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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松一口气,背后传来模糊又熟悉的声音。
“你的东西,不要了吗?” 可是电梯里明明没人! 那么说话的是谁? 冷汗浸湿后背,时阳荣握紧拳头,不敢细想。
他忽略身后的声音,目不斜视往外走。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跟在身后,每一下,都像是响在他心上。
不要听,不要想。
短短一段路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见到熟悉门牌号时,时阳荣脚步一顿。
在回自己房间和像谢钦辞求助之间犹豫了一会,时阳荣选择了后者。
被当成神经病也没关系,这个时候他是万万不敢一个人回房的。
走到这里,已经耗尽了他全部勇气。
按响门铃,敲门,大喊,时阳荣知道现在的他像个疯子,要是被拍到说不定明天会上头条,但他已经顾不上了。
恐惧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谢钦辞救他。
敲门声一直没得到回应。
时阳荣后知后觉发现,酒店太安静了,从他进酒店到现在,他没看到一个人,没听到一个人说话,对一个正在营业的酒店来说,安静得有些不正常了。
会不会,他现在所在的,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酒店? 这个认知让时阳荣心中大骇。
他哆嗦着摸出手机。
还好,手机有信号。
翻出谢钦辞的号码,拨了出去。
等待的几秒里,他想了很多,想自己还好没因为角色问题和谢钦辞交恶,想自己为什么要接这个角色,想…… 电话通了。
时阳荣回神,恐惧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
门开了。
时阳荣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差点扑到谢钦辞身上,他忙稳住心神,小心翼翼求证:“谢老师,是您么?” 太过顺利,他甚至怀疑这是一个陷阱。
房里灯光大亮,与外面即使亮着灯仍然昏暗的环境截然不同。
一门之隔,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时阳荣站在门口,踟蹰不前。
他在害怕。
他担心走进去,是从一个陷阱变成另一个陷阱。
“进来吧,它走了。
”谢钦辞往外瞥了眼,收回视线。
隐隐约约人声传来,时阳荣惊讶抬头。
走廊里好像充斥着什么的昏暗感消失了,时阳荣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吵闹声这么亲切过。
他抹了把额头沁出的冷汗,走进去。
“你在外面捡到了什么?” 时阳荣没问谢钦辞为什么知道,老老实实回答:“我捡到一个钱包。
” “不是我要捡的!” 怕谢钦辞觉得自己不听劝,时阳荣小声为自己辩解:“我在路上撞到一个人,现在看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见它钱包掉了,我打算捡起来还给它,还没碰到的时候,我想到你跟我说过的话,没有去捡。
” “但……” 时阳荣的声音因恐惧颤抖:“我抬头打算起来的时候,看到那个‘人’正在看我,和它眼睛对上,我仿佛忘了不能捡的事,迷迷糊糊把钱包捡起来了,直到回了酒店,经纪人喊我,才从这种状态脱离。
” “现在钱包还在你身上?”谢钦辞问。
“不在了,我不敢把钱包放在住的地方,就找了个黑色垃圾袋,把它包起来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
” “我还专门在垃圾桶边站了一会儿,确定它好好躺在垃圾桶里,才放心回酒店。
”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东西应该还在你房间里,”谢钦辞直言,“你身上有很浓的阴气,已经被那东西盯上了。
” “谢老师,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时阳荣六神无主。
“你要请我帮忙解决吗?” 时阳荣:“啊?” “驱邪,捉鬼,只要你想,我都能办到。
”谢钦辞发给他一份价格表。
价格表是顾眠友情提供的,用顾眠的话说就是,“每次都让谢哥你去讲价,多没逼格啊,直接一张价格表,简洁方便”。
谢钦辞觉得很有道理。
上次钟家的事,就是这么结的酬金。
为了表示对谢钦辞的感谢,钟家给的价格比表格上多出不少。
时阳荣看了,顿时:??? 等等,这画风是不是有点不对? 不管了,解决问题要紧。
时阳荣选了个驱邪套餐,价格不便宜,但包售后。
时阳荣爽快付了定金,虽然请动谢钦辞的价格不便宜,但如今的他这点钱还是能支付得起的。
“谢老师,这个售后指的是什么啊?”是指以后遇到类似的事还能找谢钦辞出手吗? 不等他说完,谢钦辞已经道:“这个啊,就是把要对你下手的东西物理消灭,保证它以后再也没办法对你作恶。
” “哦哦,原来是指这个意思。
”时阳荣狂汗。
无论是套餐捉鬼,还是售后服务,都和时阳荣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陷入自己思绪里,直到谢钦辞出声,时阳荣才回过神来。
“走,先去你房间里看看。
”谢钦辞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两人来到时阳荣房间。
看到摆在茶几上的钱包,时阳荣神色一变:“谢老师,就是这个钱包。
” 他不敢上前,谢钦辞走过去,将钱包拿起来。
