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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在用股份投资的事打过一次广告了,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许怀谦的病情和商部能否进入朝堂的事给吸引了过去。
反而关注这件事的人不多,来商部购买股份的氏族也并不多。
正好钟逸尘要给他们商部做个采访,陈烈酒就起了心思,再打一次广告。
先前商部还未进入朝堂,商部未来的命运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就算有氏族有心想,也不敢投。
但是现在商部已经进入朝堂,并且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未来只要他们商部自己不做死,就能一直干下去。
既然如此,天下那些氏族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果不其然,陈烈酒的一番话通过邸报说出去,天下氏族无不为之震动。
仅用百亩土地就能够购买商场一份股份,商场的火爆程度,不用陈烈酒说,氏族们都是看在眼中的。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以后商场迟早要成为缙朝的一种主流产业,若是他们能够在商场最初购买上一份股份,以后挣钱且不用说,还能给儿孙留下一份产业,何乐而不为。
于是京城周边的氏族,还有盛北、昌南的氏族们都纷纷拿着地契来商部购买商场的股份。
随着来商部购买商场股份的人越来越多,收回的地契也越来越多,许怀谦这边就琉璃石从商部那边将这些地契换回来。
地契换回来,户部的人再一张张整理出来。
裴望舒全程负责此事,整理完了之后与许怀谦交代道:“因为商部没有限制必须要良田,换回来的都是一些下等田,种不出什么好收成的地。
” 氏族的人也不傻,他们都是依附土地过活的,一下子让他们把家中的土地都给拿出来,他们肯定不愿意,但若只是一些下等地,这就无关大雅了。
“没事,下等地就下等地。
”许怀谦摇头并没有在意,“只要他们能够把土地吐出来就好。
” 有些氏族就是那样,宁肯自己把田地霸占着不动,也不会乖乖把田地让出来,导致周围的百姓无地可种,最后实在活不下去了,不是为奴为仆,就是远走他乡。
“他们把地吐出来了,是不是家中奴仆也会相对量地减少一些。
”因为缙朝的田法不一样,缙朝是男子生下来就有田地,所以如果氏族买男仆的话,这个男仆的土地也将跟着他一块卖给氏族。
这么多氏族将土地让出去了,相对应的,他们也该剔除一些男仆才对。
当然不排除氏族们藏着很多隐户和田地。
“并不会。
”裴望舒打着算盘计算着氏族们用来购买商场股份的田地,“他们交出来的,都是奴仆们分到的一些不好的私田,奴仆们还有官田要种,他们怎么可能会把奴仆踢出来。
” 也对。
许怀谦敲了敲脑袋,这田地的事,每天弄得他头晕脑胀的。
前面说了,每个男子生下来都有二十亩地,十亩露田,十亩桑田,露田不可买卖不可以传承,死后官府收回,而桑田则是个人的,可买卖可传子孙。
有些氏族就靠着这一代代的桑田传承,将周围附近的土地都收拢成他的,慢慢演变成氏族。
他们占着这么多土地又耕种不完,而后面新出生的人口,只能分配到更远更荒芜,有些人的地甚至在深山里。
没有办法,只能靠给氏族种地为生,给氏族们交完租子还要给朝廷交租子,日子越过越穷。
许怀谦现在想做的就是把氏族手中占据的大批量的土地收回,慢慢进行改田法。
此事不能急,只能一点点慢慢来,因为他们将氏族手中的田地收回,不能及时派发下去,百姓们手中没有田地可种,他们一样会闹。
“先看看,收上来的土地有没有连成片的。
”许怀谦心力交瘁得很,有时候真想再发一场大水,像盛北那样,所有人都重新开荒,再重新分配就这么多事了。
现在为了这点土地,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累死了。
“有,京城半月坡这个地方的土地都收回来了,足足有一万亩。
”裴望舒拿着许怀谦交给他的网格表在上面扫视着,很快就找到一处土地丰盈之处。
“一万亩,每个人二十亩地的话,也够五百人之多了。
”许怀谦算了算,要是还按照原来的土地法,这些土地全分给男子,也有五百个男子,就按一家两个男子算,也能养活一两百五十户人。
一户人家至少五口人,也就是一千二百五十人。
