是提前一刹那看到了白驹空间转移的画面,还感知到了空间本身的变化。
令人联想到克莱因瓶的,无法用文字言语形容的更高维度的通道,提前进入了我的视野之中。
我对着那无形的通道提前轰击出了刀罡,就在刀罡来到那个空间位置的时候,无形的通道也恰到好处地浮现了出来,并被刀罡彻底击碎。
白驹的空间转移发动失败了。
紧接着,我再次看到了下一刹那发生的事情:白驹发动了元素化,他把自己的身体分解为成千上万的白色光芒粒子,向着不同的方向高速逃窜。
这种方法是无法从我的手中逃跑的。
我举起了塞壬之刃,准备打出扩散的刀罡,使其化为靛蓝色的光之洪流吞没周围所有的白色光芒粒子。
只要在所有的白色光芒粒子还来不及分散太开的时候动手就可以了,虽然扩散的刀罡威力会降低,但是分散的白驹也无法组织起来足够强力的防御。
然而白驹却做出了与未来视的画面不一样的动作——他的长剑对准了我,从尖端处急速集中起来极致的白色灵性波动,化为了一道仿佛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光束向我轰击过来。
我立刻便醒悟了。
相同的招数无法对我或者咬血通用第二次,对他亦是如此。
当我利用未来视击碎他的空间转移的那一刻,他就迅速地找到了对付我未来视的方法。
他也擅长预知未来,当初他就是通过预知梦捕获了我,而如今,他更是使用了某种手段,使得我看到了“错误的未来”。
他充分地利用了我的破绽,趁着我反应不及的机会打出了自己的必杀技。
但是我并没有反应不及,而他的必杀技也无法与我接下来的一招相提并论。
一直以来,我都在处心积虑地思考要如何打败强敌,但是这场我生命的最后一战反而没有了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有的只是以所向披靡的力量粉碎一切障碍。
白驹封印在我身上的白色绑带终于全部破碎,我的力量上升到了完全超越他的地步。
这一刻,我手中的巨大化塞壬之刃失去原有的形态,变成了宛如火焰般摇曳不定的超高密度光体。
而我则紧握光体巨斧,将其重重地挥落下去,爆发出来巨大的破坏之光。
靛蓝色的破坏之光顷刻间就把白色的能量光束彻底压过,进而完全地淹没了白驹。
在刺眼的光海之中,他的嘴唇微微地动了动,隐约念了什么人的名字。
然后,他消失在了光芒里。
光芒像是海啸一样推平了眼前的一切,这个地方——噩梦柳城的中枢也在铺天盖地的爆炸里化为了不毛之地。
结束了。
我落回到了地面上,同时,就好像充塞周围空间的非常识空气正在抽离一样,我感受到笼罩柳城的相位空间在逐渐地溶解。
看来是因为我完全毁灭了这处中枢,放置在这个地方的设备也被我彻底摧毁了。
噩梦柳城无以为继,只有就此落幕。
我想要再去帮帮列缺,但是没走出几步,一股排山倒海的虚弱感涌上心头。
我不由自主地跌倒在了地上。
“完全燃烧模式”到极限了。
也就是说,我已经到此为止了。
我立即拿出来“污染”注射器,把“污染”全部注射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好让自己的灵体在完全崩溃以后也不至于消失。
这样,虽然我今后是再也无法以人类的形态继续感知这个世界了,但是塞壬还可以存续下去。
我知道塞壬也看到了我的动作,所以便呼唤了一声,“塞壬。
” “……我在。
”她回应。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我问。
“……你是想要把自己转化为阶段二的不死人,同时把塞壬之刃变成我在现实世界活动的身体。
如此一来,即使你‘死亡’,依然可以源源不断地产生真灵之力,进而成为维系我身体的供能装置,使我得以存续下去。
”她果然可以分析出来我的目的,“而你之所以直到刚才都在瞒着我,是因为你知道我一定会拒绝。
” 是的。
在我想出这个办法之后,我一直都在思考如何让塞壬接受我的心意,因为我真的不想要拉着她陪我去死。
但是既然她的心意和我一样,无法接受对方为了自己而做出无法估量的牺牲,我要说服她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而在这个思考的过程中,我也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尝试使用隐瞒和欺骗的方法把自己以为好的东西硬是塞给对方,这种做法,不正是她很久以前说的“强加的善意”吗? 说到底,她的性命是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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