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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出奇的静谧,院中各处的灯火熄灭,只余院门外悬挂的两盏灯笼,在寒风中随之飘荡。
西厢的帐幔中,同样安静着,也就显得呼吸声那样明显。
孟元元眼角越发的痒,想要将脸别开。
然而那只手顺势勾上了她的脖颈,下一瞬被他揽了过去。
“嗯。
”可能力道太急,她的额头撞上了他的下颌,轻哼一声。
“知道了,”贺勘指尖抠着孟元元的后脑,连着一通被卷抱住,听着她的哼声,嘴角笑意扩大,“我会办好的。
” 孟元元乍然被抱紧,胸腔中的空气被挤出,手下意识去推。
只是双手在被子里,抓上的也只是绵软。
耳边落下的是他的话语和气息,她在对他说出“嗯”的时候,好像自己都是木木的。
因为那条路是她从来没想过的,未知的。
或许就走一步试试?让自己看看,抑或让他看看。
父亲曾经跟她说过,在海上航行有许多未知的地方,他们会去探索,会有风险,可是往往也会收获意想不到的巨大惊喜。
他能想到让她去郜家,这样的安排很合适。
贸然回去贺家,自然还是尴尬的,他定然也是知道她不会回贺家,才想到如此的安置。
孟元元眉间的蹙起舒展开,终于作下决定,那就往下走。
外面咣咣的两声梆子响,已经是丑时。
贺勘毫无睡意,带着孟元元枕着他的手臂上,不再像之前,只能偷摸着趁她睡着,自己被手臂伸过去揽着她。
“明天这边就会处理好。
”他心中无比开心,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能听得出。
孟元元依旧面朝里侧躺,所不同的是头下压着他的手臂,闻言嗯了声。
到底,这边所有的事都要处理完了。
原本想着是与过去的彻底了断,没想到是另一个开始。
“我要过去吗?”她问。
贺勘面对着她的后背,指尖偷了她的一缕头发,正在指尖缠着:“我去处理,那边太乱,不若你去永安寺等我?” “永安寺?”孟元元不解,忽就想到之前他说去拜拜寺庙。
“以后恐怕不能常回红河县了,去给爹娘祈福,还有岳母。
”贺勘道声,语调低沉了些。
孟元元嗯了声,眼睛微微阖上:“你的脚呢?” “不严重,”贺勘手指继续缠着,试了试自己的脚,“要说兴安手里没个轻重,但是正的还不错。
” 孟元元不由弯了唇角,犹记得在船上,贺勘明明崴了脚,非要强装出没事儿的样子。
还有兴安下手重,看得出贺勘当时很疼,脸都变了。
睡意不知不觉袭来,她松缓开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
正在朦胧即将入睡的时候,后颈上落上轻轻地碰触,随后是温湿唇瓣贴上,于那娇细之处吮了下去。
微微的疼意伴着麻痒,身上犹如流淌过什么,像风中摇曳的柳枝般颤了颤。
接着,是颈侧的另一处,同样的落上,只是这次明显更用了些力,几乎让她觉得齿间已经咬住…… 她咬紧了牙,手指扣紧了手心。
好在,后面没有再继续什么,只是像之前那样,手落在腰间的被子外。
孟元元一只手捂住胸口,那里着实跳得厉害。
仔细听着身后,贺勘的呼吸由重慢慢变轻,再到平稳,接着腰上的那只手也收了回去。
过了许久,她才松了神经。
她抿紧唇瓣,想着虽然是会回洛州,但是不能再这样同住一间房。
大概回程就不用担心了,因为船上两人的房间,是分开的。
翌日。
贺勘早早起来,准备去县衙处理秦尤的事。
临走前,兴安一定要为他揉些药油,表示自己的手法师承秦老爹,虽粗糙但实用。
“你再吵,”贺勘瞪了眼还想跃跃欲试的小厮,冷冰冰道了声,“我把你的脚打断,你自己试试正上。
” 兴安当即闭了嘴,把药油往身后一藏:“公子,我只是说说。
成,咱们就去前街郎中家,让他给看看。
” 正屋里,主仆二人斗着嘴,孟元元在院中听得一清二楚。
能听出贺勘心情不错,居然会有功夫跟兴安磨嘴皮子。
要说以前,他定然就是冷淡的扫人一眼,让别人自己琢磨然后退却。
兴安垂头丧气从正屋出来,颠了颠手里的药油,叹了声气。
看见孟元元时,他又笑着跑过去:“少夫人。
” 孟元元笑着颔首,算是回应:“收拾好了?” “都好了,公子在正屋里上香呢。
”兴安回了声,“我看他的脚没事儿了,昨晚真是险,脚崴了可是麻烦事儿。
” 对于帮贺勘正脚踝这事儿,他没办法给那些仆从说,可毕竟是一件大大的功劳,总想着放嘴上炫耀一番。
“兴安会的本事真不少。
”孟元元顺着人称赞了一声。
果然,好听的话就是受用。
兴安抓抓脑袋,咧嘴一笑:“少夫人过奖了,这些都是兴安该做的。
” 他就觉得自家公子冷冰冰的不懂人情,少夫人则好太多了,人温柔,连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爱听。
“兴安,我让你出去准备车,”这时,贺勘从正屋里出来,见着还在废话的小厮,随即皱了眉,“你说了一早上,还不够?” 兴安瞬间蔫儿了,回头看去正屋:“公子,你也比往常爱训我了。
” 说着,垮了肩膀往院门外走去。
屋门外,贺勘单手背后,一步踩下石阶。
他今日话有那么多吗? 他走到孟元元身边,伸手帮她拿掉落在肩上的发。
冬阳落下,柔和的为她镀上一层柔光,身形纤巧玲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今日似乎不冷。
”贺勘道。
孟元元点头,他的左脚看去:“大概最冷的时候过去,就会开始慢慢转暖。
公子的脚好了?” “嗯,”贺勘应着,像是证明一样,在她面前稳当走了几步,“一会儿会去郎中那里看看。
” 院中那棵梧桐树高大,现在仍是光秃秃、干巴巴的。
“我走了,你回屋罢。
”贺勘披上斗篷,手里系着带子。
院门处,兴安吆喝了一声,说马车已经来了。
贺勘便转身往院门处走,他一步迈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看向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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