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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难?” “见,或是见到了……” 信使身体一颤,犹豫了会,战战兢兢回答,“但……好,好已解决了。
” “哦?” 嬴政心思最为缜密,他目光锐利地看向不敢抬头的信使。
之后,他的视线落在那一批卷起来的布卷上。
不知为何,嬴政忽然联想到几日前的豆腐横幅事件。
有些游移不定。
心一横,他缓缓将布卷展开。
嬴政:…… “混账小子!” 伴随着这一声怒吼,案几上的朱笔、竹刀、竹简、青铜器等等“哐当!哐当!哐当!”掉落在地上。
…… 这动静也将隔壁宫殿的张婴惊醒。
他猛地坐起来,还以为发生了地震动乱。
不过等他迷迷糊糊地左右摇晃脑袋,并未发现异常时,他又将自己缩回了舒服小被窝。
片刻后,张婴只觉得被一股大力给挖出被窝,身体还没来得及感受寒冷,便被稍显粗鲁地塞进小皮袄。
“谁吵我啊!” 张婴嘟囔了几声,然而外面却没声音回应他,只有颠簸的震动,以及匆匆脚步声。
过了一会,张婴脑子清醒了些,才发现自己被旁人从头裹到脚,什么都看不见。
他心里一个咯噔,总不至于在宫中被谁绑架吧。
这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裹着他的皮袄子紧接着被人猛地掀开。
两个冒着气的大燎炉,数盏烛台灯同时带来的光亮,刺得他眯了好会眼睛才缓缓睁开。
张婴眨了眨眼,发现嬴政,李斯,还有少府的丁郎官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仲父!仲父!” 他松了口气,不是绑架就好,连忙小跑到嬴政面前,伸出了小手手,“仲父你想不想我?我想你了。
” 丁郎官见怪不怪地撇开眼,偷偷打了个哈欠,做好等两人互动的准备。
李斯则惊异地看向张婴,这是他第一次目睹两人的相处。
难怪会令某些公子坐不住了。
嬴政抿起来的唇角隐隐翘起来一丝弧度,但很快又拉长。
他冷哼一声:“谁敢想你?” 张婴闻言一愣,连忙笑眯眯地握住嬴政的大拇指,左右晃了晃:“敢的!敢的!仲父最疼我了。
” “那你……就这般回报我?” 嬴政示意赵文将绢布给打开,指着上面的字,声音充斥着暴躁,“故意的?” 张婴好奇地看过去,然后也沉默了。
老秦士卒真是与时俱进的人才啊! 居然敢套用豆腐的广告词,给嬴政扯起了彩虹屁的大字横幅。
“陛下心系老秦军!我们爱戴陛下胜过山神!” “陛下之谋,高山仰止,我等跪服!有了陛下!我腰不酸腿不疼,哪哪都有力气啦。
” “陛下乃天上星君,感恩赐下小福星!” …… 嗯,看着这一批布卷上还保留着泥土、青草等风水雨打的印记,就知道展示时间不会太短…… 张婴:他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脚趾头已经抠出一座咸阳宫。
…… “你在宫里折腾折腾……也就罢。
” 嬴政指着张婴,须臾,放下来,又指出来,他在殿内来回转了一圈,“宫外还不消停。
你,你这……” “仲父!” 张婴连连摇头,眨巴眨巴大眼睛,“我没教他们。
” 嬴政哼了一声,他当然清楚这一点。
否则张婴就不是坐在火炉边,而是趴在他腿上被“啪啪”打屁股。
“但觉得,真好!” 嬴政:…… 李斯和丁郎官差点踉跄摔倒。
“啊,这是对仲父的一片丹心!” 张婴忍住笑,小拳头用力地在空中挥了挥,双眸崇拜地看向嬴政,“同我一般真挚!仲父!这是不是书上说的,民心所向?!” 嬴政:…… 李斯震惊抬眉:这小子,拍马屁的天赋浑然天成啊! “咳。
丁郎官,去让赵杰拿东西。
” 嬴政选择转移话题,看向张婴,“那个新的舂米农具,真能每日多舂米一倍有余?” “一倍有余?!” 丁郎官忍不住高声惊呼,少府不光管理皇帝私库,他们也和治理内史一样,负责田地租税、财政收支,“这怎么可能呢!” “丁郎官,我亲眼所见哦!” 张婴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眼。
丁郎官还不敢相信,嘟囔着:“不可能!那可是祖宗传承千年的农具,怎可能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
” 张婴发现秦人确实守旧,他这几日都碰到过好几次类似的质问,某些人甚至古板得试都不想试。
张婴不想多费口舌,直接拿出绝杀模板,歪了歪脑袋道:“啊?可十年前有七个国,现在只剩我们大秦。
变化很大,但也挺正常吖。
” 丁郎官瞳孔地震:…… 他目光哀怨地看向张婴,倒也不必举这么坑人的例子吧。
…… 一盏茶后,张婴见到几位熟悉的少府侍郎,工匠,以及被他们抬上宫殿的石舂,还有踏锥。
不需嬴政开口,他们自觉开始现场做对照组演示。
嬴政、李斯和丁郎官不约而同地围过去,细细观看。
丁郎官微微颌首:“光看工匠的动作,确实省力得很。
” 李斯欣喜道:“陛下,数万人舂米四个时辰,省一倍的力,便是每人每日可省下两个时辰。
那每日咸阳会多出数万人的两个时辰,可用这两个时辰去采桑,去种地,去秦直道,去修城墙……” 嬴政微微颌首,甚至还和李斯讨论起来能增加什么工程项目,丁郎官也不甘示弱地加码。
张婴听到这,嘴角抽搐:做个人吧你们!这都不是把人榨干,这特么是榨成灰灰啊! 嬴政余光一瞥,恰好看见张婴撇嘴。
他笑了一声,道:“你这是有何高见?” “没,有。
” “如实说。
” 张婴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为广大打工人说出一分心声:“仲父!我觉得天下黔首会恨我的。
” “为何?” 嬴政皱起眉,忍不住替张婴说话,“你可是发明出豆腐,踏锥的人,不必妄自菲薄。
” “可仲父啊!我每多发明一件工具。
黔首们非但不能省力,反而要多做更多的项目,累得不行。
” 张婴的脸上带着怜悯,“这……这日后不得抱怨我吗?” 嬴政一愣。
徭役繁重的论点,他不是第一次听说,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直言不讳。
“你也……” 李 斯和丁郎官都安静下来,两人注意到嬴政沉下来的脸色,用怜悯的视线看向张婴。
宫殿只剩下“哚哚”的踏锥声。
“罢了,你小子懂个甚!” 出乎李斯和丁郎官的意料,嬴政并未发作,而是自行消化情绪,只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张婴的脸颊,便作罢。
之后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很自然地与他们讨论制作踏锥,以及在秦国推广的问题。
在得到郎官们分析的,廉价、简单可在春节前全国推行的答案后,嬴政更是高兴得哈哈大笑。
他还上手揉了揉张婴的小脑袋,轻声夸奖了句,“虽性子顽劣了些,但却有几分异于常人的聪慧。
值得好好嘉奖。
” 李斯啧啧称奇,陛下真的待稚子很好。
要不,趁早把稚子拉到自己的政治阵营? 不过他刚起了个念头,就目睹了张婴是如何用几句话将陛下给惹毛。
“唔,仲父,良田?良种?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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