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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寡妇,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 他随即想到早上的事儿,皱眉,“那你说要与我洞房,是如何洞房?” 她怯怯看他一眼,睫毛轻颤,“我说了先生会不会骂我?” “不骂。
” “也不许推我。
” “不推。
” “那,”她眨眨眼睛,“那先生闭上眼睛。
” 谢珩微眯着眼睛盯她片刻便应了她。
才闭上眼睛,两只柔软的手指突然轻捻着他的耳垂。
“你——” 他欲睁开眼,她突然倾身上前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我的三郎一定要长命百岁哦。
” 谢珩只觉得被她轻捻过的皮肉似着了火,如荒野燎原,一路烧到心里去,在他那颗长满荒芜的心上灼出一个大洞来。
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消逝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
也许是一个时辰。
直到屋外不知何时淅沥淅沥下起小雨。
谢珩终于睁开眼眸,对上小寡妇清澈如水的眼,声音有些发涩,“这就是你说的洞房,你早上摸我的耳朵,就是为了这个?” 据莲生娘这段日子以来的叙述,自己的儿子心疾未发作前,身子也算康健。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男子会用这样单纯美好的方式如此疼爱一个女子。
他生平头一次,对那个叫宋莲生的男子产生好奇心。
桃夭却以为全天下的“洞房”皆是这般,“是不是很简单?莲生哥哥一教我,我就学会了。
” 两年前莲生哥哥心疾发作,旁人都说成婚就可以冲喜。
可是莲生哥哥却无论如何都不肯与她拜堂。
她伏在他膝头哭得要紧,说只要成婚洞房,他的病就会好了。
莲生哥哥替她抹干眼泪,叫她闭上眼睛,伸手指尖轻轻捻了捻她的耳朵,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你瞧,这就是洞房。
以后我的桃夭要长命百岁。
” 后来,她仍是执拗与他拜堂。
可是她的莲生哥哥并没有长命百岁,他的时间永远停留在十八岁生辰那一日,再也无法陪她白头到老。
临走前,他轻轻揉着她的耳朵,说:“我的桃夭以后要长命百岁。
” 思及此,桃夭出神地望着窗外后山被雨雾笼罩的桃林,“若是等再过三个月,山上的野芍药开了,那里有很多漂亮的蝴蝶。
我跟先生去那里玩儿好不好?” 谢珩也朝着窗外看去。
山雨涳濛处,三千桃花已落尽。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腿,算一算日子,不知有没有时间陪她看蝴蝶。
无法确定的事儿,他从不随意应承人。
但是现在有一件事儿他亟待解决。
他道:“你出去待一会儿,没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 桃夭不解,“为什么?我还没替先生上完药呢,我——” 谢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故作凶狠,“以后,不要随意触碰男人的身体,知道吗?” “为何?” “因为男人会很想一口一口吃掉你,你怕不怕?” “怕!”她也故作惊恐看他一眼,随即笑眯眯看着他,“那先生会吃掉我吗?” 谢珩被她气得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一把扯过被子盖住,指着门口,“立刻出去,不然的话,我不仅会吃了你,还会打你!” 桃夭吓了一跳,立刻站起来。
行至门口,又忍不住回头,趴在门框上怯怯望着他,“那如果我以后都听先生的话,先生永远留下来我做赘婿,陪我白头到老好不好?” 留不住莲生哥哥,她想将先生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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