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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终局(2/3)

红绿绿,金玉错落,无端地艳丽起来。

两人心里似乎都若有所得,对坐注视一回。

不过是换香满盏之间,不动声色地,两人换了话题。

“濮阳王处可有什么异动?” 陆昭也重新正坐:“西省姜弥已经上疏,濮阳王希望入觐拜见陛下,侍疾左右。

” 元澈点点头:“侍疾嘛……可以免去,至于觐见倒不必回绝。

只是濮阳王性格暗弱,惶恐之中难免礼数失当,仍需皇后费心安排。

”说完,他又疾声问道,“罪名如何定?” 说及此事时,陆昭的神色竟有一丝恍惚,不免回忆起先前那人种种,最后道:“殷勤回护,或许适得其反。

庶身守家,大抵才是放过。

” 濮阳王身份敏感,又有去年王济、元洸等宫变的前事,一旦皇帝过分回护,也必将引发过分的解读。

至于废为庶人,也不是故意苛待。

毕竟姜弥、王俭等所作所为近乎谋逆,保留其爵位只会让皇帝的处境更加危险。

而爵位的剥夺也意味着其子不会袭爵,日后也不会有人拿这一支子嗣在做文章,而导致更多的皇室惨剧。

元澈听到这话,才叹息一声:“既如此,便先与西省诸人会面,安排入觐事宜,明日召见濮阳王吧。

” 大约是之前失血过多,元澈一直嗜睡,略用了一些粥后,很快又闭目睡去。

陆昭在旁边守了一会儿,见他那张脸竟清清瘦瘦,与多年前江边初见时似乎并无不同。

要知道,成长总是令人变得复杂而聪明,可那么多年过去了,这张脸所呈现出来的某种气质,还是一模一样。

一瞬间,陆昭的心变得如盛满沙子一般滞重。

望着元澈的睡脸,明知他听不到,陆昭仍慢慢俯下身,靠近他耳边,低声说:“你这个样子是想折磨谁?不管是谁,都已经够了。

” 陆昭既从殿内行出,便吩咐左右道:“先前往西省降诏。

先前送往长安的诏书都曾经哪些人之手,有哪些人干预,又有哪些人传了话到哪里,不管你们现在查的怎么样了,明日之前,必须全部查清。

” 西省姜弥等人既已得传讯,便急忙赶往洛宫北门,打算先稍作沟通,其中便有姜弥和魏钰庭。

待几人各自落座,姜弥先开口道:“这几日宫中兵祸频发,陛下病危卧榻,此事已非秘密。

如今南方战事未平,宇内正星不稳,若无春秋长序之明,嗣位相传之定,只恐人情喧扰,遗祸频生。

皇后久居朝堂,自然也深知其害,还望在濮阳王觐见时,于陛下面前谏言一二,早决大事。

” 姜弥这番话可谓将目的亮明,还是要皇太弟的名分,其中可以承认皇后的权柄。

这一步主要是试探皇帝的病情究竟如何。

毕竟,皇后无男嗣,如过考虑日后权柄,现在上船合作,也还来得及。

陆昭闻言则一副自谦内敛的模样,笑着摆手:“我虽承制封拜,从驾督军,也是事从权宜,不得为此。

传位定序,国家大计,有三公、尚书商议,我又岂敢轻言置喙。

姜相此言,真是折煞我也。

” 姜弥一时间有些尴尬。

他现在唯一不足,就是仅有诸侯国相的职位,对于朝廷事务无从插手。

陆昭这番话,直接就是不给面子,将他晾在一边。

其实,他当然明白,此时对自己最有利的决策是向陆昭低头,屈从行事。

可是,由于他的出身和履历,注定就只能是濮阳王的代表。

即便现在屈就,也会因为节操不具,被人唾弃,日后更不可能在朝堂有立足之地。

再加上他有外戚这一层身份,天生与濮阳王有亲近之感,日后注定会被各方辅政权臣挤兑下台,甚至待罪监牢。

陆昭给了姜弥冷场,转头便与魏钰庭聊得火热,问及中枢与行台众人在西省的近况,以及卢诞服丧守孝和日常起居事宜。

“卢诞近日虽有悲思,但心智仍坚,又得其父亲故旧照应,行事也颇见成熟。

”面对陆昭的和颜悦色,魏钰庭心里也战战兢兢。

他心里很清楚,眼下的皇帝虽然将权柄交予这位皇后,但也只是失去了反击的立场,并没有失去反击的力量。

皇后对自己越亲信,接下来姜弥的地位就会被皇帝抬的有多高。

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身为皇帝的嫡系,只要皇后没有男嗣,那么他与姜弥的某些立场,注定是重叠的。

