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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管用吗? 所有人屏住呼吸。
充当星宿阵眼的弟子大气也不敢出,佩剑悬浮于前,极小心地调整自身灵力的输出。
——直到江宴秋画完最后一笔。
落笔的刹那,天地间门某种无形的“场”骤然浮现,灵力在大阵各个古朴的线条之间门源源不断地流淌,从四面八方汇聚又向四面八方涌动,闪着莹莹微光。
——成了! 那黑雾被骤然乍现的光芒击退了几寸,犹疑地在周围盘旋,似乎在估量这庞然大物是否真能抵御它的一击。
江宴秋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喉结紧张地滚动,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事实上,在下一刻之前,他也不知道这经过改动的阵法到底有没有用。
背负着几乎所有人的生死存亡,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黑雾不安又阴冷地躁动,终于,对年轻修士血肉的渴望战胜了一切,它凝聚成浓郁到近乎实体的尖锐一簇,向法阵袭来! 阵眼的修士紧张地瞪大双眼,在黑雾撞上来的一刹那闭上眼睛,不敢看最终的结果。
那团黑雾以摧枯拉朽之势攻来,撞得整个阵法连同阵中的弟子都是身形轻晃! ……防住了! 原本已经山穷水尽的各派弟子几乎喜极而泣,要不是考虑到剑阵的阵眼不能乱动,恨不得激动地抱成一团又哭又笑。
黑雾被拦在外面,似乎那一下对它自己的创伤也不小,浓郁的黑雾都稀薄了几分,愤怒地不断卷起凌乱的树叶尘土! 江宴秋狠狠松了口气。
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黑雾不死心地盘旋,似乎在寻找他们之中的薄弱处,想要再次发起攻击。
但刚刚那一下的成功,足以给阵中的弟子们偌大的信心了。
无论哪一处被撞,直面攻击的针眼位置和周遭相邻位置都能迅速调整好,随时准备支援己方,分摊压力。
虽然灵力在不断消耗,长夜依旧漫漫,空气中气氛却轻松了许多。
“卧槽,多亏了江宴秋想的办法,不然我真的可以收拾收拾准备投胎了!” “现在在这儿马后炮,当初是你质疑人家的吧?” “好了,吵什么吵,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也不看看,人家都打到家门口来了!” …… 大家心中都拧着一股劲儿。
想到前一秒还言笑晏晏,下一秒猝然失去性命的同门好友,想到被这鬼东西压制恐吓了一整晚的屈辱。
不知时间门过去了多久,只觉得灵力近乎干涸,肌肉沉重得仿佛不是自己的,长时间门不敢阖眼而带着红血丝的干疼双眼…… 终于。
天边一抹微亮升起,血月褪去,替换它的又是那千篇一律、白色幕布般的天空。
黑雾不甘地聚拢又复散,在最后一次黑暗消逝之前,雾一般退去,消失在了茫茫的密林中。
有人力竭地一屁股坐下,不管不顾地倒头就睡。
有人劫后余生,抱着同门好友又哭又笑。
也有人缺胳膊断腿,凄惨地躺在地上,不忍痛地呻吟。
不少人眼眶通红,哽咽着,泣不成声,或是嚎啕大哭。
失去亲朋的悲痛,深恨自己的无能。
这是他们中很多人离开宗门后的第一次历险。
本以为少年意气,舍我其谁,即将以此作为自己波澜壮阔人生的第一站。
却没料想,在骤然降临的生离死别面前,甚至泪水都是虚浮的。
.江宴秋心情沉重。
太惨烈了。
残肢、血液、模糊的碎肉。
不遗余力地冲击着眼球。
这一战,或许将成为很多人心中浓墨重彩、惊心动魄的一笔,午夜梦回时骤惊的噩梦。
江宴秋闭了闭眼睛。
谢轻言以为他是累到了,轻声道:“回帐里休息一会儿吧,昨晚属你最累。
” 王湘君向来冷眼的眉眼也有所和缓,似乎想走近说些什么,却见詹台乐毫不客气地一把揽过江宴秋的肩膀,把额头埋进人脖子里,撒娇道:“哥哥,我昨晚出力不少吧。
我可都是为了你昨晚才这么拼命,谁想管他们死活啊。
” 呃,让魔宗人士帮仙门正派御敌,确实为难詹台乐了。
江宴秋难得没一脸黑线地把他推开,拍了拍詹台乐的头权作嘉奖。
王湘君愣了愣,神情重又变得冷冰冰,拂袖走了。
不少别派弟子来跟江宴秋道谢,夸张道:“江道友,昨晚真的是多谢有你,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有什么缺的只管跟我们提!” 也有人羞愧道歉:“……之前不懂事,还跟风一起嘲讽你们,真的很抱歉。
要是我们早听了你的话,也不至于门派损失如此惨重了。
” 江宴秋倒觉得还好,他也只是出点血画个符而已,最终能做到哪一步,其实还是看他们自己。
.短暂的狂欢和劫后余生的喜悦过后,众人缓过神来,心中有些迷茫。
距离秘境开放还有几天的时间门。
可接下来的几天,他们要干什么呢? 仙盟的试炼……呵,就是那烛阴狲,害得他们伤亡惨重。
储物袋早就远远扔到不知哪里去了,恨不得踩烂剪碎,只要失去的同门亲人能回来。
有人想在秘境里转转,找找不知传送到哪里的其他人;也有人表示这鬼地方实在太凶险,就地扎根哪儿都不去了。
楚晚晴长长地舒了口气:“宴秋,接下来咱们干什么啊?” 江宴秋想了想:“唔……” 他垂首认真思索了片刻:“要不,继续挖点灵草?” 楚晚晴:“……” 不忘初心,这很可以。
江宴秋摊手:“反正白嫖,有钱不赚王八蛋。
” 害他浪费那么多凤凰血和符箓,不收回本怎么行! 谢轻言笑道:“那我帮你,你灵气使用透支了,坐着别动,看着我就行。
” 他们这边一派和乐融融,王湘君站在一旁冷眼看了会儿,凤目微敛。
总是独来独往、一身傲气的大小姐,精致的发钗早就不知掉去何处,乌发披散,却衬得他更加绝色,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在江宴秋眼中,却是大小姐不知又在发什么脾气,气愤地蹬着他,还委屈兮兮的(?) 不,我一定是昏了眼。
他试探地客气了一下:“王道友,您接下来准备去哪儿?要跟我们一道吗?” 没想到,王湘君却淡淡瞥了他一眼:“随便。
” 江宴秋:“……” 他发誓,他真就只是客气客气(:3_ヽ)_. 不多时,原先的那群人走的走,散的散,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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