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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经纪人似乎骂了一句“你小子小声点儿!”。
林南隔了两三秒没说话,然后才慢慢道:“嗯,我们是好朋友,一直都是,以后也是朋友。
你……你明白吗?” 要他挑破这层意思,多少有些难为情,但他不想对方再误解下去。
戚嘉文果然停下了话头,静了好一会儿才试探道:“就永远只是朋友吗?” 身边偶尔有住户散步经过,或是一身运动打扮的年轻人塞着耳机慢跑。
林南脚步沿着草地边缘往前走,尽量不引人注目,脸上的口罩严严实实地遮住半张脸。
“嗯。
”他没有什么犹豫,“永远是朋友。
” 说完这句话,他抬头看到了楼身侧面的数字5,意味着6号楼就在前面。
戚嘉文在电话那头还想说点儿什么,林南的目光往前一去,却落在了十米之外的地方。
那里有一辆车,漆黑的车体隐身于黑夜中,沉默,低调,轮胎贴着草坪的地砖,尽最大努力避开了路灯照得到的范围,似乎不想被任何人发现。
车门边倚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左手插兜,右手在滑手机,从侧面看上去有些无所事事。
章弘来了。
他来做什么,是一个人来的吗? 林南的脚步像被胶水黏在原地一样顿住片刻,电话那头喊他“林南,林南?” 他这才回过神,拔起脚往前走,对着手机说:“今天先聊到这里吧。
” 车就停在6号楼门口,自己无论如何是躲不过的。
林南深吸一口气,又慢慢从肺中吐出,随后越过车尾,走到来人的身边,轻轻拍拍对方的肩:“章弘?” 章弘显然全副身心注视着手里的屏幕,被他一拍,浑身微微一震。
他带着几分诧异转过头,左手食指将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一推,盯着眼前戴口罩的人看了两秒,随后才说:“林南?” 他手中的手机还在小声播放着儿童在小区的路上骑平衡车的视频,时不时传来两声清脆的甜笑。
林南没出声,将口罩往下拉了一截。
章弘的背部从车身上直立,右手迅速将手机锁屏装进了口袋。
自从与祁遇白分开以后林南几乎没有再见过章弘,此时一见,不免尴尬。
他顿了顿,挂上一个微笑问:“视频里是你儿子吗?好可爱。
” 章弘却不肯多说,轻微点了两下头没有作声。
身旁这辆车是祁遇白的座驾,林南认识。
同样是劳斯莱斯,这辆车身明显比自己常坐的那辆更长一些,乍眼一看便知是谈公事专用,想必车上的人是从公司直接过来。
只是他在原地等了数秒,身后也并没有人推门下车。
柳枝低垂,月光匝地,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这样的安静对林南来说一种折磨,仿佛头上悬着一把利刃,总担心它下一秒就掉落下来,又担心它其实不存在。
他犹豫半晌,终于轻声问章弘:“你是来找我的吗?你、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 章弘神情淡漠,面部表情也吝于给予,仿佛又回到了跟林南最初认识的时候。
他将头往后偏了偏:“我自然是陪祁总来的。
” 祁遇白果然是在的。
林南想象后排有一道熟悉的深邃眼神正看着自己,登时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左手拽了一下右手的卫衣袖子,拘谨地站在原地一步也没动。
他不知道这时自己应该怎么办,转头就走还是留在这里,心跟身体似乎是分离的。
章弘扫了他一眼,用极低的音量说:“你不用紧张,他睡着了。
” 睡着了? 林南怔忡在原地,脸上全是意外的神情。
他好像从没见过祁遇白在车上睡着的模样,那个人在他面前永远是强大淡然,除了上一次那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脆弱。
他身体不由自主地侧了过去,五根手指将袖子握在掌心,眼睛隔着玻璃往后排看。
距离不近,车里黑漆漆一团,隐约有一个轮廓。
“他……他来做什么?”林南的声音也更轻了。
距离上一次的不欢而散又是一个月过去,祁遇白没有再联系过他,也没有再见过他。
他以为这一回两人终于在相互折磨之后走到了终点,如同一场马拉松,赛段再多,总有跑完的一天。
“听说你杀青了,来给你送束花,送完就走。
”章弘淡漠地说。
林南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心里并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垂着眼睫不知说什么好。
“你可以现在叫醒他,或者直接离开,我会跟他说。
”章弘说完这句,面无表情地背过了身。
以祁遇白的性格,如果自己现在选择上楼,他醒来后也不会再行纠缠。
至于花,大约会出现在某一个垃圾桶中。
林南心中煎熬片刻,最终却慢慢弯下腰去,脸跟车窗离得很近,这才看清了车内的情形。
车内的人此刻正闭着眼睛,维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身上仍然是工作时的装束。
他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眉心微微往中间蹙。
才一个月没见,这个人似乎又清减许多,原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此刻更加线条清晰,眼眶也有些深陷。
会不会有一点可能,他也并不好过? 视线下移,只见他搭在中央扶手箱上的左手手腕处缠着一段明显的绷带,从手掌中央一直缠到手腕上两寸。
林南一怔,直起腰来转身问章弘:“他的手怎么了?” 章弘回身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他的关切之情是真的,随后才道:“去旁边说吧。
” 林南懵懂地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走到离车尾三米远的一处树下,先是沉默了两分钟。
偶有来往的路人也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这两个人,脚步匆匆地走过。
林南垂着眼眸盯着自己模糊的影子,等不及了,又问了遍:“祁总的手怎么了?” “没怎么。
”章弘的答案出乎意料,“用绷带包起来是为了让别人以为他的手受了伤。
” 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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