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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石砖一块接着一块堆砌,连成一片高耸的城墙,且别说是城楼,烽火台上都站满向远处眺望的将士。
葛巢看那门楼,心头涌现一阵狂喜,终于、终于给他找到了! 回想路上之艰辛,他不由悲从中来,就差仰天长啸了。
师傅啊师傅,您是否太信任我了,饶是我也未曾出过大唐啊!跟您在唐国内走南闯北是一回事,这往他国去又是另一回事,更不肖说乌斯藏是佛国了。
想起街上人那怪异的眼神,他几乎要流下宽面条泪了,在此连化缘都不能够,还无人雇他做法事,要不是盘缠带得够,他就要风餐露宿了! 此外还有点,虽出远门,师傅却未给他舆图。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唐朝,舆图算战略物资,他们只是一道教门派罢了,掌握观附近的地形还好,若四通八达,连乌斯藏的舆图都有,那就是包藏祸心,被查出来都能以反贼论。
掌门葛朝阳满脑子都是复兴教派,哪能做这等事? 于是,葛巢只能摸瞎转悠。
他不由想开离开长安城前,为他折柳送别的师傅语重心长道:“葛巢,谨记本派荣辱系你于一身,纵使遭遇艰难险阻,也得排除万难。
” 语毕还清清喉咙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话还没说话,就听见葛巢低声插话道:“师傅,慎言,这是《孟子》中的话。
” 葛朝阳:孟子?孟子怎么了? 又听见葛巢道:“我们儒释道三家势同水火……” 葛朝阳听后先老脸一红,随即立刻训斥道:“愚徒,这我当然知道!”他装腔作势道,“势同水火是一方面,但我灵宝派历史悠久,还有什么没见过的,难道这点肚量都没有吗?取其精华、取其糟粕才是我等应做的,懂吗,愚徒!” 葛巢听后面色更苦了,师傅啊师傅,论历史,咱们也是魏晋南北朝兴起的教派啊,人家孟子可是春秋战国的人,那也是他们更早啊师傅! 可哪怕是他也知道,此刻是不能跟师傅争辩的,已驳了师傅一回面子,怎么有第二回,师傅跳脚了怎么办?! 于是他便摆出一副悉听教诲的模样,大大满足了葛朝阳教诲人之心,他假咳两声,见被他薅出来观摩这出折柳送别的弟子都面露崇敬之色,更是大悦,连忙从衣襟内掏出一沉甸甸的荷包道:“此乃你西行的盘缠,切记好好使用了。
” 葛巢一掂,感其沉甸甸的,面露动容之色,这怕不是金锭,天呐,师傅这次真下血本了! 于是他期待地看着师傅,等他掏出下一样。
葛朝阳:? 他又提着葛巢的领子靠近,从牙缝里挤字眼道:“你看我做什么,法器是没有的,你的傍身法器绰绰有余。
” 葛巢欲言又止,虽他从未期待过师傅给法器,但…… “不是法器。
”葛巢悄声道,“度牒、度牒还未曾予我,师傅!”没有度牒的话他根本没法出国呀! 在唐代,度牒就像是僧侣、道士的身份证,偶尔也起通关文牒之用,每至一新国家都要添上诸如“交予乌斯藏国张右丞”之类的话,《西游记》中唐太宗便给玄奘写下了“游丝绸之路,览秦月汉关”等说明他旅程的话。
若无度牒,道士真是寸步难行,若被官府抓到无度牒,打为假道士,是要坐牢一年以上的。
葛朝阳:! 他又假装咳嗽道:“为师当然知道,不过是想多看你两眼罢了!”他拿出师傅的威严呵斥道,“你莫不是以为为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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