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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不得已,时时刻刻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 她凭什么信任他?凭什么事事会来跟他这么个夫君有商有量? 他打翻的合卺酒,实则为鸩酒。
可宋寻月不知道,在她眼里,他就是不愿与她共饮合卺,就是不承认她做自己的妻子。
他甚至未曾告诉过她自己对妾室态度,在她眼里,自己要送走的是琰郡王的妾,必定会拿他当寻常男子一样,觉得他会舍不得那一个个花朵般的容颜,所以只能骗,只能瞒。
她本就因换亲忐忑不安,于她而言,嫁来王府,不过是换了个安身之地罢了,依旧和从前在宋家一样,能信任和依靠的人只有她自己。
之前他怀疑宋寻月所言经历不实,许会被宋家人操纵在手,再做出如前世一般的事,可如今梅香和莲香已经查明,她句句属实,那么她和孙氏、和宋瑶月的关系,实则势同水火。
她出嫁离府,实为跳出火坑,如何会再受娘家摆布?且经历贺家与柳如丝两桩事之后,她实实在在以其行迹证明,她是很好很好的人…… 思及至此,谢尧臣恨不能扇自己一个耳光,幸好他一直下不了决心,否则岂非铸成大错?他满心愧疚不已,连下决心,日后对她若再动半点杀心,他就自己先去阎王殿逛两个回合! 谢尧臣阵阵后怕,伸手重重拍了拍辰安肩头,万分感叹道:“幸好啊……” 辰安低眉笑笑,他自是也想明白了这其间的种种关窍,这位王妃,确实是个难得的人。
辰安看看还端在自己手里冒着热气的汤盅,对谢尧臣道:“不是幸好,是王妃自己救了自己。
” 谢尧臣转头看向辰安,疑惑盯了半晌,但片刻后,忽地笑开。
神色间,深以为然,可不就是她自己救了自己,若不是她在贺家一事上义无反顾的插手,他又怎么会有这一日一夜的百般纠结? 若换成宋瑶月,新婚那晚就入土了。
他一个从没起过杀心的人,重生后都能她准备一杯鸩酒,足可见,人的命运,冥冥之中还是握在自己手里。
谢尧臣心情大好,深吸一口气,门开着,冬季的凉风钻入肺腑,连灵台似是也跟着清明起来,整个人没来由的轻松。
许是心头放下了重担,他思绪冷静下来,忽地发觉,柳如丝一事上,还有几个疑点。
既然林穗穗本名唤作柳如丝,她为何会以林穗穗之名出现在母妃身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疑点,若宋寻月只是单纯的想帮这对爱侣,不想让她入府为妾,若要在自己跟前找借口,大可直言柳如丝同人私奔,没了下落踪迹,又何必报死? 只有一个解释,她要让柳如丝以死的方式,消失在这个世间,不能被人找到。
于他和母妃而言,私奔一个妾,不算什么大事,所以她还要替柳如丝隐瞒什么?亦或是,除了他之外,还要隐瞒谁? 谢尧臣微微眯眼,右手拽拽左手腕的袖口。
看来他这小王妃,瞒着他的东西还不少呢。
不过经此一事,他心中的直觉告诉他,她所瞒之事,多半与他无害。
她不信他,压根没拿他当自己人。
不过没关系,他之前也没拿她当自己人,扯平了。
至于今后嘛,瞧在他是个男人的份上,他让让她,从今往后,他先信她。
谁叫他棋高一招,先将她的心思查明白了呢。
谢尧臣侧首一低,唇边会心的笑意尽显。
他抬眼看向张立,吩咐道:“通知宫里的人,查柳如丝和林穗穗这两个名字,查清楚后送消息给我。
” 张立应下,行礼出门。
屋中复又只剩下谢尧臣和辰安,谢尧臣转头看向他:“愣着干什么?汤倒了去啊。
” 辰安无奈撇嘴,从昨天到现在,送汤迟迟不下决定,可但凡碰到不送,决定下的比谁都快。
下午的时候说今晚吧,晚上的时候说明早吧,早晨刚才见他们王爷出来,甚有就此作罢之意。
啧啧,辰安咋舌,冲谢尧臣颔首,端着托盘准备出去倒了。
怎知脚尖才动,张立复又进来,对谢尧臣道:“回禀王爷,王妃求见。
” “咳咳……”谢尧臣呼吸过猛,一股凉风入嗓,直接割得他咳了起来。
谢尧臣连忙稳住气息,压下嗓中不适,看看辰安又看看张立,一时神色慌张。
他怎么忽然心跳的这么快?为什么还这么心虚?这感觉,为什么和干缺德事被当场抓住一模一样? 只有一道门,本该端着忠汤出去的辰安,只好又站回来,在一旁静观谢尧臣片刻,忽地道:“王爷,没什么,镇静些。
” “本王镇静的很!”谢尧臣一眼横过去,随后站直身子,抬手对张立道:“请王妃。
” 宋寻月带着星儿站在院中,委实担心这么早谢尧臣还没醒,心下暗自琢磨着,若张立回话还没醒的话,那她就先回去,晚点再来。
虽然这事她有些心焦,想早点探探他的口风,但也不急在这几个时辰。
可谁知张立进去才片刻,复又出来,冲她笑道:“王妃娘娘,王爷有请。
” 宋寻月深觉意外,他居然醒了?她冲张立笑笑,小心端着手臂,由星儿帮忙提裙上了台阶。
张立不觉轻吁一口气,清晨灼眼的朝阳中,王妃这笑意,还真是勾人心魄,他不该乱瞧的。
宋寻月跨过门栏走了进去,一进去,人便愣住:“王爷?”他怎么站在帷帘外的过道上? 谢尧臣这才发觉自己所在的位置有些尴尬,只好干涩的笑笑,指了指辰安手中的盅汤,糊弄道:“辰安送了汤过来,本王出来瞧瞧。
” 嗯?宋寻月又觉奇怪,身为王爷,有必要出来看一盅羹汤吗? 谢尧臣见她神色怪异,也知这个借口找的差劲,忙岔开话题道:“王妃今日怎这么早过来?” 宋寻月努力回忆着自己脑海中排练好的话,对谢尧臣道:“就是昨日的事,妾身失职,王爷却未责怪,心下实在感激,便想着来跟王爷道声谢。
” 宋寻月这番话说的,实在是虚得慌。
“呵……”谢尧臣轻笑一声,静静的看着她演。
上次在他院里说话,也是看着她演,但那次他满心嘲讽,这次,眼底却颇有几分宠溺。
谢尧臣心情莫名的好,上前一步,微微俯身,问道:“那你想怎么跟本王道谢?” 这她没细想。
她本寻思以此打开话头,然后试探自己想问的,怎知他居然会这般反问。
宋寻月脑子转得飞快,目光忽地落在辰安手里端着的那盅汤上,眼前一亮,笑道:“那自然是尽王妃之责,好生伺候王爷。
” 宋寻月接着对谢尧臣道:“既然妾身来的正好,那今日便由妾身,伺候王爷用早膳吧。
” 说着,宋寻月含笑对辰安道:“我伤了手臂,劳烦你将汤交给星儿,等下我伺候王爷用。
” 谢尧臣:“……” 辰安:“……” 辰安半口微张,痴愣的转头看向谢尧臣。
“呵呵……”谢尧臣干涩的笑笑,喉结微动,舔了下唇,对宋寻月道:“就、就不必了吧。
” 宋寻月双眸凄凄:“王爷不想妾身伺候?” “那倒也不是。
”有那么一瞬间,谢尧臣都有些怀疑,宋寻月是不是知道羹汤有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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