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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二十六次没能陪你一起过,但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陪着你的。
”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眼尾和唇角的弧度,像是一把能够刺穿人心脏的匕首。
他其实早没了过生日的习惯。
从很久之前开始,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
可是今天,他的记忆好像和多年前,整夜守着电话的幼童重叠。
他渴望有人能在那天给他打一通电话,哪怕只是简单的说一句生日快乐,他都会很高兴。
可是电话铃声从未响过,他也一直没有等到。
段柏庭时常会想,或许这一切其实就是一场梦。
是老天为了弥补他曾经缺失的那些爱,而给他造的一场梦。
梦总会醒,总有醒的那一天。
他一直明白这个道理。
可难免会有奢望,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他是自负的,也是倨傲的。
可唯独在失去宋婉月这件事情上,他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人体是靠骨骼支撑,宋婉月早已成为他体内,不可缺失的一截骨骼了。
她关了灯,点上蜡烛,唱完生日歌,然后催他许愿。
整间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中,只有那根蜡烛带来的微弱光亮。
她的脸在那抹火光中若隐若现。
笑嘻嘻地催促他:“记得许愿宋婉月越来越好看。
” 蜡烛在他们二人中间,她能透过那抹烛光看清他的脸。
同样的,他也能。
夜晚是安静的,他始终不为所动,仿佛整间屋子里,只有宋婉月的时间是流动的。
四周的一切都处在静止当中。
这人怎么回事,一直不吹蜡烛,是想等着它烧光吗! 她不满的鼓了鼓腮,正要开口。
手里的蛋糕却被移开,肩上忽地一沉。
是段柏庭靠在了上面,他似乎笑了一下,很轻,呼吸好似羽毛。
令她感到有些瘙痒。
于是她缩了缩脖子。
可是下一秒,她又顿住不动了。
仿佛被点了穴道。
肩膀处,他靠着的地方,温热的湿润感传来。
太过短暂了,转瞬即逝,所以她质疑可以能是错觉。
她的确有些不知所措,眼泪她见得多了。
甚至于她自己,想哭随时都能哭。
曾经还自诩天赋异禀,是当演员的好料子。
可段柏庭不同。
从前总觉得他很冷血,好像天生缺少泪腺一般。
她从未见过他哪怕流一滴眼泪。
宋婉月回了神,伸手拍抚着他的脊背:“怎么哭了呀。
” 他笑了笑,低下头,声音很轻:“哭了吗。
” 宋婉月不太确定:“好像哭了。
” 他喉间又发出一阵低沉的笑,从她肩上离开,眼底早无异常。
宋婉月恍惚了一下,可能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对啊,段柏庭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哭。
他按照她的要求许了愿,吹了蜡烛。
宋婉月问他:“是许我越来越漂亮吗?” 他摇摇头,拿着西点刀,看着面前的蛋糕有些无从下手。
宋婉月轻轻哼了一声,故作娇嗔。
蛋糕已经开始有些融化了,五颜六色的奶油混杂在一起,更加凌乱。
他干脆随意切下一块,端给她。
她迫不及待尝了口自己做的蛋糕,味道还不错。
那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做,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露台,吹着夜风,看着外面的夜景。
宋婉月说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在那方面有些恶趣味,宋婉月从前害羞,不肯。
可是今天,她说:“怎么都可以。
” 他却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陪我坐一会儿吧。
” 她愣住,然后不可置信的眨眼:“就.....坐一会儿?” 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可能是做一会儿,不是坐一会。
毕竟发音都一样。
他笑了笑:“嗯,坐一会儿。
” 然后牵着她去了二楼露台。
宋婉月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气氛正好的夜晚,段柏庭居然会和她玩纯爱。
不过偶尔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宋婉月坐在他身旁,头靠在他肩上,远处是一大片湖泊。
想起刚嫁过来的时候,她还以靠水不吉利为由,不肯住在这里。
实则是不想和他住在一起。
当时段柏庭是个什么反应?她认真回想。
想起来了,他什么也没说,随她去了。
那会觉得他可真冷漠,她对他的抵触都那么明显了,他却丝毫不在意。
宋婉月自负开口:“你当时肯定是表面不在意,背地里偷偷躲起来难过。
” 他却没有反驳,很轻的笑了一下:“不至于偷偷躲起来,但确实难过了一阵子。
” 明明是她先起的头,可段柏庭如此坦诚的承认,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原来自己在无形中,真的让他难过了那么多次。
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
他将人搂在怀中,抚了抚她的头发。
宋婉月在他温柔的爱抚下回了神,抬头看着窗外,那场雪停了一会儿,又开始下了。
盛夏天下雪。
她伸出手,接了一片雪,小心翼翼地举到他面前,摊开掌心让他看,“我也在盛夏送了你一场雪。
” 段柏庭看了她良久,然后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都静下来。
她听见他稍显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出那两个字来。
“谢谢。
”他说。
谢谢你爱我。
宋婉月笑了一下:“有来有往嘛,你送过我一场雪,我也送了你一场雪。
” 是啊。
他也笑了。
有来有往。
宋婉月离开他的额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有来有往的意思是,也谢谢你爱我。
” 段柏庭愣住,不知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吻,还是因为。
她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变聪明了。
”他夸她。
宋婉月傲娇地抬起下巴:“一直都很聪明。
” “是吗。
”他故作疑惑,“我怎么听说,有人的工作拖到今天还没完成。
” 宋婉月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他被她这个反应逗笑,却还是忍住,平静反问:“公司是谁的,你说我怎么知道。
” “......”她小声嘟囔,刚才还和他郎情妾意,怎么变脸这么快,果然是黑心资本家,“我都要离职了......” 他提醒她:“还没离职。
” 宋婉月不说话了,自知理亏。
片刻后,她笑容谄媚,问他:“反正你今天生日,要不要喝点酒?” 他一眼看穿她:“想把我灌醉,然后像上次那样,再让我代劳?” 她抱着他胳膊撒娇:“你是我老公嘛。
” 男人不为所动。
她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好不好嘛。
” 他的态度稍有松动,但提了个条件:“亲我一下。
” 宋婉月立马在他左脸狠狠亲了一下,甚至还发出“啵”的声响。
“右脸。
” “啵。
” …… 下雪的时候,心情会变好。
窗外,雪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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