钱包质感很好,有种复古的感觉,不像是这个世纪的物品,倒像是上个世纪留洋人士用的。
“一般鬼扔东西给人捡,是为了上身,按你刚才所说,它明明有很多次机会上你的身,却只是跟在你身后,什么都没做,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时阳荣自然不知道。
“还有这个钱包,”谢钦辞打开钱包,从隔层里拿出一张老旧照片,“这是跟着你的那个鬼吗?”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老式西装,戴单边眼镜,一股学者气息扑面而来。
“不是,跟着我的那个鬼模样普通多了,要是这么帅的鬼,说不定我都意识不到它是鬼。
”时阳荣自嘲。
“带我去你遇到它的地方看看。
”如果钱包不是那只鬼的,谢钦辞没办法通过钱包把跟踪时阳荣的鬼找出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时阳荣不太敢出去:“谢老师,我们真要去啊?” “你不想早点解决?”谢钦辞放下钱包,“那我们明天去也行。
” “没有,我就是……”时阳荣小心觑了谢钦辞一眼,“有点害怕。
” “亿点点。
” “行吧,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
” “那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留在这我也怕……”时阳荣声音越来越低。
两人下楼。
时阳荣带谢钦辞来到他捡钱包的地方。
这里有残留的阴气,但时阳荣所说的那只鬼不在这里。
在外面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只鬼,两人只好先回去。
时阳荣在谢钦辞房前磨磨蹭蹭:“谢老师,我不敢一个人住……” “你让我在外面打地铺就行。
” 最后,时阳荣是被自己经纪人揪回去的。
经纪人想起有个通过忘记和时阳荣说了,给他发信息他不回,只好上来找人。
时阳荣被提溜回去,经纪人恨铁不成钢:“你赖在人家门口做什么?真不怕传出点什么绯闻?” 时阳荣生无可恋躺在床上:“你不懂,差一点谢老师就答应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对谢钦辞动心了。
”经纪人火冒三丈。
“我哪敢啊,”时阳荣一骨碌爬起来,“你别瞎说,我喜欢胸大的漂亮妹妹,不喜欢男的。
” “真的?”经纪人狐疑,“那你今天是在做什么?” 时阳荣无法,只能将钱包的事讲了:“钱包在谢老师那里,你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如何敢一个人待着?” 经纪人神色郑重起来,神鬼一事对这个圈子来说从来不是无稽之谈,经纪人不觉得时阳荣会拿这么离谱的事忽悠他,那么只剩下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这件事是真的。
“要不是谢老师当时提醒了我一句,说不定我已经中招了,虽然现在也没差就是了。
” “需要我去给你请个道长么?” “已经请谢老师出手,怎么好再去找别人?”时阳荣不干。
“看来,圈里关于谢钦辞的传言不一定是假的,既然如此,你和人家打好关系,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 “我知道。
” 时阳荣睡了个不安稳的觉,第二天一早就凑到谢钦辞身边,谢钦辞到哪他跟到哪。
“谢哥,你们在做什么,咦,这是哪来的钱包,好特别。
”顾眠录完歌找来,见谢钦辞和时阳荣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造型复古的钱包。
“别拿——” 时阳荣的话晚了一步,顾眠已经拿起了钱包,他吓了一跳,钱包掉到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 “这个钱包的主人不是人,”谢钦辞言简意赅,“你拿了它可能会被标记。
” 面对和自己同病相怜的顾眠,时阳荣顿觉亲切,小声说了昨天发生的事。
顾眠摸了摸自己竖起的汗毛,干笑:“不是吧?” 以为他是不信,时阳荣正要再说,顾眠转头望向谢钦辞,可怜兮兮道:“谢哥救我啊——” 谢钦辞拍了拍他脑袋:“放心,不会不管你的。
” “对了,谢哥,你们听说了吗,隔壁剧组昨天晚上出事了?”顾眠想起要紧事。
谢钦辞:“嗯?” 顾眠刚要开口,成老带着一个一脸愁色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谢钦辞见过他,是隔壁剧组的导演,罗导。
成老看了眼围在谢钦辞身边的两个年轻人,犹豫要不要开口。
“成老找我有事吗?” “是有一点事,小谢啊,这个……” 谢钦辞打量跟在成老身边的罗导,他身上附着有淡淡的阴气,是因什么来,谢钦辞大概能猜到。
“是找我捉鬼,还是驱邪?”仿佛察觉到他们心中疑虑,谢钦辞继续道,“你们不必在意他们,他们也遇到了同样的事。
” “他们也撞鬼了?”罗导大惊。
“你也是?!” 六目相对,六眼震惊。
“这鬼的狩猎范围还挺广啊……”顾眠喃喃。
“这叫什么?多撒网广捞鱼?”时阳荣本来遇到这种事很害怕的,见受害者一个接一个的,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顾眠:“原来我们遇到的,是一个海王……不,海鬼吗?” 其他人:“………………” 神特么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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