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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褥皆熏了宁神静气的药料,微香微涩,气息浅淡,使人嗅之安然。
偏偏就在这个眉心吻落下不久,原本阖眼睡觉的少年眼睫颤动,浅色的眼瞳朦胧地映出男人的脸孔。
林殊文神情恍惚,抬起胳膊往额头一放。
此时身子疲乏,精神也累了,但心绪还没有混乱。
他迟钝地感受到方才落在眉心上的一个吻,顷刻间脸若红云。
他偏过头,乌黑柔软的密发散在背后,耳根子热腾腾的,紧接着闭眼。
严爷亲他。
严融之问:“还好吗?” 林殊文贴着柔软的枕褥蹭了蹭,依旧阖眼。
右耳传来低沉一笑,他抿唇不语。
严融之道:“我叫人打些热水送来,擦了脸跟手脚再睡。
” 暑夏时节外出,身子免不得会出些汗,加上回来的途中林殊文还吐过,稍作清理睡下会比较舒服。
很快有人安静地送了两盆干净的水到屋内,严融之差人下去,拿起软布,沾了水,替林殊文擦脸颊和耳颈。
少年微微瑟缩,却始终没挣扎,紧紧闭眼,由着严融之替他擦拭,湿布停在颈侧,男人替林殊文理了理略微打湿后贴在脸颊的发丝。
严融之拿起另一块软布,置入剩下的那盆水浸湿,握起少年柔软的手腕,慢慢将他的手心展开,从圆润干净的手指甲沿着袖口里的半截手臂擦了遍。
林殊文像只烫熟的虾子,直叫严融之看得好笑又怜爱。
他道:“我出去了,好好睡一觉。
” 落门声响,林殊文紧贴着枕褥的脸轻微一动,眼瞳明亮濡湿,哪里还有睡意。
他把手指贴在眉心,又触电似的放下。
林殊文在心里觉出些奇异的甜,想着许多心事,撑不住太久便困倦的睡了。
****** 翌日,林殊文在宅子里用早饭。
管事带人传了粥和菜上桌,又下去忙事了。
他喝了半碗粥,左右观望,见管事又出来,就问:“严爷不用早饭么?” 管事道:“主子有事处理,吩咐小先生安心吃着就好。
” 林殊文若有所思地点头,忍不住问:“忙什么事呢?会很晚么?” 走到厅外的管事转过身,笑道:“周围几个村有不少几户人家今年想种些好苗子,主子见人家去了。
” 过去几年这件事都由管事做的,而且严宅底下那么多人,交给谁去办都可以。
但严融之没有为此懈怠,有时都会亲力亲为。
林殊文等碗中氤氲的雾气散去,向管家说他知道了,低头慢慢喝着碗里的粥。
用过早饭,他跟管家找来纸和笔,写了张字条。
“麻烦您替我交给严爷。
” 管事接过信:“我送先生。
” 林殊文摆手:“不用,您忙您的。
” 回到旧屋时候还早,林殊文照常把院子稍作打扫,日头还低,便从石井打了半盆水,先浇菜田。
鹅已长了大半个头,跟在林殊文身后闹着玩水。
他道:“一会儿带你们去河边。
” 于是两只鹅到边上等着,还不时地绕院子四周伸长脖子,掸掸翅膀,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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