一旦皇帝性命不虞,陆昭便失去了皇权的立场,如同局外人一般被彻底针对。

因此,陆昭必须趁这个机会,拉一打一,将他和姜弥离间分化。

他能确定,不用过多久,眼下这个亲疏有别的场面,便会通过某种途径传进皇帝的耳朵里。

想到这里,魏钰庭只得一边苦笑,一边应承着陆昭。

果然一个时辰不到,禁中便传出皇帝的口谕。

姜弥加侍中,赐班剑百人,与皇后共同负责入拜时禁军事宜。

口谕既达,连姜弥都有些意外,不免细思皇帝的心意。

片刻后,才向传口谕的周恢行礼,并向皇帝寝殿遥遥下拜,高声道:“臣谢陛下恩典,替濮阳王谢陛下全护之心。

” 魏钰庭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姜家最大的弱点就是在中枢没有事权,出入禁中不具名分。

如今皇帝这个侍中赏下去,感不感恩倒不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夺回拱护濮阳王的主导权那可不用怀疑。

魏钰庭抬起头,试探地望向陆昭,却见对方已皮笑肉不笑地走向姜弥,虚手扶起:“如今朝中板荡,还望侍□□担大事。

” 宣濮阳王入觐的诏书传遍宫省,自然也被驻守在陆氏公主处的王俭所知晓。

不同于濮阳王身边那群大臣们的激动与兴奋,王俭只觉得浑身冰冷,他目视着深宫内逼仄的甬道,终于知道何为穷途末路。

此前,他们得意于随势而动,搅弄风云,而如今,被风云撕扯,即将沉入海底的也是他们。

如今,守卫在公主身畔的宿卫,成分各有不同。

有出身于陆昭嫡系的禁卫军,有出身于陈留王氏部曲的甲士,也有原从属于徐宁禁卫军。

在华林园降诏之前,这些人多有骚乱,各自为政。

但在降诏之后,所有人都有了同一种共识。

这份诏书不仅仅同意了濮阳王入觐,而且还安排了姜弥与皇后一同商讨入觐时禁军事宜,这相当于不追究濮阳王及西省禁军的罪恶。

但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总需要有人担责,徐宁是必死,可是他的分量根本就不够。

谁会成为下一个填子? 王峤已身负罪孽,死于乱军,失去了朝中魁首的陈留王氏,就是下一个填子!而围绕在陈留王氏王俭身边的他们,便是衍罪于身的陪葬。

这些中下层军官的消息渠道虽不相同,但也颇具危机意识,对时局的看法可谓异常统一。

其中,一名兵尉眉头深锁:“先前王济宫变,长乐宫宿卫卷入此事,被清洗过半。

如今态势,实在太过相似。

我等宜应早做筹谋,莫要再为砧板鱼肉。

” 话至此处,气氛不乏凝重,人群中有一人道:“那依你之意,我等当如何自救?” 那兵尉沉吟片刻,道:“有名称军,无名为贼!当朝台辅昏聩,高门无为,宗室作乱,使局面败坏至斯。

我等共缚奸恶,拱卫公主,护送先帝及今上嫡亲血脉入觐,以正我洛阳宿卫之名!” 黑夜中一阵静默,紧接着则是兴奋的呼吼,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令人恐惧的凛然之色。

宫墙尽头,月凉如水,王俭孤独地伫立在宫墙下,暗灰色的铠甲与沾在宫墙上血污溶为一体。

过不了数月,它们都即将消失,被新的朱红所粉饰。

掌心的冷汗再度冒出,即便是高贵的门第与长年权斗的熏陶,王俭此时也是感到恐惧的。

有时,他会想,自己不是没有忠于过皇后的,自己不是没有计算精准的。

但是当真正的风雨来临时,他仍然无法对抗王峤的选择,正如同他曾欣喜于王襄选择了自己,正如同他无法放弃自己的野心。

而立之年的七兵尚书,万人瞩目的黑头三公,都是有英雄梦的人儿,进了这博弈场,执了这黑白棋,就只有眼前路,再无身后身。

哪怕他知道,总有一种阴谋能吞噬另一种阴谋,总有一种统治来终结另一个统治,总有一个下限来突破另一个下限,他也不要逃离这个黑暗的轮回。

何况那已历百年的发家史,墨迹尚未干透;何况上一个王中书也是在去年寒冷的冬夜,完成了最高权臣的跃迁。

叫嚣的宿卫在月色下渐渐逼近,王俭的目光却出奇的固定,仿佛永远看向那片黑暗深空的虚无。

泰然自若的神情来自于旷日持久的修炼,清晰凝重的宣告也似乎异常精准地避开了熙攘与吵闹。

“今日步入此途,早已积重难返。

不可使此罪身,再为朝堂抨议……不可使此孽血,再污人伦乡情……” 时至深夜,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姜弥。

“何事?”姜弥警惕地问着。

门外的亲信低声答道:“陆氏公主居所有将士起义,王俭……已死。

徐宁也咬舌自尽了。

” 姜弥直接僵在原地,皱眉喃喃道:“局面明明尚未至绝处……未至绝处啊……” 很快,姜弥忽然意识到,这些人不过是看透了接下来的人头滚滚,在大厦将倾之前,作以了断,尽力将所有的罪名止于己身。

