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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心思放在正事上,果真便不再多想了。
只是,当夜深躺在床榻上,赵崇脑海不由得又浮现许多同云莺有关的事。
她的一颦一笑,她带着娇蛮的嗔怪,胆大包天的腹诽。
哪怕此时回想起来也依然是可爱的。
事情怎么偏偏是这样? 赵崇从枕下摸出云莺送他的那只香囊,记起里面是他们相结在一起的发,又觉出自己可笑。
她不抗拒同他之间的亲密不假,却也少有主动与他亲密的时候。
细细想来,仅有那几次确实都别有因由。
可他那时全然不觉得不对。
以为她是他的妃嫔,她已经是他的人,心里便理当装着他、理当在意他。
她心里有别人么? 纵然此刻他一样可以笃定说一句:“没有。
” 她心里没有别人,赵崇不怀疑。
甚至,他亦相信当初她心下那句“决计不愿嫁给不喜欢的人”绝非虚言。
倘若她不在意他是真,她不愿嫁给不喜欢的人也是真……会否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是他不清楚不了解的?是因为这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使得她对他不在意? 然而赵崇认真回想云莺入宫之后他所知道的事,却遍寻不见可能导致这般情况的任何一桩事情。
但这番回想,又令他眸光一沉。
最初他也不过是因觉得同她待在一起舒心自在才多宠爱她几分。
他何尝没有私心? 无非从未想过她竟会不在意他罢了。
他是天子,是九五至尊,顺从他、迎合他乃妃嫔本分,可他听过那么多心声,晓得这“本分”不过如此。
无非从未想过会碰壁。
无非从未想过,她比旁人少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单纯是因为不大在意他。
心口闷堵的感觉渐渐变得熟悉。
直至该起身去上早朝的时辰,依旧未能纾解。
该做的事仍要做。
赵崇如常上朝、同大臣们商议事情,除去脸色略有两分憔悴,看不出任何异样,倒引得左相关心两句他身体。
“陛下,今日乃花朝节。
” 同皇帝商议完几项春耕事宜的大臣们离去后,夏江躬身对赵崇说道。
每逢二月二十五花朝节,宫中妃嫔会一起在御花园里祭拜花神。
身为皇帝的赵崇也理当在御花园中露脸。
夏江禀报过便耐心等赵崇发话。
作为大太监,他心知自昨天夜里开始,陛下心情便不大好,只盼着去御花园走一走能有所好转。
至于陛下为何心情不好…… 推断起来,似乎是在淑昭容命人送来那身寝衣后的事。
却又没什么道理。
陛下宠爱淑昭容乃至早起不愿扰她清梦,如何收到淑昭容亲手做的寝衣,反而变得不高兴? 莫不是那寝衣有什么别的问题? 那身寝衣送来以后,他细细检查过,料子选得合适,是春日里适合用来做贴身衣物的吴绫。
针脚虽然比起御衣局所制衣物粗糙了些,但往日淑昭容送给陛下的香囊也不精致,陛下从未嫌弃过。
不合身? 即便有些不合身,以陛下性情也当不会介意,更不至于为此而心情不好。
夏江难得犯起糊涂、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在皇帝面前却小心翼翼收起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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