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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秦妧、老邵还有阿湛上了乌篷船。
老邵在做侯府马夫前,当做渔夫,深谙划船的技巧,没让船夫跟着,自己摇起双桨,唱起了山歌,“坐好喽,咱们出发。
” 秦妧执伞坐在乌篷外,看着一艘艘木船划过,只觉惬意。
她拉过阿湛,一同辨认起月下的水鸟。
可当乌篷船划向深处时,一艘画舫驶了过来。
透过纱灯的光亮,秦妧看清了站在船头的两人。
一大一小,乃是敬成王府的嫡长女肖涵儿以及小世子肖策。
还真是冤家路窄。
两拨人都注意到了对方。
肖涵儿仔细辨认后,嗤了一声,拉住弟弟就要回到舱中,“晦气。
” 九岁的肖策抽回袖子,低头盯着斜下方的乌篷船,认出了坐在上面的女子正是三年前投奔父亲而来的“前室之女”秦妧,目光瞬变。
“姐,是她。
” 肖涵儿不想因为看见讨厌的人坏了心情,边走边劝:“咱们换个方向,别跟他们凑热闹。
” 肖策却站着没动,那种由内而生的优越感蠢蠢作祟,如同在看待不值钱的“东西”,掏出榉木弹弓射/了出去,正朝秦妧。
自幼随父练习射箭,短射程内,箭无虚发,更遑论是极为好上手的弹弓。
眼看着小铁丸袭了过来,秦妧刚要抱住阿湛附身避开,却被阿湛抢了先。
少年夺过油纸伞,向外一抡,以伞面挡住了飞射过来的小铁丸,旋即跃下乌篷船,跳入水中,凫向了画舫。
画舫的防水侧壁上有一架钢梯,延伸入水,阿湛顺势向上爬,在秦妧惊讶的目光中,翻进了画舫的甲板,一记过肩摔,将小世子摔在甲板上。
五岁的少年冷着脸,清脆开口:“道歉。
” 从未被顶撞过的肖策,后背传来痛感,疼得龇牙咧嘴。
见状,肖涵儿一声娇斥,怒瞪身侧的扈从,“还不快帮忙!” 扈从们从惊愣中缓过来,齐齐扑了过去。
恰在此时,不远处划来一叶扁舟,两名玄衣男子射出箭矢,正中画舫的舱门。
白羽箭尾燃着火,吸引了甲板上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一人问道:“鄙二人是安定侯世子的隐卫,负责世子夫人和小公子的安危。
敢问船主,是何缘由引发了冲突?” 肖涵儿杵在船头,犹豫着要不要与安定侯府撕破脸,两家父辈的交情摆在那,为了一个秦妧属实是不值得,加之父亲都要给裴衍几分面子,自己能否承受得住一意孤行的后果? 若说她还存有几分顾虑,年纪较小又飞扬跋扈的肖策就没那么多纠结了,捂着后腰爬起来,个头虽小,但气势够足,“养你们是吃软饭的?上啊!” 扈从们不敢耽搁,再次扑向阿湛。
与此同时,秦妧目测出了两船的最短距离,指着那处水面,提高了音量:“阿湛,跳下来!” 阿湛提步跑向船头,还捎带着拽住了肖策的腰带,小小年纪迸发出了惊人的力气,将肖策一起拖下了甲板。
“啊!” 肖策在下坠时,本能想要抱住什么稳住身影,却连带着将身边的姐姐带下了船。
“小主子落水了!” “快救人!” 扈从们惊慌不已,纷纷跳进水中。
见状,秦妧将伞柄斜入水中,并制止了同样想要下水救人的两名隐卫。
“你们别动!” 轻喝一声后,她示意阿湛抓住伞柄,使力将其拉上了船。
落水的肖策被王府扈从拉住,慢慢凫向画舫的钢梯。
可同样落水的肖涵儿就麻烦了,为了不损清白,执意避开了凫过来的扈从们,狼狈地扑腾在水中。
巨大的动静吸引了其余船客,一艘艘游船向这边划来,数十盏灯笼聚焦一处,打亮了水中的女子。
有人认出她是敬成王府的嫡女,呼喊着想要施救。
可肖涵儿担心被歪瓜裂枣救下,还得下嫁,只能厉声呵斥不让人靠近。
最后还是反应过来的肖策重新下水救起了姐姐。
秦妧居高临下地站在船上,第一次有了报复的快意。
此事在渡口闹开,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回到岸上的肖涵儿彻底被点燃了火气,让扈从们撵走路人,将秦妧五人团团围住。
仗着身边都是自己人,她冷笑道:“秦妧,你别一副王府都欠你的讨债模样,也别以前室之女自居!你那个做婢女的娘,当初不过是看上了我父王的才情,预判了他日后能出人头地,才用卑劣手段逼我父王娶她!不少世家子弟都知道这事,才会骂你是攀高枝的心机女!” 秦妧冷目,明明是明媒正娶,却被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只因他们是贵胄权贵,就可以随意蔑人清白?! “你胡说!” 肖涵儿哼了声,“我父王可从没为你娘辩白过,说明就是真的!” 听此,肖策更为不屑,“跟她浪费什么口舌!来人,给本世子将他们全都扔进水里!清醒清醒!” 两名隐卫亮出佩刀,挡在了秦妧和阿湛的面前。
老邵啐一口,也收起了平日的嬉笑,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对方人数众多,岸边还有帮手,一拥而上,对秦妧几人而言很是不利,可就在打斗一触即发之际,一辆马车停在了人墙外。
王府扈从走上前,意欲撵走驱车的车夫,却在刚吐出两个字时,被掀开帘子坐在车中的人震慑住了。
“裴、裴相......” 因着两家的交情,裴衍在父亲未任职边境总兵时,偶尔会随父前往敬成王府小坐。
卓荦的气度,令人见之忘俗。
敬成王府的老人儿们,没有不认识这位年轻权贵的。
没有理会畏畏缩缩的王府扈从,裴衍透过人墙的缝隙,看向被围住的妻子和挚友之子,没有询问冲突的缘由,只淡淡开口道:“叫你们的人让开。
” 护短之意明显。
扈从看向人墙中的自家大小姐,踟躇不前。
肖涵儿和肖策也看了过来,嚣张之焰骤灭。
肖涵儿不禁设想,若此时父亲在场,自己还会畏惧裴衍吗? 不过狠话已经放了出去,她不想有失颜面。
裴衍凤眸流眄,暗含轻慢,压根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又似乎嫌他们碍眼,想尽快清除掉。
转了转银戒,他不咸不淡道:“来人,全部丢下去。
” 淡淡一声吩咐过后,一排黑影倏然闪现在马车前,没给王府扈从们任何反应的机会,下水饺般,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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