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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 我等他咳嗽稍定问:“那个人是你杀的?” “嗯。
”他轻应了一声,把手帕从嘴边移开,还是咳嗽不停,说不出话来。
“小心点。
”我一边说,一边习惯的俯身去抚他的背。
身子贴上去那一瞬间我突然愣了,这明明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完全陌生的气息,可是为什么,我却突然想到了那个人? 那人似乎也愣了愣,我顿了顿,扶住他的肩膀,接着给他抚着背顺气。
过了一会儿,他的气息终于稍稍平复,轻笑了笑,接着道谢:“有劳。
” 我点了点头:“不客气。
”看他能够自己站着,就放手退开一步,“就算是敌人,出手制住对方就好了,没必要赶尽杀绝。
” “你……”他顿了一顿,竟然轻笑了起来,“小姑娘,你是想教训我?” 我愣了一下,点头:“怎么,教训你不可以么?” 他笑起来:“可以……为什么不可以?”他说着,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按在墙边,同时手掌中一道劲风挥出。
一个灰色身影对着我们冲过来,两道掌风相撞,“咚”一声闷响,那个人影远远跌了出去。
我刚舒了口气,却突然摸到一片湿热,身前这个人的身子晃了晃,就倒了下来。
他的头正落到我怀里,我慌乱扶住他的肩膀,忙问:“你怎么……” 嘴唇被一只有些发冷的手捂住,他的声音很低:“嘘……” 我连忙噤声,隔了一会儿等四周静下来,确定没有其他的敌人在,才压低了声音:“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人一动不动俯在我的身上,没有回答。
我连忙把他的身子扳起来,他的头无力垂下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嘴角的残红和胸前月白长衫上斑驳的血点,已经昏了过去。
在深夜的时候,在一具尸体旁捡到一个昏倒的陌生人,这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 反正对我来说应该不算坏事,因为这个人身上有钱,而这些钱,足够我找到一间客栈开了个房。
不管怎么说,我今晚不用露宿街头了。
千辛万苦把那人拖到客栈的床上,我松口气,坐在椅子上揉肩膀。
“这么一段路就肩膀疼……你到底练过武没?”床上突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那声音低微,话里却带着笑意。
我转身瞪他一眼:“还好意思说?谁让你这么重?你是早就醒了吧?装昏让我来背你?” “我就算醒了……也走不动。
”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我对他简直没话说,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抬头看到床上那人侧着头,眼睛直勾勾看着我手里的茶杯。
我看到他苍白干裂的嘴唇,扬了扬手中的茶壶:“想喝?” “嗯。
”他老实点头。
我走到床前把他的头扶起来,慢慢喂他喝下去,顺手替他拉了拉被褥。
他喝了些水,精神仿佛好了些,靠在枕头上若有所思地打量我:“你还是个小姑娘吧……怎么深更半夜在外面转悠?” 我懒得去理他:“你年纪也不大,多谢关心。
” 那人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我也的确累了,将房里的椅子摆到一起,又扯了一床被子放上去,就这么睡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我起身就看到手边放着的一张纸,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两行大字:我是凤来阁慕颜,赠帕之恩来日定当重谢。
回过头一看,床上果然已经没有人了。
我出去拉了店小二来问,小二说是那位客人一大早就走了。
真是……真想谢我,给我留下几锭白花花的银子就好了。
结果我一大早出了那家客栈,也还是身无分文,甚至连吃早饭的钱都没有。
在街上乱转着,我还是后悔没有趁那人昏迷的时候,将他身上的钱袋据为己有了。
我就这么瞎走着,不小心走到街心,恰巧街那头正冲过来一辆大马车,直冲着我。
驾车的车夫眼明手快,拉住缰绳,马车直滑出丈许,才勉强在我身前停下来。
那车夫气急败坏,用马鞭指着我大骂:“走路不长眼睛的么?我刹不住车撞死了你算谁的?” 我正满心恼火,斜瞥了他一眼:“放心,你这车还撞不死本姑娘。
” 那车夫气结,一时红着脸说不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听到他身后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两声极轻的咳嗽,接着马车垂下的布帘掀开了一些,露出一只荧白如玉的手,那是个女子的声音,婉转清脆,却带着莫名的寒意:“周羽,赶路要紧。
” 车夫答了声“是”,犹自气愤未平看我一眼,才重新归拢了缰绳,准备赶车上路。
我扫到车窗上挂着的淡蓝车帘,连忙叫了声“慢”,一侧身伸手挡在车前:“虽然刚才没撞上,但你们要给我些银钱压惊。
” 这辆马车虽然看上去还算朴素,但挂在窗子上的布帘,是五十两银子一匹的西洋丝绸!拿连大内的库房里都没有多少存货的绸缎去裹车窗……这车的主人简直奢侈到极点!我不敲诈点他的钱财,那才是天理不容。
车夫大概真气狠了,红了脸叱骂:“是你冲到车前挡了道,没问你的罪已算好了!你还来讹诈?” 我瞪他一眼:“说谁讹诈?还问罪?好大架子!你以为你是官府么?” 车夫还想再骂我,又被那个清冷的声音打断:“周羽!” 这次帘子掀开,那个声音的主人把身子探出了一半,她看上去约摸有十八九岁,一身白衣毫无装饰,连一头乌黑的青丝上也不见半点金玉,只是用丝带系成一束,随意的垂落在肩头。
叫住了车夫,她把冷寂到近乎空洞的眼睛转过来打量了我一下,玉雪般晶莹的脸庞上还是毫无神情:“这位姑娘也请不要吵闹了,少待片刻。
” 说完才放下车帘,回头朝车内的人轻声询问。
原来这位还不是正主。
我有些好奇地把目光探向车内,光线昏暗,看不清里面的人影。
那女子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白玉佩:“阁主说,请姑娘拿着这件阁主的随身之物,到凤来阁总堂索取补偿的财物。
” 我将信将疑从她手里接过,那是一只凤形玉佩,雕工精致,玉料也上等,触手温润,还带着淡淡体温和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那缕香气居然有些熟悉。
我把那个玉佩放到鼻尖嗅了嗅,果然是瑞脑香。
那女子等我研究完玉料,又挺没见过世面一样把玉佩放到鼻子上嗅来嗅去,淡淡说了句:“可以了吧。
” 我这才惊觉,连忙讪笑着:“好,可以了。
”说着闪到一旁,给那辆马车让出道。
不说去那个什么总堂要钱,光这个玉佩当了都能有百八十两银子,有钱人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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