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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震撼并不比泰粟人少多少。
他们虽然都练过手榴弹,但用于实战还是第一次,实在是效果惊人。
卫率将手中最后一枚弹扔出去,一边控马回转一边嘶吼:“杀出去与太子会合!” 四处分散的东宫卫纷纷向他靠拢,一同向着一个方向冲杀。
泰粟人太多,他们弹药有限,只能引起一部分地方混乱。
擒贼先擒王,谢煐选择了泰粟王所在的这片营区。
虽说这里的防守也相对要森严,但他们有武器优势。
分成几路多点开花,在白殊制造了二十多天的精神压力之下,许多泰粟人都会吓破胆,很难组织起反击。
且东宫卫的轰炸攻势一结束,外围的薛家军三万骑就会立刻发动进攻。
谢煐自己则带一队人去堵泰粟王有可能选择的逃跑路线。
此时泰粟的王帐营区已是一片混乱,不少地方都燃起大火。
同一时间,白殊带着孟大那二十骑,以及西弗然的五千骑,立在历平北城门前。
孟大有些担忧,最后试图劝一次白殊:“楚溪侯,不如你现在把东西配好交给我们,实在不必亲身冒险。
” 白殊却摇摇头:“太危险。
你不想我冒险,我也不想你们冒险。
不用再说了。
” 葛西尔在旁拍下孟大肩膀:“放心吧,我们一定能护着楚溪侯冲出去的。
” 伊落却奇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泰粟王不会向北逃,而是会向东逃?” 白殊笑笑:“也不是一定,我只是觉得东边概率更大。
从先前审问出的情报,和这段时间他的攻城手段里,能感觉出来那个人行事挺疯的。
向东,他可以绕到殿下身后,看看能不能回头咬一口。
” 葛西尔突然疾声道:“时机合适了!” 白殊裹紧斗篷:“走吧!” 下一刻,葛西尔和伊落已是冲了出去。
白殊催动马匹跟上,被护在中前部一同向外冲。
夜风寒冻,刀子般从脸旁划过。
身边都是同样在冲锋的骑士。
这感觉,让白殊回想起以身为饵的那一战,他的旗舰也是这般冲在前方。
血液沸腾之下,仿佛连风都不再冷。
只是,白殊毕竟被五千骑护着,实际上几乎没有见到敌人,也察觉不到外围的西弗然骑士在有序地脱离,融入战场。
最终,葛西尔、伊落打头,用三百骑将白殊护送到他挑选好的埋伏地点。
这里是白殊综合在历平打听来的众多情报后,认为泰粟王最有可能会走的一条路。
十月下旬,月光不多明朗。
众人都不需要寻找藏身之处,只是退到道路外不平整的荒地上。
毕竟,当泰粟王真奔过来的时候,就算看见前方有人,也不可能往回撤,只会再快地向前冲。
白殊带着东宫卫们下马,让所有人全避到上风处,再扯起一大块厚皮子遮风,点起两盏从京城带来的马灯。
孟大把预留出来的手榴弹捧过来。
白殊一只只拆开,将小心保存的白磷粉混进去装好,交给他带的二十名卫士。
每人两只。
伊落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白殊让人灭掉灯收起皮子,自己重新上马坐好,轻叹口气。
“很可怕的东西……希望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人让我想用它。
” 众人安静地等了没多久,就隐约听到零乱的马蹄声。
葛西尔举着望远镜嘀咕:“还真向这边来了。
” 很快,一队人马出现在前方,队伍稀稀落落的,拉得很长。
葛西尔继续嘀咕:“也就百余骑吧,人比想像中少,我们的人手足够直接干掉他。
” 白殊却轻声道:“我要让泰粟人怕到百年不敢再南下。
” 伊落放下望远镜:“是泰粟王。
他去年在出使大煜的使团中,我认得。
” 白殊看一眼孟大等人,发现他们都已做好投掷准备。
那队人越来越近,还因为太慌乱,仿佛并未察觉前方路边的危险。
第一个出手的是孟大,其他人也紧跟着掷出。
四十二只手榴弹此起彼伏地在那支队伍前方炸开,搅得一片人仰马翻。
葛西尔紧盯着泰粟王做好准备——若是对方逃过爆炸,就立刻催马上去补刀。
泰粟王的确运气不错,他被掀下马,却好像没有伤得很重,还能爬起身。
但很快,他身上莫名地起了火。
泰粟王立刻扑到地面翻滚,试图把火弄灭,却没有丝毫作用。
那火眨眼间就包裹他全身,让他变成一个火人。
不仅他,那一片的人几乎个个如此。
惨叫声在火海地狱里翻涌。
后方没被炸到的泰粟人死死勒住马,目瞪口呆地看着,动都不敢动。
直到有人发现火海后方飘扬的火凤旗,才脱口喊出:“大煜的火凤!是那个大巫在施诅咒巫术!” 这一声惊醒了别的人,却也让他们陷入更大的恐慌。
当第一个人回马逃跑,其余人也再顾不上火场中的哀嚎,纷纷夺路而逃。
并没有人去追赶他们。
伊落最先回过神,转眼看向白殊:“所以你才说,你不想再用第二次……” 白殊平静地看着前方惨状:“我也说,要让他们怕到百年不敢南下。
” * 跑在后方没有被波及的泰粟人被白殊放走,他需要有人将那恐怖的一幕带回泰粟去。
等众人都恢复镇定,白殊便打马返回历平。
走到半路又听到急促的马蹄声。
孟大立刻打马上前,其余人也都抽刀戒备。
不过,当前方的人影进入视野之时,众人又放松下来,收起刀控马让到一旁。
前方打头那人黑甲黑马,若不是他们全神贯注,都几乎发现不了。
正是谢煐。
白殊勒停马等着,唇角克制不住地上扬。
他的是白马,相对更显眼一些。
谢煐早早减了速,在他身边控马回头,目光却一刻不离他的眼。
白殊自然也是笑着回望。
黑马转到与白马并排,谢煐忽地伸手,竟是将白殊抱到了自己马上。
葛西尔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伊落笑着挥挥手,示意众人都再散开一些,别打扰这对小别重逢的夫夫两人。
白殊侧坐在马上回转身,抬手环住谢煐的腰,直接仰头亲上去。
谢煐搂紧人,托着他后脑深深吻他。
许久,两人才稍稍分开。
白殊喘定了气,伸手轻捏谢煐脸颊,笑着问:“你进城了吗?还是直接过来的。
” 谢煐抬手盖上他手背,发现挺凉,又将他两只手都捉住,包裹在双掌之中,才回道:“还没进城,路上听说你来了这边,就直接追过来了。
” 白殊刚才飙过一轮马,现在是有些累了,也不嫌弃谢煐的盔甲咯人,整个人懒懒地靠进他怀里,由着他给自己暖手。
“那正好。
不知道城里还有没有白泊的眼线,等会儿你装一下,回头我就往外传你重伤濒死的消息。
” 谢煐目光一刻都不想离开怀里的人,连路都不看了,随黑马自己慢慢走,只轻声应“好”。
重伤好,他“重伤”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一直待在房里不出现。
而白殊,自然也该一同待在房里“照顾”他。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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