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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人站在前面宣读祭祀之语,台下的人群也跟着一起年,声音洪亮而整齐场面极为壮观,陆书瑾不自觉感受到了祭祀的庄重在其中,下意识站得笔直。
这一环节持续了很久,直到鞭炮的声音从四方同时响起,欢呼声持续不断,盛大的祈神祭才落下帷幕,彼时已近深夜。
云城却还未睡去,听别人说这一整夜云城都将亮着光,店铺大开,所有人都会在街上游玩,以欢快之景迎接神明来世间赐福。
陆书瑾头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情绪也带着高涨,直到下了祀台心里也是高兴的,正准备随着众人一起上马车回兰楼时,却被蒋宿给拦住。
“咱们不回兰楼了,那地方又吵又狭窄,路上人那么多马车根本行不动,待去兰楼再出来又不知道等到几时,”蒋宿指着前面道:“往前走一段是季哥堂亲的酒楼,他们也在那吃酒呢,咱们去那把衣裳换下来,顺道一起吃。
” 陆书瑾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的确便利很多,就随着蒋宿一起去了路口的酒楼。
这酒楼相当气派,有三层之高,门口挂满了灯笼亮堂得很,里头的人也非常多。
蒋宿显然与酒楼的人很熟识,只一提那店掌柜就亲自带着两人去了酒楼的后院,开了个空房给他。
后院是接待贵客的包房,隔绝了前面喧闹的声音,周围终于稍微清静下来。
其中一个房门口站着几个随从,其中两个是萧家,蒋宿就唤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说道:“你进去跟萧哥说一声我和陆书瑾来了,让他们加两张椅子。
” 随从应了声,转身往包房而去。
蒋宿转身招呼陆书瑾:“走,一起进去换。
” 陆书瑾赶忙摇头,“你先吧,我坐会儿。
” 蒋宿没勉强,快速地进了房中去换衣。
他中午可没吃到萧矜送的东西,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恨不得马上扒了衣裳飞去桌上吃饭。
院中静下来,陆书瑾紧绷了一天肩膀总算塌下来,肩胛骨处有些酸痛,白日里尽顾着高兴去了丝毫未觉得累,现在疲倦倒是卷上来,她觉得身上的衣裳颇为沉重,便顺着爬上了旁边砌成一层层的高石阶坐下。
上头铺了一层毛垫,看起来是坐的地方。
夜空是明朗的,漫天繁星之中,皎月高悬,陆书瑾的双脚踩在下一层的台阶上双膝并拢,手肘撑在上面用手掌托着双颊,遥遥望着明月。
萧矜出房门的时候,正看到这场景。
他冲门口的随从摆了下手,几人会意很快地从另一头退离,院中只剩下萧矜与陆书瑾两人。
他已不再像白日那样失态,抬步走向陆书瑾。
陆书瑾听见脚步声扭头看来,见是萧矜就坐直了身,也不知是不是太高兴,她比往常更灵动些,笑着问:“萧矜,你今日看到我了吗?” 萧矜走到她面前停下,她坐得高,恰好能与萧矜平视,眼睛里落了皎皎明月,亮得厉害。
他看了看,缓慢地点头。
陆书瑾闻到了浓郁的酒气,鼻尖轻动,“你喝酒了?” 萧矜喝了很多酒,但是还没喝醉,眼眸如不太纯粹但又搅浑了的墨水,说道:“我还清醒。
” 陆书瑾却觉得他目光有些灼热了,好似在夜色的掺和下,那目光染上一层说不清楚的暧昧,她生了怯意将头偏到另一个方向,说:“蒋宿去房中换衣裳了,我在这等他。
” 刚说完,她忽而觉得耳朵传来温热的触感,微微睁大眼睛,惊慌一般转头看他。
是萧矜将她耳边的发撩开,指尖落在小巧白嫩的耳朵,顺着耳廓往下轻滑,触到了在他眼前一整天的银蝴蝶。
他的指头是干燥的,柔软的,泛着酒气,用极轻的力道落在陆书瑾凉凉的耳垂,带起一阵痒意。
陆书瑾脊背发麻,僵住身体,有些慌乱地望着他。
他今日说了违心的话,虽然季朔廷没有看出来,但他自己心里是知道的。