但因为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吞并田地,至少有一千二百五十人出门去给人为奴为婢去了。
然后他们生下来的子子孙孙再同样为奴为婢。
哦—— 许怀谦算下去,这天下都不知道是昌盛帝的天下,还是氏族们的天下了。
人家有人有地,要不是昌盛帝作为皇帝手握兵权,哪天想反就反。
然后脑子再一转想到昌盛帝家也是这样发家的,许怀谦顿时蚌住了。
“京城大多数来买商场股份的人都用半月坡的地来买,那就证明这半月坡的土地并不好。
”裴望舒不知道许怀谦蚌住了,听他嘀嘀咕咕在哪儿算东西,给他解释道。
“没事。
”许怀谦摇头,“只要这地还能长东西,它就能种。
” 只有沙漠才种不出东西来,只要找到合适的作物,因地适宜,总比什么产出也没有的好。
许怀谦叹了口气,慢慢来吧:“归入档案吧,之后再有年满十八岁的男子去吏部入档讨要田地,就从半月坡划分,别再给人家划分到深山甚至更远的地方去了。
” 京城现在已经没什么土地给新增人口划分土地了,除非捡漏,所谓的捡漏就是人死之后归入户部的田地,再重新规划。
但京城一天才死多少人,新生人口又有多少,这个漏不太好捡,而且即使捡漏到了,也东一块西一块的,百姓们种两块地,能跑出二里地去,一点都不方便。
要不然就是直接划分到京城以外的地方去,那深山啊,其他承宣布政使司地界啦,有的是地 有些人种了一辈子的地,还不知道自己的地在哪儿。
“让下面的小吏们也上点心,把田地分给人家,也去考察一下田地适合种什么,应地适宜嘛。
” “嗯。
”裴望舒一一记下。
等以后收回来的土地多了,京城越来越多的百姓能够分到京城周边的土地,他们不用去给人种地就能养活自己一家人,届时,大户人家也找不到种地的人,他们自己都会把土地吐出来,再进行改田法,肯定就轻松多了。
总的来说,虽然头昏脑胀,但是事情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的。
只是这个发展恐怕得等到商部商场的分红下来才能揭晓了。
忙完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许怀谦让人抬着他的官轿去了幼儿园,好久没接孩子了,他得去接孩子放学。
轿子这给东西,刚开始坐的时候,他还挺不习惯,但是做习惯了,也就那么一回事。
就是辛苦四个轿夫了。
不过他们干这一行的,许怀谦看得起他们,愿意给他们一份活干,要不然他们没有田地,只有去权贵人家为奴为婢,比当轿夫还不如呢。
“爹爹,我们去哪儿啊?”许怀谦来接小朋友放学,两个小朋友一看到他,就往他这里跑,钻进轿子里好奇地打量这个新鲜事物。
打量了没一会儿,起轿了,糯糯掀开轿帘子看到外面的街道并不是回家的路,问了一声。
“带你们去花钱。
”早留意到两个孩子的私房钱过多,尤其是垚垚小朋友,那么多的私房钱就那样放着的话,很容易导致市面上的银钱不流通,整体经济受损,让他好不容易带起来的GDP又打回原型,这怎么能行,必须得想办法让他们把钱都花出去才行。
“花钱?”两个小孩子诧异地看着许怀谦,异口同声道,“爹爹平日里不是最舍不得花钱了的吗?” 家里最抠的是许怀谦了,谁给他们说花钱他们都信,唯独许怀谦给他们说,他们不信。
“那是爹爹没有,所以爹爹才舍不得。
”许怀谦教育他们,“你们有,你们就要舍得花,不然钱堆在哪儿只是钱,只有把它花出去,这钱才算是真正的有价值,知道吗?” 两个小孩哪里懂这些,还不是许怀谦什么,他们就应什么:“知道啦!” 许怀谦想,最好这钱还要花在对他们有用的地方。
许怀谦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喜欢什么,原本想培养他们写字练书法,但他们好像并不感兴趣,琴棋书画这些更是兴致缺缺,就偶尔来兴致了能玩上一玩,没有兴致的时候,压根就想不起这些东西。
想来想去,他们好像唯独对玩感兴趣…… 那就玩着把钱花了吧,没准能玩出点什么名堂来。
轿子一路从喧嚣的市区,抬去了人烟僻静的地方,糯糯小朋友随许怀谦,人都快要癫吐了。
就在他正要要昏昏欲睡的时候,轿子总算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飞云涧。
章秉文早早地在那里等候了,看到许怀谦的轿子停下,对走出轿子的他们招了招手:“你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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