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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精巧的花园,便到了一处略显得清冷的院子里。
有人伺候她沐浴,穿上了薄得夸张的衣裳,然后叫她躺到床上去等着。
白三娘这个时候觉得还是觉得靠力气吃饱饭更让她心中舒服一点,这样即便不用干活,但总给她一种耻辱的感觉。
夜色很快就来了,屋子里的烛灯剪了几回灯芯,终于听到了外面传来不属于丫鬟们的脚步声。
随后是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从夜色里突显出来:“此举实在不像话!” 紧接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急促甚至是带着些恼怒的脚步声就进来了。
白三娘想动,但是她不敢,因为她那薄如蝉翼的衣裳,根本就遮不住身体,她怕这一动,被子就挡住不自己的身体了。
就在她紧张的东西,房门猛地一关,竟然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那个将自己领回来的中年男子无奈的声音在外响起:“相爷,这是没法子的事情,老太太的意思,您好歹也要体谅老人家的心情。
” 白三娘吓得绑紧了神经,透过了垂花门,她看到了外间那个高大的影子,以及他的怒骂声:“该死!” 不知是骂自己,还是外面的人。
但是很快白三娘就没有办法思考了,因为她发现越来越热,浑身难受得厉害,还十分口渴。
她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踢开了被子,也不管身上如今穿着的是衣不蔽体的薄纱,直奔到桌前,拿着水壶就往嘴里咕噜噜地灌水。
她仰头喝水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那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相爷,您是亲孙子,老太太舍不得动你,可您要替这姑娘想,若是您不碰她,她还有什么活路?” 白三娘已经无法理解这话里自己没有活路是什么意思了?她只觉得热,这水分明都进了喉咙,怎么还越喝越难受,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人影走近了,不知是为何,她觉得自己疯了一样,胆大妄为地将水壶扔在地上,竟然扑到那男人的怀里去了。
她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像极了前几年伺候的那个大人呢! 不过白三娘想,肯定是自己迷糊了,不然怎么可能遇到大人? 慕容听看着眼前如同蔓藤一般攀上来的小姑娘,脑中想起的是后院那些被祖母处死的姑娘们。
“对不起。
”他轻呢一声,长臂将那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小姑娘抱起,走向了床榻。
白三娘第二天醒来,还隐约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然而这浑身的酸软,让她觉得还是干力气活好。
干力气活可没有这样累,也没有这样羞人。
但是很快白三娘又觉得这是个好活计,她每日什么都不用做,一日三餐外加无数的点心,还有个叫豆儿的小丫鬟伺候自己。
她忍不住和豆儿说:“神仙们过的,也是我这样的日子么?” 豆儿也是才买回来的,一样出身那乡里,听到她的话,赞同地点着头,“是啊,这就是神仙们过的日子。
” 于是白三娘越来越满意现状了,她唯一的活就是每隔几日,大人会来一趟,与她做一夜那样的事情,虽然累,但是她可以睡到日上三竿,还不会被骂,起来还能有好吃的。
这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只是可惜,大人每次来,好像都是和自己睡觉,多余的话也不说。
这样的日子,转眼便过了三个月,平静也被打破了,管家也就是此前将自己领来的那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大夫来给自己诊 脉。
白三娘虽然每日和豆儿在这小院里,但隐隐约约也明白了些什么。
听说大人的青梅竹马在他年少时候就病逝了,所以这些年,哪怕他位极人臣了,也没有说亲的意思,房间里甚至连个通房都没有。
可是老太太着急,想要抱上曾孙子。
于是就用了这非常手段。
而自己就是那个替老太太生曾孙子的 人选。
至于选自己的理由和当年乡绅家选姐姐一样,她们的屁股大,能生儿子。
大夫的到来,让白三娘担心,她的肚子还没有动静,这样的好日子是不是就要结束了? 然而大夫什么都没说,她也没等来老太太的怒火,倒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大人回来了。
他比自己大很多,甚至能得自己的爹了。
可是白三娘觉得,大人才没有那么老,他看起来和那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一样风度翩翩,还俊俏得很,全天下好像都没有他这样好看的男子了。
而且他虽然已经三十多了,可是他的头发没掉,也没有满脸的油,肚子上更没有许多肥肉,清瘦得像是竹竿,但又比竹竿要好。
她没读过书,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她的大人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男人,也一点都不老。
只是这一夜,大人回来得很晚,两人向来都是例行公事不说话的,可是今晚大人回来,没有吹灯,而是抱着自己坐在窗前。
“大人?”白三娘鼓起勇气,轻轻叫了一声。
慕容听垂下头,“三娘,我教你认字吧。
” “认字?”白三娘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可是慕容听已经松开了她,喊了豆苗将文房四宝拿进来,“到时候,你就能写自己的名字了。
” “好。
”白三娘对能写自己的名字,一点都不期待,她想学写慕容听三个字。
慕容听就是她最好的福气,只要与他有关,自己都能吃饱饭,一如那个夏天,以及现在。
白三娘学得很认真,但奈何读书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究天赋的。
