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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长子有机会逃脱,亦颇感欣慰,心中也有了奋死一搏的觉悟,因笑骂道:“黄口小儿,你杀我魏国良将,不容世族,实乃自取灭亡。
待老夫取你首级来!” 此时陆振策马上前自荐道:“殿下,此等寇贼交予我等便是。
”先前,元澈从诏狱中挑选了诸多吴人旧将,此时皆披甲执戈,大有一战之力。
而陆振于此时自荐,则是当场表态站队,同时也是为了保得宗族平安。
还未等元澈发话,周鸣锋反而笑道:“老贼,那黄口小儿怎舍得让你上阵。
你若出了差池,他可找谁去拜高堂呢?”又骂道,“听闻你女儿同日与这小子形影不离。
只怕你不日便可含饴弄孙了!” 话音刚落,只见元澈早已策马挺出。
黑马急奔宛如紫电,他右手持马槊,左手却已从马僮手中拿了一杆长度与步下枪一样的投枪。
周鸣锋部将皆骁勇善战,见此情形,迅速为主将掠阵。
周鸣锋横枪立马,毫不怯懦,亦有大将雄风。
明亮的火光之下,元澈的影子被拉得狭长,在距离对方二十步之距时,猛地用左手将投枪掷出。
原本左手执物就不易被察觉,这是元澈常年苦习的一样本领,更何况这一枪力道十足,周鸣锋右侧的两名为他掠阵的士兵,立刻被一枪贯穿咽喉。
周鸣锋阵脚虽然未乱,但阵中已有人发出惊呼。
只见元澈的马速愈来愈快,手中的马槊完全无任何多余的动作,而是全神贯注,直接突刺。
周鸣锋横枪于头顶,硬吃了一槊,刚刚收手准备回身反刺。
元澈却将那马槊迅速抽回后,反手一掠,周鸣锋的头颅应声滚在地上。
望着脖腔里不断涌出的鲜血,其余人几乎一瞬间丧失了斗志。
随着元澈策马陷阵,周鸣锋部众已全线溃败,死伤甚众。
由于元澈冲出来实在太过突然,几名副将与其他士兵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将残局收拾了干净。
解决掉最后一名叛军,冯让不由得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心中仍是纳闷,以前殿下可都是极稳的,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周鸣锋被斩杀,建邺城内的残余势力也被清洗干净。
随着元澈出现在北城墙前线,周鸣锋的头颅悬于城下,守军士气再度盖过了叛军的气焰,而周、蒋两家与皇权也再无和解的可能。
待第一波攻势被瓦解后,周鸣镝鸣金收兵,元澈也回到大营中修整。
周恢为他一一除去沾满血污的甲胄、护手以及披风,在进行简单的洗沐之后,重新为他奉上新衣以及御寒用的氅衣。
换过新衣的太子闭目躺在榻上,微湿的发丝划过眉骨,贴至颚骨,如同工笔,将俊美的面颊勾勒地更加清晰。
见太子已十分疲累,周恢默默地将手中那件氅衣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熄灭了房间内的烛火,躬身退去。
夜华流照,银色的月光化作一片斑斓温柔地洒在了元澈的身上。
他的右手摩挲着氅衣上微微凸起的绣纹,将半张脸深深埋进了柔软的织料。
浓郁至极的白檀香,还有淡淡的苏和香、沉香、麝香与甲香,最后是一缕难以察觉的龙脑香,繁复如此,纠缠如此,一如他看向她的眼神。
这是她临行前为他熏制的最后一件衣物,他不知道,在香气消失殆尽之前,她是否会从南方归来。
若归来,又是以怎样的身份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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