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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后,就是安排活计了,其实都不用安排,村里这会家家户户都是干不完的活。
岑越说:“哥,我和阿扉早上把衣裳洗了、水缸挑满、晌午做饭,要是来得及,我和阿扉在做农活。
” “农活你俩不用管。
”岑铁牛说:“咱家地不多,我一人成,最近几天老人都说了,没雨。
” 只要没雨就不怕。
“你俩能回来,我高兴着,都没想过。
”岑铁牛实话说。
岑越:“一家子说这个干嘛。
既然是这样,嫂子你就别客气了,大头衣裳我来洗了,不然去河边,来回路不方便。
” 其实夜晚岑铁牛倒是可以去洗衣裳,不过留岑大嫂一人在家也不放心,再加上夜里洗衣看不见,以前都是岑大嫂白日里慢慢洗的。
“这——”岑大嫂看小越眼神,最后还是点头,自然里头贴身衣裳不能让小越洗了,到时候她慢慢来,这样也轻省许多。
一早上岑越齐少扉洗了两大盆衣裳,连着水缸填满。
岑大嫂也没歇着,扶着腰去后院把鸡圈收拾了遍,回来就是做晌午饭,她知道小越爱吃米,一些米,早上的馍热一热,他们吃。
差不多早上九十点时,太阳就有些毒辣了。
河边零零散散有年轻小姑娘、小哥儿来洗衣,都是十二三四岁的年纪,怕是家里人手都下田,衣裳这些就交给家里‘能当半个人用’的小年轻娃娃了。
“呀!还真是,那边齐举人在洗衣裳。
” “我也看见了,真是男人在洗。
” “岑越在旁玩水呢。
” “听说齐举人是傻子,不过模样长得好俊。
” “要是傻子都长齐举人那样,其实也不错,还给洗衣呢。
” 年纪大点的就笑说:“你们呀,小丫头小哥儿的,都开始想成亲的事了。
” 大家嘻嘻哈哈一笑,脸上害臊,互相捧着水泼了泼,玩闹起来,打过这个岔,不然说下去,像是他们巴不得要早早出嫁了一般,而后洗起衣裳来,心里却想,他们是没岑越那么好命了,嫁不了个模样俊的举人,嫁个会疼人的就成了。
河边隔一段一个洗衣点,岑越和齐少扉洗的时候,能听到下游几个小孩嬉闹玩耍声,岑越就说了句年轻真好,都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越越也年轻。
”齐少扉说。
岑越那会正捡石头打水漂,一连几个水漂,打的好远,当即是高兴的眼睛眯了眯,有些得意,回头给大崽嘚瑟,此等行为,他觉得大崽也没说错,他也很年轻! “你说得对!” 两人洗完最后一盆衣裳,岑越拎着水桶,齐少扉抱着盆回去,老远就看到马车哒哒哒的过来,岑越一看,“刘妈妈和林大夫来了。
” 太好了! 齐少扉也高兴。
回到院子,先给水缸倒下最后一桶水,岑越甩了甩胳膊,衣服盆先放着,等会去晾,岑越估摸着车要到了。
就听齐少扉喊:“越越,车到啦!” 马车已经到了岑家门口了。
刘妈妈迫不及待下来,脸色有些不好,颠簸的又热,发丝贴在脸颊上,不过一双眼很精神,下来就听到三少爷洪亮的声,想必是真喜欢来村里玩的。
之后就是寒暄接待,岑铁牛也放下了手里农活,不过也没多少时间,岑越让阿扉带刘妈妈去住处,刘妈妈带着大包袱,一路都在同三少爷闲话,问在这儿习不习惯。
齐少扉可高兴了讲,好玩,吃什么、还干了什么。
刘妈妈一听三少爷干了农活扛了麻包是心疼,可见三少爷真的乐意做,只能想着三少爷高兴就好…… 前院岑越安置林大夫先歇一歇,就在新屋的堂屋,下午林大夫就随着牛师傅赶车一道回去的。
林大夫只拿了个药箱。
“不着急,先歇歇,喝杯茶。
”岑越同林大夫说。
林大夫点点头,他光是一路坐在马车架上,也颠的有些难受,是先缓一缓。
灶屋里,一大盆煮着的凉茶,放的温热。
牛师傅一二来去早熟络,也不用郎君招呼,卸了马车,给马儿喂喂水,先牵到后头院子,绑在一棵树下,还能阴凉些,是没歇多久要干农活,岑铁牛哪里好意思让牛师傅做这个,说牛师傅远道来歇歇。