她学了一个多月,字是认识了不少,但写出来的仍旧是歪歪扭扭的,连豆儿整日陪着她,都不认得她写的到底是什么? 可就在一个秋月连绵的午后,小院的门被人推开了,豆儿欣喜地冲出去,可是白三娘明白,白天大人是不会来这里的。
果然,噪杂声和豆儿的骂声齐齐响起。
豆儿虽然是自己的丫鬟,可是白三娘觉得,她现在就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她冲出去。
但在门口的时候,又愣住了。
院子里,一个锦衣华服的美艳美人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白三娘,眼里满是鄙夷之色:“呵,我说容听叔叔怎么近来总是回府,原来是你这小蹄子。
” 白三娘都没有说话的余地,她甚至还被打了两巴掌。
后来是一个看起来稳重的姑姑劝住了那个美人,她说:“郡主,您马上就要嫁进来了,以后收拾她有的是机会。
” 白三娘忽然就不觉得脸疼了,因为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她和豆儿相互掺扶着回了房间。
晚些豆儿就打听来了消息,那是芳菲郡主,皇帝给她和慕容听赐了婚,再有一个月,她就要嫁进来了。
白三娘如今哪里还不懂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不对,她连个身份都没有,侍妾通房都没有她的份儿。
更何况大人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娶妻,而且要娶的,也是门当户对的人。
她叹了口气,心里开始盘算自己这大半年攒下来的私房,应是不少了。
不过最值钱的,还是那些首饰,所以她宝贝一样全部装进盒子里,等以后大人成婚自己离开了,就去这个地方立户,给人洗衣裳度日子。
要不然杀猪也行,小时候她一直帮爹娘一起杀猪,她力气也不小,应该是可以的。
也是奇怪,从这天后,慕容听每次来,不给她带书了,而是一个手镯,或是一只簪子。
而且全都是金的。
每次她都和豆儿在慕容听走后,用牙齿咬上一咬,以至于每个金手镯和每一支金簪上,都有浅浅的牙印。
大概是慕容听要成婚了,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且每次神情都很疲惫,那种事情也做不了。
所以两人躺在床上聊天。
那日慕容听问她,“三娘以后想做什么?” “杀猪!”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说出口。
主要除了杀猪,别的她也不会,女红她做得不好,服侍人睡觉应该是不错的,毕竟慕容听每次都要喊自己妖精。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去做这一行。
要不就是洗猪下水了,但是太臭,她想想还是杀猪算了,等赚了钱,另外找人洗猪下水。
她平日里绞尽脑汁想要哄慕容听笑一笑,他都极少展眉,可是现在却忽然笑起来,“好,那以后三娘就去做女屠夫。
” 白三娘看待了,“大人,你笑起来真好看。
” 接下来的几日,慕容听白日里也会过来,前面的院子里,豆儿已经打听了消息来,已经在开始布置了。
也是,婚期将近了。
不过白三娘还是很开心,因为慕容听每次来,都会冲她笑一笑的。
然而在大婚的前一日,她忽然被领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这个年过古稀的老太太在大家眼里,应当是慈祥的,可是白三娘还是很怕她,下意识就跪了下来,“奴婢给老太太请安。
” 屋子里没有旁人,除了老太太就一个嬷嬷。
嬷嬷走上前来,扔给了她一个包袱,“你没福气,但是我们老太太和相爷心软,不会拿你如何,你走吧。
” “走?”虽然已经想到了有这一日,但是白三娘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她怔怔地看着老太太,第一次聪明了一回,觉得如果大人真的也要赶自己走,会同自己说的。
所以她猜想,一定是老太太的意思。
毕竟老太太买自己回来,逼大人和自己睡觉,不睡就杀了自己,大人怜惜自己的性命,才进了自己的院子。
老太太还逼迫大人娶那个讨厌的郡主。
只是,她垂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自己的确没福气,这么久了,肚子都没动静。
她又想起自己攒下的金银细软,于是求着老太太,说想和豆儿告辞。
老太太见她知进退,没有死皮赖脸留下求个通房什么的,便同意了。
白三娘就这样在慕容听成婚的前一天,带着自己的那些金银首饰,离开了相府。
她现在有钱,卖身契也拿回来了,可是很奇怪,她实在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也没有想到回芦州,而就在京城租了一个小院子,给周边的人们洗衣裳。
养尊处优了那么一段时间,如今这手才给人洗了半日的衣裳,就搓破了皮,隔日就给冻伤了。
是了,冬日寒凉,水也刺骨得很。
转眼要到了新年,她心里细细数着,大人娶妻已经一月有余了,他那新夫人是个郡主,门当户对,应该过得很好吧? 她提着篮子,走在街上,想打听一二关于相府的消息。
但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人说发生大事了,相府被抄家了,相爷被下了大牢。
白三娘心里很慌,又恨害怕,明明这件事情和自己是毫无关系的。
但她提着篮子还是朝着相府的方向跑去了。
整个相府门口,血流成河,听人说,杀了不少人,现在只剩下奴仆们,眼下又要过年,是不打算将这些奴仆收押了,就地发卖。
白三娘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容,是豆儿。
她将豆儿买了回去,两人抱头痛哭,这个时候她才从豆儿口中晓得,不是她没福气,是大人怕连累她一辈子,所以时常叫豆儿偷偷给她喝了避子汤的。
“大人说,姑娘您还小,碰你是不得而为之,往后你有自己的生活,不该因他一辈子搭进去。
” 白三娘听着,只觉得整个脑子里都一片混乱,倒是清晰地想起曾经慕容听教过的一句话:‘子非鱼,焉知鱼非乐’。
她愿意的啊!活了这许多年,就慕容听对他最好,能让她吃饱饭,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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