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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八道!” 春愿怒不可遏,她一把拂去方桌上的点心、茶水。
顿时,瓷碟子全落在地上,有几颗荔枝滴溜溜滚到了铁笼子里。
春愿宁肯相信这个乌老三在说谎,对,他一定是离开留芳县和欢喜楼的时日长了,在骗人。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春愿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手倚在方桌上,“老老实实地交代,沈轻霜的女儿在哪里?我可以给你很多银子,多到你十辈子都花不完。
” 乌老三久在道上混,已经品咂出点味道了,这年轻小娘子要问的事,许和沈轻霜相关。
他咽了口唾沫,换了个话头,笑着问:“敢问您是轻霜的什么人?您老方才说的仇家,莫不是轻霜?小人还知道些她的私隐,她虽然没女儿,但她还有个娘,她娘在她三岁头上丢下她,和人跑了。
” “你闭嘴!” 春愿几乎用尽全力喝止那男人的话。
她脑中此时只盘旋着一句话。
小姐没女儿,没女儿,怎么会没有! 可是,小姐临终前说了的啊,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抱一抱自己孩子。
是哪个孩子! 春愿心乱如麻,是数年前生的女儿?还是去年底怀的杨朝临的孩子? 她不相信有人欺骗了她。
春愿慌乱地左右乱看,忽然瞧见墙上悬挂着数种刑具。
她拿起条鞭子,也不管什么平安、尊贵,直接打开铁笼子,猫腰钻进去,扬手朝着那男人的头抽下去。
“嗳呦!”乌老三吃痛,立马撞过去,奈何手脚、脖子都锁了铁链,动也动不了。
这人倒是个能忍的性子,缩着头求饶:“仙姑息怒、息怒,求您饶了小人罢!” 春愿浑身都在发抖,她用鞭子指向乌老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沈轻霜的孩子到底在哪里。
” 乌老三头痛欲裂,想着这年轻女子不就是要问孩子下落么,“嗯,是小人记错了,轻霜好像确实生过孩子,在、在哪里……好似被沈红绫藏起来了,一时间小人也想不起来了。
” 春愿再次挥鞭子,朝那男人破烂化脓的脚腕子抽去:“说!” 乌老三心里也十分恼火,“好像是枝单县冯家庄?又好像是清鹤县。
” 春愿一喜,这不就招了么。
可她心里隐隐清楚,乌老三似乎在……哄她。
春愿如同落了单的蚂蚁,不知所措地在原地打转,她猛地看见那盆红彤彤的炭,于是走出牢笼,用铁筷子夹了块,她盯着乌老三袒露的胸膛,那肥胖松弛,长满了黑毛的胸膛,咬紧牙关,冲进去,直接将热炭戳在乌老三胸口。
顿时,乌老三发出如野兽般的嚎叫声,胸口也冒气簇簇灰白的烟,不住地谩骂:“臭贱人,你想要杀死老子啊!”又拼命挣扎着求饶:“大王,小人都给您说了孩子的下落,您饶了我吧,我家里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十几岁的孩子……” 春愿将凉掉的炭扔掉,眼神发狠:“我这就派人去你说的地方找,找着了便罢,找不到的话,你全家的命都得给我填进去!我再问你一次,孩子到底在哪个县城、哪个庄子,谁家收养着,若是敢说一句假话,信不信,我把那盆子炭全浇在你身上!” 乌老三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艰难地跪下,他戴着枷,磕不了头,头如小鸡啄米般,连连地点:“大王、大姐啊,您饶了小人罢。
小人不懂了,您到底要听真话还是虚话,那沈轻霜真没有生过孩子啊,生了孩子的妓.女会松,不好卖……” 那瞬间,春愿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她猛地想起在留芳县的最后一日,唐慎钰把心灰意懒的她从床上拎起来,要她过去听审讯红妈妈,当时在场的还有谁?忠勇伯。
春愿只觉得浑身发冷,现在想想,为什么红妈妈那天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唐慎钰脸色,为什么要把忠勇伯也叫来,为什么留芳县所有案犯都死了,杨朝临、程冰姿、马县令、程府的刁奴,都死了,为什么单单把红妈妈这个罪魁祸首留在最后?! 是不是……因为红妈妈先受了某人的唆使,先说出小姐还有个女儿,紧接着那个人又诱导红妈妈,说出她曾拐骗忠勇伯孙女卖身,致使忠勇伯一怒之下当场将红妈妈斩杀。
他曾经说过。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红妈妈死了,这世上知道小姐女儿下落的秘密,就只有他了。
他就能用这个秘密来要挟掌控她了。
是这样吗? 春愿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是这样么? 喉咙一阵阵发痒,头也晕得厉害,春愿有些站不住,她连退了数步,甚至抵在铁笼子上,她捂住口猛咳嗽了通,嘴里一片腥咸,展开手一看,好得很,咳血了。
春愿先是笑,后是哭,她有一通气没处发,于是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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