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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阴影笼罩,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姜沐璃顿感怪异,垂下的指尖在热水里蜷缩,身躯换了个坐姿,这才缓缓睁眼。
净室内热气氤氲,白雾弥漫,使得她的眼里也浮起了湿意,一双湿漉漉的瞳仁,在烛光下异常的明亮。
她眨了眨眼,流转间犹如麋鹿般纯真。
头顶响起了轻轻的笑声,像是讽笑,又像是调笑。
听到这熟悉的笑声,导致她被雾气惹得模糊的视线也渐渐清明。
待看清来人是谁后,姜沐璃转瞬便惊愕到在浴桶里后仰,热水因为她的动作溅起了不小的水花,顷刻间便将男人的墨紫色的衣袍洇湿一片。
男人居高临下审视她:“怎么,看到孤就这样意外?” 姜沐璃后背抵在桶璧,也因这冷沉的嗓音,吓得双手交叉护住胸前,紧咬红唇怒视他:“你是怎么进来的?殿外不是有很多侍卫在看守吗?” 谢缚辞慵懒地撩了撩眼皮,伸手轻轻抚起水花,指.尖捻上她浴桶内的热水,轻嗤:“这皇宫还没有孤到不了的地方。
” 他踱步在浴桶边绕了一圈,最后停至桶侧,颀长的身躯微弯,用力攫住姜沐璃的下巴。
长眉微挑,眼底的寒意似能将她吞噬:“你当真认为,住在清宁殿里有皇帝的庇护,便能完全摆脱孤?” 姜沐璃被迫扬起脸颊,双手护住的胸口也因这个姿.势,愈发引人想要窥得更多的光景。
“放开我!”她涨红脸,双目瞪圆看他:“太子殿下夜入清宁殿,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这句话的吗?” 谢缚辞指腹摩挲她精致的下颌,眸色幽深:“孤怎么觉得你这两日猖狂了许多,是皇帝给你的胆子吗?” 那慢条斯理的摩挲,令姜沐璃浑身紧绷。
他弯身俯下,只要眼神再挪几寸,便能看清水下的春.光。
这种未着寸缕暴露在他视线的感觉,她实在承受不住,顿时渗得头皮发麻。
“殿下在说什么,我不清楚。
”她嗓音发颤,别过脸不愿看他。
谢缚辞俊脸冷寒,又使劲将她脸颊掰正,狠戾道:“你倒挺会装糊涂的,嗯?” “今日你又去见了谁?” 姜沐璃眸色诧异一瞬,仍嘴硬道:“我那日在紫宸宫说过,殿下不也在场吗?是安国公之女冯姑娘邀请我去踏青。
” 空气仿佛稀薄,姜沐璃呼吸都有些紊乱。
谢缚辞眼底掠过讽意,捏住她下巴的手缓缓往下挪移,虎口扣住那纤细的脖颈,感受掌心中那滑腻的触感,与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轻柔一笑,将脸颊俯近,薄唇贴上她的耳畔低语:“踏青,踏青能踏到冯亦源的怀里去?” “啊——” 因他猝不及防的逼近,吓得姜沐璃环住胸口的双手下意识松开想要推拒他,可是又全然忘了自己还处于沐浴的状态。
姜沐璃用力推开他,双手抱膝,整个人都藏进水里,只露了半张脸。
她脸颊通红,小声怒喊:“你不准碰我!” 谢缚辞被她推得站直了身子,漆黑的眸落在浴桶内,含着诡异之色。
不准碰她? 在今日之前,她再如何推拒,也从未说过这句话。
他方才不过凑近了些,并没有打算做什么,她却反应那样大,好似势必要与他斩断关联。
冯亦源甚得长安女郎的倾慕,传言他性子温和,貌似潘安,若有小娘子见了他一眼,皆会沦陷。
今日她出宫,特地支开了身旁的婢女,就为了与冯亦源独处,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谢缚辞哼笑几声,胸腔震出的笑意像升腾的寒气,吓得姜沐璃背脊都不禁发麻,连忙抱自己更紧,大喊:“雅彤——” 男人大步上前,在她震惊的面色下,弯腰将双臂探入浴桶中,瞬息之间便将她从浴桶内捞起。
她整个人就这样被他揽入了怀中。
光滑的肌肤贴在他的衣袍上,织金蟒纹刮得她腰侧泛起丝丝痒意,等反应过来后,姜沐璃在他怀里摆动双腿,哑着声喊:“你放开我,放开我!!” 谢缚辞臂力强劲,无论她如何挣扎,他都丝毫没有动弹,稳妥得这样抱着她往寝屋里进。
屋子里没有任何人,雅彤竟然也不在。
姜沐璃脸色一下红一下白,手心紧紧攥成拳头捶打他的胸口,哽咽道:“你把雅彤怎么了?” 谢缚辞避不回答,大步往床榻行去。
“你杀了雅彤姐姐?”这个念头一浮起来,姜沐璃心都凉了半截。
下一瞬间,她被抛至榻上。
雅彤事先便铺好了床榻,榻上垫的是上好的兔毛毛毯,即使是被丢到榻上,也丝毫没有痛感。
可姜沐璃现在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身上一件衣物都没有,就被谢缚辞跟抛物件一般,光溜溜地丢到了床榻上打了个滚,整个人好不狼狈。
她敛下羞耻,尽量忽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骨碌从榻上爬了起来,连忙抓起一旁的毯子盖到自己身上,嗓音发抖地喊:“你,你,你就是流氓——疯子,深更半夜是不是犯病了才来找我不痛快?” 她衣服都还没穿,就被提着丢到榻上…… 谢缚辞微转脖颈,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衣襟扣,“孤是怎样的人,当初在东宫的时候,你不就很清楚了吗?” 姜沐璃眸子睁大,看着他这个解衣扣的动作,“你是不是疯了,这里不是东宫!岂能容你这样恣意妄为?!” 听她惊悚的语气,谢缚辞颇觉好笑,“究竟流氓的是谁?孤的衣袍都被你的身体沾湿,还不准脱下?” 墨紫色的长袍褪下后,被谢缚辞随意丢在地上,他这番行为举止全然将清宁殿当做自己的东宫一般,褪下衣衫,脱了靴子,径直入了榻。
高大的身躯逼近,身影轻易就将姜沐璃覆盖。
“告诉孤,你方才在想些什么?”他嗓音带着淡淡的笑意,揶揄似的看着她红透的脸颊。
姜沐璃后退,背脊贴上墙壁,脸颊别开:“我……” 转而想到什么,又转回脸来看他:“雅彤呢?你把她怎么了?” 说到最后,自己也心凉了,“你是不是将她杀了?”她眼眶湿润,“你怎能这样?葛太医被我牵连,我已经够自责了,为何你还不放过雅彤!!” 谢缚辞冷声制止了她的指责:“她没死。
” 姜沐璃愣了一愣,“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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