“我赶车都习惯了,用不着歇,大爷不管了。
”牛二说。
岑铁牛每次听牛师傅喊他大爷,都有些拘束忐忑不习惯。
没一会,刘妈妈把那盆洗好的衣裳先晾了,出来直接进了灶屋,喊岑大嫂岑娘子,“诶呦呦,娘子肚子都这么大了,快放下重活,我来就成了。
” 岑大嫂被刘妈妈喊娘子,也是不习惯,村里人都喊她铁牛媳妇儿,或是铁牛屋里人的。
她拘束笑了下,说:“也没啥,挺轻的,不是啥重活。
” 下田那才累人呢。
刘妈妈就说:“不能比的,娘子现在这肚子是足月了吧?” “还没,差个十天半个月的。
”岑大嫂也记不住日子。
刘妈妈:“那更不能累着了,小心些,不然娃娃要提早出来的,一会让林大夫给娘子瞧瞧,灶屋里吃什么、要做什么花样,你只管开口,我来就好了。
” “嫂子,你听刘妈妈的吧。
”岑越进了灶屋,笑说:“还有我呢,一道做饭,也没几个人的饭不累人的。
” 岑大嫂见小越进来,才安了安心,点点头说麻烦刘妈妈了。
她听小越这么喊的。
刘妈妈爽朗应了声,说不麻烦。
屋里来了客人,晌午饭就有几分‘隆重’,一锅的焖米饭,热腾腾馒头这俩主食,主要是炒菜了——时下家家户户院子有菜田,不过这会菜种类不多,南瓜、冬瓜、大白菜,还有地里刨出的土豆能放。
南瓜岑越做了一道南瓜饼,阿扉肯定爱吃。
冬瓜炒肉片、大白菜炒肉片,杀了只鸡和土豆炖在一起了,一盘子炒鸡蛋,这在村里,就是农忙时也没有这样吃的——道道都是荤腥。
吃饭前,林大夫跟岑大嫂诊了脉,看了胎位。
“胎位是有些不对……” 吓得岑大嫂面白,说那咋办。
岑越也皱着眉头,这时候也不能剖腹产,孩子胎位不正,那就是要难产,但看林大夫神色不算太凝重,岑越想着应该还没到最坏那步。
“是有些偏了,这样要请个熟手的稳婆,还有这段时间要爬坡,往上爬,但别累着,每日走个小半个时辰就成了,孩子位置不算太偏,到生产日应当是可以调过来的。
”林大夫说道。
谀! 蹊! 岑越忙道好,岑铁牛吓得也连连说好。
“余下的生产那就要请稳婆来了。
”林大夫特意叮嘱,“请熟练好手的。
” 岑越记下。
岑大嫂之前说请了隔壁村的一户接生婆,两个村子都是人家接生的,可如今听了林大夫的话,呐呐不知道还请不请这位了。
“林大夫可有认识的?”岑越问。
林大夫摇头,刘妈妈本是进来说饭好了,问郎君什么时候吃,一听最后这话,先说:“稳婆吗?我倒是知道一位,叫翁大娘,咱们镇上的,给夫人当时接生过,如今算算年纪,也五十好几了,听说一直做着。
” 夫人生三少爷是对方接生的,三少爷聪明伶俐模样好,后来杜氏要生,说什么都不要这个翁大娘—— 杜氏小心思,是觉得夫人跟翁大娘交代好,要她性命。
非得请旁人来,老爷那时候被杜氏迷得迷迷瞪瞪,真应了,拂了夫人好心,请了其他一位。
结果杜氏怀胎时,仗着受宠,吃的多,什么好的都往她院子扒拉,孩子吃的太大,生了一天都没生下来,光听着嚎叫了,后来还是翁大娘上的,没一会呱呱哭声落地。
刘妈妈把这段说完,“……就她心眼小,夫人贤惠大度,在意她一个妾生子了。
”就差呸口唾沫了。
说起以前,刘妈妈话就不停,也忘了林大夫还在场。
林大夫听着齐家内宅过去一段,只能沉默当没听见。
岑铁牛是急,问刘妈妈这人咋请,他们请来。
“请应当是不难请,只是在镇上路远些,得提前接过来。
”刘妈妈说。
林大夫刚说了,瞧着像月中,但他不是主妇产的,也不一定。
紧接着又补了句不过可以用催生药。
如今七月初,到月中还有十天。
岑越就说:“得提早才安心,这样吧哥,这几日大嫂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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