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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小最后魂飞魄散时的惨叫声音很大,即使是百米开外都能传过来,整个兰家里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在危急的威胁下,兰家人本来就没法安睡,进房间之后从始至终都保持清醒,听到这声惨叫,三个人心中都十分忐忑担忧。
安全起见,即使已经心急如焚,兰霖还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父母,按照弟弟的嘱咐强调:“你们在房间好好待着,一定不要出门。
” 外边这时候已经风平浪静,听不到任何声音传来,兰父伸手抱住妻子的肩膀,安抚性地拍了拍,对着电话那头的儿子说:“我知道。
” “你妈这边有我照看,你也别太担心。
” 说着兰父伸手捏了捏眉心,眼神里带着些愁绪,担忧糅杂在话语之中:“看不到外边的情况,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你弟弟……” 兰霖也放心不下,但这时候增加心理压力都是徒劳,他只能冷静地安慰:“不用太担心,不是还有茅山那位在吗?况且小亭的本事很大,我们应该相信他。
” 房间内三人在互相安慰,而客厅里优哉游哉吃着薯片的归鹤藏也有些吃惊。
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箭,直接从兰亭房间无视建筑急射出来,不偏不倚又迅捷如风地把女鬼当场击杀。
说实话,在不知道兰亭有这么一手之前,归鹤藏在客厅看到女鬼逃窜远去,差点就坐不住出手了。
但在他出手之前,兰亭忽然发力,这一箭将归鹤藏震慑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
“卧槽……这是星宿的力量?”归鹤藏很久之后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伸手捕捉到箭矢路过轨迹上,残余的一丝灵力。
“危月燕……” 归鹤藏心中惊讶不止:“危月燕已经有几百年没有接受玄门借力了……兰先生能引动它的力量——嘶,不简单。
” 实在不简单! 被叫了二十几年天才,归鹤藏自然也能借助星宿的力量,在玄门修行中,引动星辰往往是最常用的手段……但问题就出在这危月燕上。
沉寂几百年的星辰竟然有了回应……这件事得告知师父才行。
伸手摩挲着下巴,归鹤藏拿出手机给师父打电话,然而电话里一阵忙音,显示无人接听。
“出任务去了?”他猜测。
电话打不通,归鹤藏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在上边写写画画留下信息,随后念咒召唤出一簇火焰,火焰燃烧几乎瞬间就吞噬了黄符。
烟灰飘飘荡荡飞向远方,归鹤藏收回视线之后,就见楼上兰亭的房门被打开,青年从中走出来。
然而此刻,归鹤藏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青年手中那张巨大的弓。
那弓实在过于巨大,背在身后,比身形高挑的青年都要高出小半个头,十分惹人注目。
紧接着肩宽腿长的序之也走出来,默默跟在青年身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归鹤藏的错觉,他总觉得男人看着青年身后长弓的眼神,带了那么一点不善。
兰亭从旋转扶梯上慢慢走下,侧目间瞥了一眼长弓,问:“不想回去?” 长弓不会说话,只用微闪的莹光表示了肯定的回答。
回头后注意到归鹤藏紧盯着不放的眼神,兰亭觉得有些麻烦,于是伸手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巨大的弓开始缩小,眨眼间就变作一指长。
兰亭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红绳来,穿过迷你弓箭,系好之后就要往手腕上缠,只是在半路却被拦截了。
熟悉的手从侧面伸出拽住红绳,序之抬眼跟兰亭对视,眼神略微别扭。
“主人,挂我身上。
”他表情别扭,说话倒是利索。
兰亭没心思去探究他想作什么妖,反正序之向来跟他形影不离,伸手一勾就能碰到,所以危月燕挂在谁身上都没差别。
于是青年松松手指,红绳就滑落下去,序之在他身后盯着危月燕眯起眼睛,一下又一下地把红绳缠在手上。
等青年在前方缓缓下楼,序之落后一步,才低声近乎威胁地对长弓道:“主人的武器只能是我。
” 危月燕顿时闪烁着莹光,发出忿忿的动静。
不清楚这铁疙瘩和玉疙瘩之间的勾心斗角,兰亭很快来到宋小小魂飞魄散的地方。
他在空地上伸手掐了个复杂的法诀,随着手指变换,四周灵气逐渐动荡,很快的——空气中有丝丝缕缕的金光被抽离出。
这金光极细,少得可怜,看上去轻轻一捏就能捏碎。
这便是宋小小的功德。
功德量聊胜于无,对于兰亭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但却可以充做丝线,用来缝补冯知善破碎的魂魄。
弄好一切之后,兰亭转身回到家里。
朱雀这么些天一直跟在兰家人身边,早就已经和他们混熟,此刻察觉到危机解除,不等兰亭出声提醒,它就率先飞了出来。
动动手指发出去消息,随后兰霖手机里就收到他的微信:“可以出来了。
