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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问得没头没尾的,谢燕鸿愣愣地看着他,瞪大了眼,说道:“你、你说什么?” “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长宁答非所问。
谢燕鸿恍然大悟,想起来了。
好久之前长宁就说自己有些想起来了,他们俩小时候的确当过一段时间的玩伴,但谢燕鸿那时候真的太小了,记忆也模糊不清。
听到长宁说这个,他更加不困了。
“想起了多少?”谢燕鸿连忙问道,“你为什么那时候来我们家,还记得不?” 长宁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答道:“这些不记得了,就记得你被追得满屋子跑,被揍完了光屁股上药。
” 谢燕鸿猛地坐起来,涨红了脸,左右看看,瞪着他,小声骂道:“喂!能不能记点要紧的!” 长宁好像笑了笑,谢燕鸿不太确定,因为他极少笑,别说笑了,表情都欠奉。
谢燕鸿疑惑地盯着他的脸,看他浓黑的眉,看他线条冷硬的嘴唇,回想他到底是不是笑了。
长宁仰躺着,手垫在脑后,看着晴朗的夜空,说道:“真的,你就躺在床上哭,耳朵上被扎红,流血了,像两粒豆子挂在耳朵上。
” 谢燕鸿被他认真的形容逗笑了,自己都记不得的事,他这坏脑壳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那你呢,你那时候在干什么?” 长宁定定地看着嵌在夜幕上的朗朗星辰,说道:“什么也没干,想给糖给你,但没给,糖融了,很粘。
” 说着,长宁把一只手从脑后抽出来,在谢燕鸿面前摊开,仿佛在回忆那融化的糖。
长宁的声音低沉,娓娓道来。
在这离家千万里的朔州城外,天为盖地为庐,突然追溯一段童年往事。
谢燕鸿听得入神了,又问:“再后来呢?” 长宁看向他,答道:“后来我终于给了。
” 谢燕鸿知道他说的“给”并不是童年时候的事,而是在离开京师北上的这一段路上,长宁给他吃过三次糖,那桂花糖的滋味他似乎现在还能在舌尖尝到。
除了糖还有别的,有莽撞的牙齿,还有柔软潮湿的舌头,他们曾经唇齿相依。
谢燕鸿的心砰砰跳着,他瞪大眼,听不见风,感觉不到冷,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他俯下一点身,望着长宁,将他颊边一绺头发轻轻拨开,问道:“那你现在还有吗?糖。
” 这是明知故问,谁都知道没有。
所以他没有等长宁回答,也不需要等他回答。
“你没有,我有呢。
” 谢燕鸿从不知道,唇齿相依也能让人销魂。
孟子也说,知好色而慕少艾。
他也曾经和颜澄、孙晔庭一块儿,偷偷看些不正经的诗句。
什么“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什么“卢姬少小魏王家,绿鬓红唇桃李花”,他都读过。
读的时候只觉得面红耳赤,等匆匆掩上书卷,又觉情思昏昏。
但深究到底,他好像又从未曾肖想过哪家淑媛,纵是出入桃花洞,也是去找玉脂,凑些新鲜热闹,玩儿点精致玩意儿,从无男欢女爱的绮思。
他也不爱别人聊这些,孙晔庭胆小怯弱,自然不弄这些的。
颜澄看着荒唐,但也从不在他们面前胡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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