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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又变得复杂起来。
她最近总在过多的怀念从前那个秦昼。
覃姨从厨房出来,看见她面前的碗空了,笑容热情:“要不要再去帮你盛一碗?”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轻轻将碗推过去,软着嗓子道了声谢。
小姑娘长得好,清冷出尘的外形,偏偏性子又格外温顺乖巧。
比起活泼开朗的,上了年纪的长辈们明显更喜欢她这样的。
盛完饺子,还单独给她窝了个水煮荷包蛋。
明晃晃的表达对她的喜爱。
秦昼面前的饭菜几乎没动过,他显然没什么胃口,目光尽数放在周凛月身上。
眉宇间的笑颇有种老父亲的欣慰。
她瘦到好像风稍微大点就能将她吹跑了,平时吃个饭都得严格计算热量,午饭吃多了晚饭坚决不肯再多吃一口。
秦昼成天担心她会将自己的胃饿出毛病来,家里的厨师换了一批又一批。
也没能把她这个毛病改过来。
今天倒是罕见,不光吃完了,还又添了一碗。
覃姨说,冰箱还有,中午包剩下的,要是爱吃的话,待会就打包带回去。
她扯扯嘴角笑道:“想不到秦颂这小子还有点做饭的天赋在。
” 周凛月愣了愣,抬眸看向她对面的男人。
他看上去也是个不好接近的性子,从她进屋到现在,两人几乎全程零交流,她也没怎么听他开口说过话。
此时更是一言不发的吃饭,听见覃姨的夸奖也不为所动。
周凛月沉默了会,筷子轻轻戳着碗里的水饺:“皇后区有家专门卖水饺的中餐馆,那里的水饺,和这个味道一模一样。
” 秦颂的动作顿住。
他的脸色不太自然,语气也生硬:“是吗。
” “嗯,我去美国的第一个春节,护工阿姨怕我想家,特地下楼给我买了一份。
”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可能是当时的情绪又慢慢回涌。
那段时间她失了往日光彩,整个人黯淡到仿佛在沙土堆里滚过一圈。
无时无刻不在想回国。
思乡之情在春节更是达到了顶峰。
其实那份水饺也说不上多好吃,可能是有了当时情绪的烘托,她眼热鼻酸,眼泪吧嗒吧嗒的砸落进饺子汤里。
从那以后,她就经常光顾那家水饺店。
只是可惜,大约是口味不符合那里的人,它没有挨过寒冬一般的淡季,最终还是在某个雨天拉下了卷闸门。
周凛月后来也会想念那碗水饺的味道,想不到竟然在今天,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吃到。
秦颂默了默,语气是佯装出的冷淡:“水饺不都这个味道,有什么特别的。
” 周凛月有些局促地握回筷子,小声地回了句:“也是。
” 秦颂听了她这个语气,眉头皱了皱。
罕见的坐立难安,最后还是闭眼认命:“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待会把步骤写下来。
” 秦颂的反常吸引了覃姨的注意。
他从小就叛逆,从幼儿园就开始打架,性子乖张。
倒是头回看到他对谁露出这副束手无策的神情来。
覃姨想着,到底是嫂子,多少还是有点尊敬的。
她笑着拉近二人的关系:“阿颂大学也是在美国读的,那个什么......皇后区,是不是离你那儿也挺近?” 秦颂拧紧了眉,耐心耗尽,碗一推,拉开椅子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 然后就离开了。
周凛月不明所以,但也没太在意。
有了水饺的配方,她心里也高兴,连带着唇角弧度都不由自主的上扬几分。
身侧的人从刚才起就沉默不语,没了动静。
周凛月迟疑地看去,却见他面色如常,淡眸平缓。
只是幽深的眼底,牵扯出丝丝缕缕她看不透的情绪来。
周凛月终于意识到,现在的秦昼与从前的秦昼,到底有何不同了。
从前的秦昼天生倨傲,带了点对众生万物的淡冷。
他挺直的脊骨如玉似铁,坚不可摧。
可是如今,他处理起人际关系游刃有余,说尽密不透风的漂亮话。
