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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儿子韩广霆无疑。
阿南忍不住问:“那几条青龙刺青,都是什么模样?盘绕在一起,还是分散开的?” “这个,我可真不知道了,我阿妈也只是看了一眼,没跟我详细说过,只提到跟寨子里男人们的青龙纹身相似,但其实颜色很淡,跟青筋似的,看着有横有竖,其他的……我阿妈生前都未提过了。
”土司夫人不知内情,也并未详细询问过母亲,只继续道,“后来,他们到家中看了一圈,可女首领只看看那几个光屁股的孩子,什么也没说。
小男孩见家里没什么好玩的,便让我阿妈带他出去玩。
” 两人在屋外转了一圈,又走到茶花树下时,那个小男孩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茶花树根,低声叫了出来:“你看,那是什么?” 女孩定睛一看,茶花树下有一块白白亮亮的东西。
寨子里的小孩,从没见过这东西,她捡起来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什么。
小男孩对她眨了眨眼,说:“我娘说,好孩子捡到东西要交给大人哦。
” “嗯。
”她也认真地点头,把东西握在手里。
傅灵焰此时已从屋内出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后,便抱着男孩上了马。
母子二人骑着马向神女山的方向驰去,再也没有回头。
而他们一家人靠着那块茶花下捡来的银子,熬过了最艰难的年月。
女孩顺利长大,嫁了人,还生下了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女孩子,便是如今的土司夫人。
最漂亮的姑娘嫁给了寨子里最强壮的后生,过了几年,寨子里的人因为取水与邻寨起了冲突,她的丈夫将水田一力护住,得到了寨子里的人一致拥戴,接任了寨主。
又过了些年,他们听闻外面换了皇帝,如今的皇帝推行改土归流,原来的土司因为不服管制而丧生。
在她的丈夫被推举为新的土司之后,她劝解他接受朝廷官职,夫妻两人一起学汉话,带着族人与外界交流,最终统领了横断山脉中的大小彝寨,让这一片安定了下来。
“我这一辈子,过得很好了,就算如今死了,也没什么遗憾。
”土司夫人叹道,“哪有人不死的呢,就连那株茶花,前些年树根底下生了一窝蚂蚁,把树干都蛀烂了,我还以为它会死了呢……” 阿南低头一看,果然,这棵茶花原来的根已经烂得差不多了。
但,腐烂的地方已经被截去,桥接上了一根新的树干,这棵茶花树竟因此奇迹般地生还了,重新开出了灿烂的花朵。
“这桥接手艺,很好啊……”阿南蹲下来查看,啧啧赞叹,“是寨子里哪位老手艺人弄的吗?” 土司夫人摇头:“不是,我们寨子的人不懂这手法。
这茶花长在这儿,逐渐衰败,本该是自生自灭的,不知怎么却有人将它照料了起来,这两年越长越旺了。
” 一甲子风云巨变,人事已非,树犹如此。
而茶花依旧一年年开得如此繁盛,最是无情。
阿南抚摸那条新接的树根,正在感叹之时,指尖忽然触到了几道细细的刻痕。
她摸着这痕迹,感觉似乎是个标记,但因为有标记的地方朝向根杈内侧,因此若不伸手去摸,就绝不可能有人发觉。
朱聿恒问她:“怎么了?” 她抚摸着里面的痕迹,抬眼看他:“这里,刻着一只鸟,展翅飞翔,尾羽长卷……是青鸾。
” 青鸾。
照料这株茶花的人,与傅灵焰定有关系。
可是,傅灵焰已经在海外仙去了,那么……这个在近年还回阵法看过的人,会是谁呢? 或者说,那个手持当年傅灵焰的日月,重新出现在九州天下的人,又是谁? 他们二人心中不由都升起了一个名字。
“难怪……”朱聿恒回忆昨晚那条矫如苍松的身影,低声道,“难怪傅准会将拙巧阁交予他手中,难怪他对拙巧阁的机关布置,会比任何人都熟悉。
” 当年与母亲来过这里的孩子,韩广霆,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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