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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做这明火,我只能做清道的人) 日头出得很快,今日天色该会不错,露气与寒意在金光之下迅速消散。
倾风一路快行,临近溪岸边时,再忍耐不住,随着咳嗽呕出几口血。
再想继续赶路,眼前已是阵阵发黑。
远山的峰顶还团在早雾的朦胧之中,她视线天旋地转地一顿打晃,脚步虚浮,再难支撑。
随意按住路边的一块石头,顺着滑坐在地。
昏厥过去之前,她脑海里想的还是,出门一次,既送了一把木剑,又没了举父的面骨,亏大了。
醒来还是要去南城刑妖司一趟,把寄存在他们那儿的剑都拿回来,免得陈冀说她败家。
等她重新睁开眼时,入目那片星光稀疏的夜空让她产生了一瞬的恍惚,随即便被前方温热的火光拉回了神。
竟然又是晚上了。
她身上盖了一件老旧的长袍,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下去。
正对面的陈冀佝偻着背,正用一根木柴在火堆里翻搅。
火光噼里啪啦地响,红色的火星不停往外飞溅。
倾风呆坐片刻,捡起衣服检查,果然在衣摆处看见好几个被烫坏的黑点,万般无语道:“不要玩火。
你多大了?” 陈冀这才住了手,抬高木柴,敲敲火堆上架着的一口小锅示意。
里面是炖得正软烂的清粥。
倾风手脚还是无力,双手捧碗都止不住摇晃,所以只敢打一半。
她喝了一口,表情浑浑噩噩地坐着,脑子里好似被凌厉的剑风席卷过,将大多数的思维搅乱成一片混沌,甚至听不清近处那溪泉汩汩的声音。
“弄得这么狼狈。
”陈冀略微抬起头来,浑浊的双目被松垮的眼皮沉沉压着,似睁开又似半阖,开口就是奚落,“你是到阎王家偷鸡摸狗去了?” 这人是真的不会说人话。
倾风提了口气,睡那么些会儿,身体那种沉累的感觉退去了些,说:“我今日碰见了几个对你极为推崇的年轻人,真该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现在邋遢的模样。
” 头发梳得杂乱也就算了,一件灰扑扑的旧外衣还穿得随意,被他自己补得袖子一边长一边短,看起来蓬头垢面。
陈冀睨她,哂笑:“那是,我家养了只吞金的小鬼。
” 倾风心虚地摸摸眉毛,决定不与他就着这个话题深聊。
长夜的深邃与静谧,似乎隔绝了俗世的凌乱跟纷扰,天地之间那看不清的风与云,都因此变得清微婉约。
倾风平和地与他说了万生三相镜里的事情。
火光映跃,陈冀听完,问了一句:“怎么?知道你父母叫什么了?” 倾风摇头:“没有。
” 她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写有名字的物品,最后也只知道自己以前的小名叫阿芙。
倾风笑说:“其实不多执着,只是好奇。
” 她醒来后便陪着陈冀在界南游走,半条命踩在鬼门关里,每日长久受妖力反噬折磨,疼得彻心彻骨,哪里分得出精力去关心自己是谁? 侥幸苟活之后,也忙着跟随陈冀习武。
不知自己天年几何,只数眼前的日子,静等残生了却,没那心情去探究诸多。
陈冀点头:“人之常情。
”其余的并不多说,只催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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