” 兰父兰母跟在朱雀后边,连忙下楼,见几人站在一起,于是过去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把兰亭检查了一遍,见他没有受伤,这才完全放心。
兰妈妈还有些后怕:“刚刚我在房间里听到一声惨叫,小亭没受伤吧?” “没事。
”兰亭摇头,“那东西已经被我解决了。
” 兰家人听了纷纷惊讶,兰父看了一眼沙发上像个路人似的归鹤藏,问:“归大师没有出手?” 归鹤藏这会儿正满心好奇地看着朱雀,他手贱地想要碰一碰羽毛时听到问话,哪儿敢强兰亭的功劳,连忙撇清关系:“我可没出手,那玩意儿是兰先生一个人解决的。
” “那么凶的鬼,轻飘飘就灭杀……兰先生好本事。
”归鹤藏感叹。
兰家人之前虽然知道自家孩子有点本事,但却没想到连颇负盛名的大师,都对兰亭赞不绝口,认知被打破,很是惊讶了一阵。
而归鹤藏看着浑身包裹着火焰的朱雀,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手痒的去碰了一碰—— “我操!”碰到火焰的瞬间就被烫伤,归鹤藏立马收手,但最后还是被愤怒的朱雀啄了一口。
朱雀这一下可没留手,归鹤藏被啄到的地方,随后就破了口子鲜血直流,看上去十分惨烈。
兰家人被吓了一跳,兰妈妈连忙道:“抱歉抱歉……这鸟平常脾气很好的,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伤人,你没事吧?医生马上就来了,大师稍等一下!” 而朱雀啄了他一口后,就扑扇着翅膀,又安安稳稳地回到兰妈妈肩头站着,还优哉游哉地梳理着羽毛。
这本来就是归鹤藏自己手贱,他自认理亏,况且修道受伤也是常事,于是连忙挥手拒绝:“不用叫医生,不是什么大事。
” 说着,归鹤藏就熟门熟路地从包里取出一片树叶,放在口中咀嚼,一边念道:“……三声喝住长流水,禁止洪门不准流!”(1) 念完咒语,就将口中的树叶取出来抹在流血的地方,刚刚还流血不止的手,立马止住了。
兰家人觉得神奇,看了好半天。
止血后,归鹤藏转头看了一眼兰亭,心中有所思量。
兰先生这一身本事可不小,他问:“不知道兰先生师从哪里?” 兰亭抬眼,这句询问忽然勾起他不少回忆,但最后还是说:“无门无派。
” 归鹤藏奇了:“自学?” “不过是先人入梦,学了个皮毛罢了。
”兰亭搬出之前对兰家人的说辞。
玄门祖师爷显灵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归鹤藏明显对这个说辞的接受程度,要比兰家人高出许多。
他点点头,然后询问:“兰先生可认得这位先人?” 兰亭摇头:“红衣长发,手持长剑……只记得他长相不凡,倒是没记清名号。
” 这个描述就有点模棱两可,归鹤藏思索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哪家祖师爷……” 两人你来我往试探两句,然而兰亭口风很紧,归鹤藏在他这里听了不少废话,有效信息是丝毫没有。
于是果断放弃,抱拳离开,打算回茅山问问师父:“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告辞!” “嗯。
”兰亭颔首。
走前归鹤藏忽然想起什么,转头从腰间摘下一枚木牌,朝兰亭扔了过来。
东西砸过来的时候,一旁的序之率先接住,兰亭侧目一看,上边只用小纂写着一个字:玄。
“这是下一次玄门大比的邀请函,兰先生这一身本事不去参加大比,多少有点浪费了。
”归鹤藏一时兴起,就把这东西给了他。
兰亭原本没在意,但随后忽然问:“奖励是髓?” 归鹤藏没注意到他晦涩的语气,点点头:“是,这东西对修行大有裨益,兰先生可以试试。
” “嗯。
”兰亭转头让序之把东西收好,“多谢。
” 归鹤藏挥挥手道:“再会,”随后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第二天兰亭约了冯总到家里来,等人到了之后,便把自己已经修补好的魂魄递过去。
冯知善的魂魄被他放在一枚玉佩中,到时候只需要在冯知善面前将玉佩摔碎,魂魄自然而然就会回到他的身体里。
魂魄归位之后,人就可以醒来。
冯总自然是对兰亭千恩万谢,转头拿着这救命稻草,到医院摔碎在病床前。
冯家人都是普通人,所以看不到摔碎玉佩之后,丝丝缕缕的魂魄蔓延出来,很快钻进床上昏迷不醒的冯知善身体中。
仅仅只过了两分钟,昏迷两天的冯知善忽然就醒了。
他睁眼的那一刻,冯总和妻子差点喜极而泣,冯夫人把儿子扶起来,眼中含泪:“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冯知善眼神有些茫然,他看着自己的父母,又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爸妈……我怎么在医院?” 冯总擦擦眼泪,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并且着重强调了宋小小和兰亭。
“有些东西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一次要不是有兰老板,你就凶多吉少了!” 世界观被打碎重组,冯知善一时间脑袋像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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