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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计划,苏赋安等人在斋孤节后从清河出发,在入秋时就能抵达江南道界内。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临走前,苏赋安收到了从晏家传来的消息,兰姬失踪了。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苏赋安对她的态度虽不似对宝嫣那样亲密,却也没亏待过她,只是对兰姬,他始终亲近不起来。
她那个姨娘,不是苏赋安有意要说父亲妾室的闲话。
而是他们见多了养在后宅的姬妾,月氏这个姨娘就很古怪,她和那些认命了的妾室不大一样。
她倒也很安分地待在父亲的后宅,可是她不像其他人那样,会使庶出子女讨好嫡出,或是驱使兰姬邀宠。
她看他们这些嫡出的眼神,就好像与他们没什么不同。
甚至有一回,苏赋安从外边回来在小路上与这对母女偶遇,姨娘并没有发现他为了避让她们,等候在一旁。
他听见她训兰姬,“你叫谁大兄?他们可配不上做你的兄长。
” 他身边的亲随脸色都变了,想不到藏于后宅的姬妾敢这样对嫡系口出狂言,苏赋安则以为,是父亲的妾室不满他们偏爱宝嫣,才有意这么说的。
自此以后兰姬也不亲近他们,反倒将精力都放在与宝嫣的争风吃醋上。
针对父亲的妾室,出谋划策,让兰姬做了宝嫣的陪媵这事,他们虽然无法理解兰姬明明有更好的出路,为什么妾室不让她嫁给母亲相看好的正经人家,做个正室主母。
却也没有真正责怪过她,人都是想往高处爬的,认知眼界都有不同。
她觉得小门小户的主母不好,更喜欢高门大户的奢靡排场,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都是苏家的子女,他们也做不到真正批判她哪点不好,只是感情上,会不由自主地更偏向吃亏了的宝嫣一些。
明眼的都知道,她做陪媵是去给阿妹添堵的,攀富贵没有错,可若是伤害到自家姐妹就不好说了。
是以,从路上到晏家,苏赋安对兰姬并没有过分关注,只求她安安分分,缺什么给什么,满足她的条件就好了。
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一个斋孤节过后,她竟然不见了。
“阿嫣,兰姬身边的婢女呢,可在?叫她一同过来问话,游神那天夜里,她不是还跟晏家的女眷打过交道吗。
” 急匆匆下,苏赋安不得不暂且搁置离开的计划,来到晏家。
他开始没看出宝嫣神色上的异样,因为事关兰姬失踪的事,即使宝嫣表现得再失魂落魄,面色忧郁,苏赋安都下意识地当她是在为庶姐不见的事而担忧紧张。
宝嫣小脸瞧着几分憔悴,像是昨夜没有歇息好。
但她额头和脸颊,不知为何受了点伤,黑黑湿润的眼珠,似有难言之隐又不想被他知道的样子凝望着他,“阿嫣,你的伤怎么回事……” “大兄。
” 宝嫣抬手,欲盖弥彰地挡住脸颊、额头,很不好意思地道:“是我不小心,昨夜不等房内点灯,从榻上摔下来了。
” 小观在她身后低着头,手指十分纠结地揪在一起。
女郎为什么就是不愿告诉大郎君她受委屈了呢,要是主家也在清河就好了,好歹女郎受了委屈,还能给有人撑腰。
现如今,等大郎君他们一走,就更没有人管女郎了。
宝嫣:“不碍事的大兄,不疼,擦了点药,等过段时日就好……” 宝嫣避开苏赋安的视线,不想让兄长老是关注自己的伤口,转移话题道:“兰姬阿姐的婢女,和她一样都不见了。
问过她们房里伺候的人,说是昨夜见过她的,都未曾发现什么异常。
现下只能猜测,她是不是被歹人捉走了。
” “报官了吗?” 苏赋安拧着眉毛,顺着宝嫣的话问:“派人去寻了没有,可有什么消息?” 宝嫣点头,又摇头,“报了。
夫君已经带人亲自去寻了,晌午之前,就曾传过音讯回来,说是在城中暂时没有发现兰姬阿姐的身影。
” 了解到情况,苏赋安也决定动身去找了。
走之前,似是不放心宝嫣,苏赋安脚已跨出去一步,又收回来,按住宝嫣瘦削的肩膀,苏赋安告诉了宝嫣另一个消息:“阿嫣,晏家为阿翁牵桥搭线,如今上京那边,已经有人传话给他,有贵人期望得到苏家的辅佐,阿耶带上阿翁的书信和族里其他人,一同上京复命去了。
” “听闻圣上圣体欠安,不出一个月,天下怕是要变了。
”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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