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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种情况不过是将事实摆在明面上罢了。
素竹立在一旁,脸色白得如同死人,她没想到江怀谨悄无声息,她根本没察觉他的到来,她像是犯了巨大的错误一般低着头不敢面对苏灵筠。
苏灵筠欲说话,沈凛却突然挡在她面前,像是担心她受到江怀谨伤害似的。
苏灵筠眉头一皱,还来不及张口,沈凛便抢先一步道:“江公子,莫要误会,苏小姐只是为了答谢……” 不待他说完,一股凌厉雄厚的气劲突然朝着他袭来,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跌出了亭外。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苏灵筠先是一怔,然后对上江怀谨突然间变得阴冷暴戾的目光,随后她扭头看向亭外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疼得直冒汗的沈凛,不由得吓了一跳,“沈凛!”她不理会江怀谨是否会生气,连忙走出亭子,来到沈凛身边。
“沈公子……你没事吧?”他这一掌是为自己挨的,她此刻也不顾不得男女有别。
沈凛……凛……公子?江怀谨看着苏灵筠担忧的神色,脑海中忽然想起当初她迷迷糊糊喊的名字。
原来,她嘴上喊的是沈凛。
一股说不上来,似嫉妒,似愤怒的情绪蓦然袭上他的心头,猛烈得让人不知所措。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亭内,看着地下那对男女,片刻之后,他将那莫名的情绪压回心底深处,脸上又浮起漫不经心的微笑,若无其事地拿起石桌上的酒杯,把玩着,轻飘飘地道:“沈公子,看来你没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
” 警告?苏灵筠不解地看向沈凛,江怀谨那天晚上警告他了? 江怀谨这一掌打得他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但见苏灵筠关心自己,沈凛忽然又觉得这一掌打得值,他目光沉沉地望着苏灵筠,“没事,你不用担心。
” 他这样只会更加惹怒江怀谨,苏灵筠佯装看不见他眼里的深情,扭头看向江怀谨,他手中的杯子蓦然在他掌中化为了碎片,苏灵筠内心一惊,扶着沈凛站起身后,面色平静地走到台阶下,“夫君,我有话要与你说。
” 江怀谨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她,对于她眼里的请求之色,不为所动,“在这里说。
” 苏灵筠语气坚定:“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便让外人听到。
” 听到‘夫妻’‘外人’几字,江怀瑾冷硬的面庞有所松动,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出了亭子,往屋子走去。
苏灵筠缓缓松了一口气,看了素竹一眼,冷声道:“你留在这里照看沈公子。
”言罢跟了上去。
回到屋中,苏灵筠关上门,转身面对坐在椅子上,面若冰霜的男人。
苏灵筠没有走到他面前,只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脸上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夫君,你这是在做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伤害他人?”他仗着自己身手不凡,就伤害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实在太卑鄙。
这话苏灵筠藏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免得更加刺激到他。
江怀谨以为她是来认错恳求他原谅的,不成想却是来质问他的,江怀谨气笑了,笑过之后那张脸变得更加冷漠且森寒。
面对这样的江怀谨,要说毫无畏惧是不可能的,苏灵筠稳稳心神,努力维持冷静,正要解释沈凛到来的原因,江怀谨却无不嘲讽道: “放心,我并未将他打出内伤,你的好情郎死不了。
” 苏灵筠听到那好情郎三个字,心不觉像是被人刺了下,难受,有点窒闷,“夫君莫要冤枉人,我和沈公子清清白白,并非你所想的那般。
”苏灵筠咬了咬下唇,继续道:“沈公子并不是我邀请过来的,是清清。
当初我掉落湖中,是他救了我一命,我敬他一杯酒也是应当。
” 她与沈凛清清白白?江怀谨唇角浮起冷笑,长身而起,快走到她面前,手用力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面对自己,“凛公子,是谁?”他目光紧攫她的面庞,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苏灵筠不知道他在说谁,答不出来,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她脸上不解的神色不似作假,江怀谨沉敛目光,“当初你落水发烧,迷迷糊糊睡着时喊的名字,凛公子,记得了么?”江怀谨放开了她,目光忽然变得很是温柔,“苏灵筠,你喜欢的是他。
就这样,你还想我不伤他?” 他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夹杂着难以掩饰的醋味,苏灵筠也不知道,她满脑子都是他说的那番话。
苏灵筠在睡梦中不可能唤沈凛的名字,更不可能叫他凛公子,忽然脑海中想起一些事,紧接着她明白过来。
苏灵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是真不知晓她叫的是谁么?她记住他的一切,小心翼翼地珍藏着她与他的相处记忆,可他从来不记得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对她只有无视,逗弄,从无真心,就算他现在生气她与别的男人有来往,也不是因为他多么喜欢她,而是男人的尊严受到了冒犯。
苏灵筠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心酸与悲怨,而后又变得心灰意冷起来,突然间,她什么都不想解释了。
“是,我是在叫他的名字,我是喜欢他…… 所以,你要休了我么?”苏灵筠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他,唇角甚至还浮起抹莫名的浅笑。
她那笑容刺痛了江怀谨的眼,他死死盯着她那双空洞木然的眼眸,那双眼看似在注视着他,实则眼里什么都没有映进去,好像突然之间,她什么都不在意了。
江怀谨心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惶恐,这种陌生让他心生警惕与排斥,也让他陡然竖起一道无形的心墙,将面前的女子隔绝在外,他眉眼骤冷,“你以为我不敢ʟᴇxɪ休你么?” 可苏灵筠并不服软,“你有本事就休。
” 明明是轻得不能再轻的口吻,却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压在人的心头,令人窒闷得有些喘不上来气。
江怀谨不喜欢情绪被人左右掌控的感觉,他喜欢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任由他肆意玩弄,在苏灵筠类似于挑衅的话语之下,他的面庞像是笼了一层千年不化的冰雪。
这时,他看到桌上苏灵筠写字用剩下的墨水以及纸张,他沉着脸大步走过去,拿起毛笔,沾饱墨水,在纸上笔走龙蛇,不到片刻,一封休书在他笔下生成。
“你既然想要我休你,那便如你所愿。
”江怀谨没有动怒,脸上甚至挂着温柔的微笑,可这样的温柔在这样的情境下只会显得格外残忍。
苏灵筠看着那被丢在地上的休书,面不改色地走上前,缓缓弯下腰肢捡来,当她直起身子的时候,好像所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全部都卸下了,变得无比地轻松。
好像从她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就在等着今日这一刻,她抬起头看向江怀谨,眼中没有怨,也没有恨,反而露出一释然的微笑。
看着她唇边的温婉笑容,江怀谨脸上的温柔之色敛去,不愿意去想此刻心慌的缘由,而是展露出自己最冷酷无情的一面,“苏灵筠,我从未喜欢过你,从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清清。
” 江怀谨并不认为自己是喜欢上了苏灵筠,只是被人欺骗戏耍后的愤怒罢了。
苏灵筠不生气,仍旧笑着点点头,“没了我,你可以与清清重修旧好。
” 听到清清二字,江怀谨只觉得说不出的厌烦,胸口有股无法发泄的怒火,他背过身,不再看她,“滚出去。
”他道,语气十分平静。
苏灵筠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忽然轻笑一声,转身走出门去……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这里了,开心,限时给大家发个红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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