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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礼,”程意顿了顿,“你觉不觉得,你有点讳疾忌医了?” 谢承礼转眸睨了他一眼。
程意迟疑了会儿:“你不能因为伯父伯母的事情,就……” “他们什么事情?”谢承礼看着他,而后露出一抹类似嘲讽甚至恶劣的笑来,“两人出车祸,一起当场丧命的事?” 程意一滞,最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看向窗外。
当车辆转过弯朝停车场出口驶去时,程意突然发现了什么,落下窗子朝后看:“承礼,好像是尤枝妹子。
” 谢承礼神情微凝,继而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早就猜到她会来了。
“她好像出事了……” * 高奇一手提着摄像机,一手吃力地将尤枝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撑着她往前走。
刚走几步,突然趔趄了下,正在高奇犹豫着护摄像机还是抓尤枝时,肩膀上的重量轻了许多。
他松了一口气,忙抬头看去,而后愣在原地。
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手揽着尤枝的肩膀将她接了过去,英俊的五官深邃立体,正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脸色苍白的尤枝。
“谢谢您,谢先生,”高奇认出来人,忙将摄像机放下走上前,就要接过尤枝,“我同事身体不舒服,我现在送她回去……” 谢承礼转眸睨向他,只那一眼,高奇伸出的手指蜷了蜷,莫名缩了回来。
谢承礼收回视线,又看了一眼尤枝,唇紧抿着将她横抱起,朝不远处的库里南走去。
后座很快下来了一位穿着休闲装的男人,脸色难看地瞪了眼车里,继而看向高奇:“内什么,蹭下车,谢谢。
” 库里南疾速地朝附近的医院驶去。
谢承礼看着靠在自己胸前的尤枝,脸色苍白,额头隐隐冒着冷汗,手更是没有半点温度。
他忍不住紧抿着唇,手也不觉紧攥了起来:“尤枝,你真有种。
”他低声呢喃。
尤枝的睫毛颤抖了下,没有醒来。
谢承礼顿了下,想要唤她,却又在看见她的眼睛时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泪水从紧闭的双眼里溢了出来,沿着脸颊往下流淌着,睫毛被泪水染得濡湿。
却始终一声不吭,就这么安静地流着泪。
一滴泪珠砸到了他胸前的西装上,很快洇了开来,刚好是心脏的位子,比周围的颜色深了些。
谢承礼怔了下,看着那滴泪,好像一滴硫酸落在心脏。
然后他清晰地感觉到心脏一下一下地、有力地、失衡地跳动起来。
良久,谢承礼抬手,食指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颊,看着她通红的鼻头以及……嫣红的唇。
他的手不觉落在她的唇上,目光出神…… “谢先生,医院到了。
” 司机的声音传来。
谢承礼的手被烫到似的飞快缩了回来,神情转眼恢复如常,冷淡地应了一声,抱着尤枝走进医院。
医院的病人很多,谢承礼让司机挂号预定独立病房,抱着尤枝直接找到了医生。
医生认真地检查一番后说:“很大可能是急性阑尾炎,如果确诊,需要尽快手术。
” 谢承礼点点头,抱着尤枝走出急诊室,却在看见正朝这边快步走来的人时一愣。
许冰还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朝这边走,眼中满是担忧。
身后不远处,站着神情复杂的程意和那个摄像。
“谢先生,枝枝怎么样了?”许冰走到谢承礼身前,焦急地问。
谢承礼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行李箱。
许冰顿了下,解释:“我刚从机场过来,给枝枝打电话打不通,听同事说她来了医院,就直接赶过来了。
” 谢承礼冷漠地“嗯”了一声:“急性阑尾炎。
” 许冰勉强松了一口气:“麻烦您了,谢先生。
”说完抬手就要接过尤枝。
谢承礼的表情微紧,面无表情地垂眸睨着他,没有动。
怀中的尤枝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手臂也动了动。
谢承礼一愣,垂眸看去。
下一秒,他清楚地看见,尤枝伸手,轻轻地抓住了许冰的袖子。
司机已经回来了。
许冰道谢后抱着尤枝去了病房。
谢承礼仍然站在原地,看着那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走廊转角,神情无波无澜。
程意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午两点的飞机,要晚点了。
” “还走不走?” 谢承礼没有动,过了很久扯了下唇角:“为什么不走?” 程意诧异地看着他,只见他最后看了眼走廊,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却在路过洗手间时进去了一趟,再出来时,人已经和平时没有两样。
只有身上的西装外套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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