只要人死了,就没有大肆牵连的借口,除非陆家要脏自己的手,否则很难清洗朝堂,把控内外。

“缚以绳章,司法之争。

罪以名教,派系之争。

只要是派系之争,就还会有一部分力量站出来,保全我们。

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 姜弥抿着双唇,即便他知败相已露,即便他知此次王命正名俱失,但他仍然不能够放弃。

放弃,意味着他会成为此次祸乱的罪魁祸首。

因为他自幼便知晓一个天大的谬论。

取乱侮亡,非圣王於是致治;民和众泰,非汤武所以成功。

民众和泰归于己身,圣王於是致治。

取乱侮亡罪于前朝,汤武所以成功。

天下鼎沸,豺狼交争,他们就是这样不甘心。

次日卯时,厚重的朱色宫门轧轧打开,在宁静的清晨迎接门外人绝对恭谨的朝见,以及绝对荫庇的祸心。

高阙上,有云雀啼鸣,元湛下意识地抬头寻找,却被姜弥拉了拉衣袖,“大王当心脚下。

” 此次觐见并未安排正式朝觐的正殿,而是选在东配殿。

配殿两侧有几排庑舍,中庭设御池,池中几片残荷枯叶映于碧波之中,经朝阳一照,反倒有金华荣艳之感,甚是妖冶。

“此非正所,又怎堪承正名。

”元湛目光戚哀,低声叹气。

如今时局可谓分外敏感,中枢地方厮杀数日,能进入这间大殿的已是不俗之辈,因此各方都已小心警惕到极致。

姜弥与陆昭最终达成一致,允许濮阳王携带一千五百甲士,随行入觐。

当然,陆昭这边也不会没有准备,吴淼所率两千甲士也布设大殿内外,以备不测。

有此准备,双方虽然能够各自安心,但大殿内外空间未免有些局促。

濮阳王的近千兵众不得不围堵在御池周围,与庑舍附近吴淼所率甲士交错相挤。

偶然有人踩到脚,亦或是兵戈碰到对方的铠甲,便要爆发争吵。

姜弥不得不疲于奔命,生怕在此关键时刻有什么变数。

毕竟,如果他们真的想通过战斗解决问题,早先就不会请求入觐。

元澈早早便坐在御座上,陆昭则立其身畔,出宫迎接濮阳王的乃是灵岩禅院的秀安与廷尉彭耽书。

当所有的禁卫军拱卫着各自的主人,集结至大殿内外时,元澈轻轻叹了一口气。

以此面目兄弟相见,自然是伤感的。

濮阳王元湛虽不能称之为仅存的手足,但若其人败落,那么姜太昭仪二子的结局也不会再有疑虑。

毕竟,前朝跨度长及数年的八王之乱,曾展现了亲王乱政的诸多可能,这必然是历史的君王们疏离骨肉的必要教训。

以濮阳王一身,掀起谢氏、王氏一整张权利网络,只待屠刀落下,几朝门阀,尽数摧残。

血液固然是造反的根本,但子嗣的削弱虽会为王朝带来短暂的安稳,亦会因为枝叶凋零而导致亲众俱叛。

皇权的轮回总是怀抱罪恶,可他们仍要乐此不疲地吞下罪恶之果。

悲伤之余,元澈也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弟弟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人物。

兵戎相见,便是对立,如此对立,来日又如何能继承他的政治威望?害怕?害怕固然是人情使然,经历使然。

但皇后挥兵禁中,立场仍是清除奸佞,拥护皇帝,现在他这弟弟一操作,气氛和篡位一样。

相比之下,陆昭的父亲都被先皇杀了,发动宫变之后,还敢只身来见自己,气度胆色,高下自分。

况且,他如果真有心杀这个弟弟,早就杀了。

出征之前没有处置,入禁中时也没有让禁军动手,又怎么可能在文武百官那么多人的面前把弟弟做了,天家颜面还要不要了? 行入殿中后,以濮阳王元湛为首的一众臣僚下跪叩拜。

“臣弟参见陛下。

” “臣等参见陛下。

” 元澈提前服了药,此时气色尚好,便指了指身边早已预备好的空席道:“皇弟请入座吧。

” 恰到好处的谐音与恰到好处的意有所指,惊得濮阳王颤抖不已。

然而未等濮阳王惊魂落定,陆昭当即斥责道:“众卿身居台辅之重,徐宁、王峤、王俭祸乱朝政,罪应伏诛。

可是濮阳王本应就国,为何要强挟闯入禁中,节外生枝?” 听到陆昭痛斥,濮阳王直接扑在了地上,目光期期艾艾地望向皇帝,似乎想要辩解,但终究没敢说出一个字。

倒是姜弥,思索片刻后从容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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