到底是喝了很多,纵使他还没喝迷糊,但已然比白日从容许多,上午那些被克制被害怕的心跳和温度在此刻也变得无关紧要,萧矜直白地看着陆书瑾,声音低沉而朦胧,像是呓语:“你比蒋宿美多了。
” 她被萧矜的视线和这奇怪的氛围灼得脸颊通红,耳朵滚烫,她吓了一跳,张了张嘴发出疑惑的声音,“啊?” 萧矜又说:“梁春堰也不及你。
” 陆书瑾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萧矜,你喝醉了。
” 萧矜像被烫似的飞快缩回了手,移开目光侧了侧身,院中的灯盏和头上的皎月都在他的背后,那张俊俏的脸就隐在了暗色中,陆书瑾看不清楚。
“我没喝醉。
”他嘟囔了一句,随后他又看着陆书瑾,眉眼轻笑:“今日累不累?” 萧矜仿佛在这一瞬恢复了正常,让陆书瑾松了口气,忙答:“不累。
” “怎么会不累,站了那么多时辰,待会儿我找方晋多要些银钱给你,你还穿了那么高底的鞋,比旁人都辛苦。
”萧矜偏头,往包房看了一眼,稍稍压低了声音说:“今日我也不去舍房,我二哥从京城回来了,这场饭局估摸要吃到后半夜,就先不带你见他了,明日我再去舍房找你,我先差人给你送回去,吃什么尽管说,在路上顺道买了。
” 他确实没喝醉,说话时口齿还是非常清晰的,将事情安排好。
陆书瑾点点头,她其实也不太想去那一桌子上吃饭,萧矜这样的安排正合她的心意。
萧矜说完,视线在她脸上又转了一圈,才转身离去,安排了随从在边上候着。
房门闭上,陆书瑾悄悄呼出一口气,抚了抚方才被搅乱的心腔。
蒋宿换得很快,出来之后陆书瑾与他说了萧矜的安排,他没太在意,只将这银白的衣裙加一些杂七杂八的配饰给安排好,等陆书瑾换下来之后装起来一并送去兰楼,然后就一头扎进了房中吃饭去了。
既都已经安排好,便没什么可耽搁的,陆书瑾迅速换好衣裳离开了酒楼,被萧矜安排的随从带上马车,路上买了些东西填饱肚子,一路寻着较为偏僻人少的道路赶回海舟学府。
学府也是亮堂堂的,大门没锁,一路回到舍房里,大部分的学生都在街上游玩,舍房冷清。
随从按照吩咐留下来给她打水烧水,陆书瑾在池子里泡了许久,将全身上下都洗了个干干净净,再出来时已是夜深,但她还没有困意,就坐在桌前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看书。
直到头发也干得七七八八,她才起身熄了灯打算休息。
谁知刚爬上床,门就忽而被人大力敲响,吓得她差点从床上蹦下来。
陆书瑾赶忙披上外衣点了灯,然后开门,就见季朔廷架着萧矜,与另一人合伙将他拖进来,酒气扑鼻而来。
萧矜这回是真的喝醉了,他整个人都瘫在季朔廷的身上,就这么一段路就把他累得够呛。
他把萧矜狠狠掼在床上,喘道:“差点把我压死!” 陆书瑾惊诧道:“喝醉了?为何给抬来舍房?他跟我说今日不会来舍房的。
” “他说了?”季朔廷奇怪地扬眉,“这小子一个劲儿地喊着要来舍房,我都给他拉到萧府门口了他死活不进,我又给拉来学府的。
” 说着,他生气起来,踢了萧矜的小腿一脚:“娘的,就知道折腾我!” 萧矜面色绯红,闭着眼睛微蹙眉头,没有任何动静。
然后拉了被褥随意地蒙在萧矜身上,转身对陆书瑾道:“你不用管他,让他自个在这睡,明日起来他自己会收拾,若是吐了你就喊门口的随从进来清理,别碰他就行。
” 陆书瑾看着被蒙了头的萧矜,也不知听进去这话没有。
季朔廷也喝得晕乎,管不了那么多,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舍房,门又重新闭上,房中变得无比寂静。
她站了一会儿,转身爬上床,被子刚盖身上又发现灯没熄,于是起身起熄灯,但走到了灯盏旁边却忽而停住了,她思考了会儿,转身往萧矜的床榻走去。
陆书瑾犯了个错误。
她没有听季朔廷的话,扯开了盖在萧矜身上的被褥。
作者有话说: 【萧矜的小小日记】: 承祥二十五年,冬月初三 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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