再坚不可摧的玉石,最终也被打磨的圆滑。
一句话说的半真半假,无人能猜透他的真心。
秦昼嫌里面太闷,拿了盒烟,说出去透透气。
这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客厅内只剩下三个人。
气氛更加诡异。
好在有覃姨从中调和,她去地窖拿了个密封过的小坛。
“自家酿的甜米酒,尝尝看。
” 她拔出红色塞布,给周凛月倒了一杯。
周凛月酒量不好,所以每次聚餐她都是以茶代酒。
但闻到米酒的香味,她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痒。
下意识的想去询问秦昼的意见,她能不能喝酒。
目光却扑了空。
覃姨注意到她这个动作,笑容暧昧:“看来阿昼平日里管得严,你这夫管严有点太严重了。
” 周凛月脸微微泛红,她想说不是的。
可是又有点难以启齿。
覃姨给她撑腰:“有覃姨在,我看谁敢说你。
” 周凛月点点头,露出一点笑来。
像是初春盛开的郁金香,绿意中点缀淡粉,充满了生机勃勃。
漂亮到让人挪不开眼。
覃姨的心都跟着颤了颤,小姑娘这模样,生得可真好看。
米酒入口回甘,舌尖处微微传来酥麻感。
她餍足地眯了眯眼。
覃姨瞧见她这副模样,笑问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她白皙的脸蛋上透出淡粉,笑意比刚才更加灿烂一些,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轻软,更加脆生:“好呀。
” 覃姨给她倒了一碗,她又是一口喝完。
覃姨见状,让她喝慢点,别呛着。
她拿着碗咯咯直笑:“好甜呀。
” 米酒再甜恐怕也及不上她此刻的笑容还有声音的十分之一甜。
她像变了个人一样,拉着覃姨的胳膊说再来一碗。
覃姨见她瞳孔都散了,眼神变得迷离起来,知道这是喝醉了。
将酒坛盖上,支使厨房倒了杯温水过来:“先喝杯水润润嗓。
” 周凛月摇摇头,把那碗递到自己嘴边的水推开:“不喝水。
” 小姑娘像是爬山虎,吸附在她身上就不肯离开。
覃姨没了办法,只能让人去把秦昼喊进来。
他一根烟还未抽完,掐灭了进屋,身上还余淡淡烟味。
看见面前的场景了,眉头微皱。
“怎么了?” 覃姨无奈:“给她喝了两碗甜米酒,可能是喝的太急太快,就成这样了。
” 甜米酒的度数不低,以周凛月的酒量,一碗就够呛了,没想到连续喝了两碗。
秦昼沉眸过去,覃姨顺势将这株“爬山虎”搭放在秦昼身上。
她看谁黏谁,搂着他就不肯松开。
淡淡的酒气,夹杂着酒糟的甜香。
她散了瞳瞧他,怎么看也看不清,凑到跟前也才看见一个大致轮廓。
表情懵懂的发问:“你是谁啊?” 秦母已经移开视线,让覃姨去将冰箱里的水饺打包一些,让他们带回去。
沉默片刻,她又嘱咐秦昼:“回家后喂她些热水,今天早点休息。
” 秦昼单手托着她的臀,防止她从自己身上摔下去,又拿走搭在沙发上的浅粉色外套。
“那我先走了。
” 秦母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目送他抱着怀里的女人离开。
周凛月喝醉以后和平时简直是完全反着来。
多动话痨,一直要和秦昼贴贴。
他把她按在副驾驶上,弯腰为她扣好安全带。
她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朵上又亲又舔。
像只粘人的猫。
他单手搭着椅背,也没推开她,而是温声询问:“是不是不舒服?” 她眼角微微发红,几滴生理泪水滑落:“涨涨的,喘不上气。
” 他摸了摸她的头:“忍一忍,马上就到家了。
” 好在她喝醉后也还算听他的话,点点头,软塌塌的说一句:“好。
” 秦昼垂眸看她,喉结滑动几番,最后还是关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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