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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时候天气还好好的,等摩川打完针我们走出医院,突然就开始下起雨来。
这雨伴着雷电,转瞬间天地晦冥,咫尺不辩,雨刮都好像成了摆设。
高速上最高能开120码,但由于视野太差,我只敢开到80码。
这雨这氛围,倒是比来时更像灾难片了。
我苦中作乐地想道。
一路雨势不见小,我瞥了眼身旁摩川,他靠着椅背,头侧在一边,安安静静的,似乎是睡着了。
我辛辛苦苦来回三百多公里,耗费数小时宝贵的生命送他来看病,他倒好,一句谢不说,到了车上倒头就睡,竟然丝毫不顾及我这个驾驶员的疲劳状况。
我给他买水买喝的,他也没句好话,连一句“累不累,困不困”都不问我。
凭什么? 心里憋着股怨气,我又开了几公里,看到有高速下口,方向灯一打,想也没想就下去了。
他睡我也睡,下这么大雨,厝岩崧那破山路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谁要赶夜路回去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反正我不走。
下了高速,我漫无目的地沿着道路行驶,宾馆没找到,倒是找到一家路边的农家乐。
“这不是回棚葛的路。
”之前一直没声儿的摩川忽然开口,警觉地环视窗外。
“原来你没睡啊。
”我将车停在农家乐前头的空地上,熄了引擎,冲他笑笑道,“对啊,我们不回去了。
” 我打开车门,冲进雨中。
世界末日来临,除了奔逃,还有什么出路? 推开门进到大堂,柜台旁正在打牌的一桌人齐齐看向我。
“老板,还有房吗?”我甩了甩身上的水,问道。
桌上一名四十几岁的中年人站起身:“只有一间大床房了,你一个人吗?” “两个人。
我们本来要去厝岩崧的,但雨太大了,就想住一晚明天再走。
”我说。
老板点点头:“厝岩崧啊,那是下雨不太好走的。
” 小地方管得松,我将自己的身份证给到老板,他甚至没问我要第二张身份证就给我办理了入住。
拿上房卡,我问老板要了把伞,这才返身去接摩川。
暴雨如柱,小小的雨伞根本无法承受这样恐怖的雨量,短短几步路,我半边身体都湿了。
拉开副驾驶车门,我将伞倾斜过去,摩川仰头看着我,目光复杂难明。
“柏胤,你要做什么?” 我伸手给他,玩笑道:“邀请你登上诺亚方舟。
” 他注视我半晌,目光落在我的手上,什么也没说,但就像对待那卷廉价的夹心太妃糖一样,从头到尾都透出拒绝。
雨水打湿我的面庞,远处一道惊雷在天边炸响,我的身体一点点变冷,伸出的手好似都成了冰坨子。
“你不下车,今晚就只能睡车里。
”表情淡去,我收手欲走,僵冷的手忽然一把被人握住。
摩川的体温就和他的人一样,总是带着股凉意,连夏天都不例外,此时此刻却显得格外温暖,乃至烫人。
我对上他黑沉的眼眸,大笑起来,反手拽着他的手腕,闯入瓢泼大雨中。
所幸车离农家乐的大门不过四五米,我们转眼便来到廊下。
摩川第一时间挣脱了我的手,将雨伞放到门口的红色塑料桶内,我与他一前一后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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