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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 兰秋上旬,韩楚免战协商数次变卦,丹阙带兵北出长垣,连下楚国四城,昔年长垣之战的耻辱,终在今日得以洗刷。
夏国钟离嫣大刀阔斧整合夏国朝堂后挥兵西进,以对外战争缓解内部矛盾,同样兵临楚城。
兰秋中旬,久病的卫帝卫晔恢复健康,一改平日重调停重平衡的作风,朝堂之上与之相抗者,无不免官罢职,下狱流放,甚至抄家灭族,朝臣激烈上谏,无果。
燕国在经过利弊权衡后陈兵燕萧边境,萧国东岭关迅速进入一级备战状态,本已奉诏折返国都的苏衍,接军令再次回程。
羌国完成了国内第一轮基建,第二轮计划暂缓,矿脉下秘密铸造的刀兵被以粮食补给的名义,悄悄送往与各国接壤的边境。
兰秋下旬,卫帝卫晔态度愈发强硬,在连夷三个世家后,朝堂之上终于不再出现反对的声音,以国都广乐为中心,抄家灭族所得也好,高价收购也罢,大量粮食药材整合装车,送往洪水肆虐退走后瘟疫爆发的秋思郡。
楚国内有神子教势如破竹,声势如沸鼎,外有韩夏夹击,蚕食边境国土,内外交困,其势愈危。
萧国东岭关于夜间忽然告破,燕国长驱直入,东岭关守将阙临安不知所踪,邺夕郡郡守于燕攻城四日后被刺身亡,萧国两城沦陷。
定远将军苏衍在城池陷落两日后到达与邺夕郡仅隔一线之隔的金盏城,调兵遣将,接手巡防。
仲商初,神子教兵临楚国清都,这座曾经繁华安宁的城池,终于感受到了战火逼近的危机,曾经夜间还能看到万家灯火连绵成人间璀璨的星河,如今星河稀疏,像是倾颓后留下的两三残烬———并非清都内没有活人,只是都城的百姓在害怕,怕那所谓的神子教忽然攻破那厚重的城门,然后在城内烧杀抢掠。
无论那些沸沸扬扬的流言里说他们有多好,等危机真正逼近到眼前,该害怕该担心该惊恐的一丝不少,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清都外安营扎帐的军队在夜色中连绵成了黑沉的一片,而清都城内的楚王宫,却彻夜燃着通明的烛火。
“陛下。
” 吴大伴抱着一件薄薄的披风,慢慢地走到了宫墙的栏杆边,八月初天气虽热,但夜晚的风却还是带着丝丝寒凉,他抖开手中的披风,披在瘦削的楚尧身上,又巧手给他打了个结。
楚尧的手握着栏杆,那手也消瘦,能看到突出的指节和骨头,外面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肉。
“……都准备好了吗?”楚尧低声问。
“按陛下的吩咐……”吴大伴的声音里带着叹息,“已经全然准备好了……” “那就好。
”楚尧抓着栏杆的手更用力了,他慢慢地转过头,打量着这片他从小住到大的楚王宫,他这次吩咐宫人将楚王宫的各个宫殿里都奢侈地点上了蜡烛,于是夜晚下的楚王宫,也如白昼一般明亮。
楚尧站在栏杆边上,风吹动着他的衣摆和披风,他站在高处,一点一点地、眷恋地将所有场景收入眼中———这片王宫里,处处充满了他的回忆。
他站在那里一直看一直看,看到有的宫室里蜡烛已经燃尽,于是烛光暗淡,殿宇沉入黑暗中。
他像被这片黑暗惊醒了,猛地后退一步。
“走吧……”楚尧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那些宫殿里的蜡烛……教人熄了吧……” 这是他生平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点亮这座王宫。
“穗岁呢?”楚尧瘦长的手指拢了拢肩上的系带,“她有没有怀疑什么?” 吴大伴跟随在他身侧,微微地摇了摇头。
楚尧脸上出现一点极淡的、宛如昙花般的笑,他轻声道:“……还是那个不设防的笨蛋。
” 吴大伴没有搭话,他也知道此时的楚尧……其实什么都不想说。
他只是沉默地引着楚尧在这片越来越安静的宫室中七弯八拐地绕着路,最后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宫室中。
夜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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