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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
” 邬川下了车,面前是一座看起来很普通的民居,唯一不同的是门口站着两排威严的侍卫。
侍卫的头领显然认识黎丞,见到连忙上前见礼:“小人见过两位大人。
” 黎丞说:“通报一声,我要去见太子殿下。
” 侍卫一边派人进去通知,一边将两人请了进去。
邬川进门后发现,这座宅子里面跟外面一样简陋,柱子刷着黑色的漆,房顶上盖的也是黑瓦。
见惯了皇宫的富丽堂皇,再看太子竟住在这种地方,他颇有些不习惯。
而且这座院子竟然只有两进,还不及宫里某个宫殿大,真的是太寒碜了。
跨过月亮拱门,便到了刘子岳的居室。
这是一排三间屋的瓦房,正中间是刘子岳的卧房,左侧是书房,右侧待客的小厅,墙上挂着各种兵器。
邬川走到卧房门口便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陶余看到他,连忙上前见礼:“小人见过邬公公。
” 邬川见他有些面熟,可又叫不出他的名字,只得笑道:“免礼,殿下可在里面?老奴奉皇上的命令,来看殿下了。
” 屋里传来刘子岳有些虚弱的声音:“邬公公稍候,我换件衣服便出来。
” 陶余将其引到隔壁,叫来奴仆伺候。
等了一会儿,刘子岳穿着一身白衣过来。
白色的衣服衬得他的脸更加的苍白无血色,神情也有些憔悴。
刘子岳咳了一声,迈着有些慢吞吞的步伐,笑道:“让公公久等了。
” 邬川连忙起身见礼:“老奴见过太子殿下。
” 刘子岳坐到上首的椅子上,笑道:“邬公公免礼,多年不见,公公还是跟以前一样。
” 这都是十一年没见了,夸他跟以前一样,这不就是夸他年轻吗? 邬川笑着说:“殿下却是变了不少,更加风神俊朗了。
陛下这些年可是惦记殿下得很,时常念叨着殿下,听说殿下失踪,陛下十分伤心,一直派人寻找殿下的踪迹,幸亏殿下福大,平安归来,陛下这才放心了。
这不,一听说殿下的身体好了些,陛下就派老奴来接殿下回京。
” 瞧瞧,这话说得多动听,刘子岳要不是当事人,都要为这份父子情感动了。
刘子岳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激动地说:“我也很想念父皇。
父皇他可还好?” “好,好,殿下有这份孝心,皇上肯定很感动。
如今皇上就等着您回去呢,殿下,请接旨吧!”说着,邬川伸手,旁边伺候的小太监连忙将一个精美的长匣子递到他手上。
刘子岳赶紧起身跪下接旨。
圣旨的内容跟邬川说得大同小异,都是想儿子了,担心刘子岳在南越这等偏僻的地方不能得到很好的治疗,特意派邬川来接他回京,然后又说国不可一日无储君,他年纪大了,精力不济,需要太子回京帮他分担一些政务云云。
说得真像是那么回事。
刘子岳接过圣旨,掩下心底的不屑,有些迫切地对邬川说:“公公,既然父皇有诏,我理当尽快回京,替父皇分担一些事务,免得累着了父皇。
公公,你看什么时候出发合适?” 邬川来的路上还担心刘子岳会像晋王那样推脱,迟迟不肯走呢,哪晓得对方这么积极。
愣了愣,他问刘子岳:“殿下不需要收拾东西吗?” 刘子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什么好收拾的。
再说,缺什么,回了京城,父皇都会给我准备好的,何必大老远地带那么多东西呢。
” “这倒是。
”邬川无话可说。
刘子岳又说:“我这边很快,明天就可以出发。
不过……黄参将邬公公你知道吧?” 邬川不知道他为何提起黄思严,还是点头:“知道,怎么啦?” 刘子岳诉苦:“邬公公,南越地广人稀,哪养得起这额外的两万多人啊。
既然咱们这次要走,就让黄参将他们也一块儿回京吧,回了京城怎么处置那也是父皇的事,你说是不是?” 陛下不是有些担心太子殿下跟晋王一样吗?将这两万带回去,陛下应该会放心很多。
邬川琢磨少许:“这事老奴听殿下的,殿下拿主意吧。
” 刘子岳立即对陶余说:“你派个人去通知黄参将,让他准备一下,后天出发,他那些人跟咱们一道回京。
” 陶余连忙派了个人去办这事。
接着刘子岳又留邬川在府中住下。
邬川本想拒绝,因为刘子岳的府邸真的不大,但奈何刘子岳极为热情,坚持要留他,晚上还要给他接风洗尘,请了王府里的属官和黎丞、黄思严作陪。
盛情难却,邬川也不好拂了刘子岳的面子,只得答应。
当天晚上,府里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
酒桌上,大家都敬邬川,一轮接一轮,有拍他这位皇帝面前大红人马屁的,也有要尽地主之谊的,还有讨好他,希望他多在皇帝面前替太子美言几句的王府属官,一个比一个热情,都冲着邬川去,话里话外也全是追捧之意。
哪怕邬川已经身居高位多年,素来被人尊敬,但也抵挡不了糖衣炮弹的袭击,很快就沦陷了在各种追捧和赞美中,一杯接一杯,等他意识到不大对时,脑子已经昏昏沉沉,不知喝了多少酒,直接醉趴在了桌子上。
刘子岳连忙让仆人将他送回了卧房,陶余安排人送了醒酒汤。
他走后,刘子岳几人聊了几句也散了。
回房后,刘子岳交代陶余:“明天看着点,若是邬川要出去逛,那安排几个人陪着他,私底下再派人跟着,别被他发现了什么。
” 不过想必邬川明天也没什么精神。
坐了两个月的船,人本来就疲惫不堪,今晚这一醉酒,明天估计得睡到中午,起来也没什么精神,一晃就能晃到后天出发的时候了。
这也是今晚刘子岳让人灌邬川酒的目的,免得他精神太好,琢磨南越的事。
若是这招不行,明天再想其他的法子转移邬川的注意力,还能顺带卖卖惨。
果然,第二天邬川睡到中午才起,精神也不好,刘子岳又招待他吃了一顿海鲜,请了一个戏班子进府给邬川表演,理由都不用想,直接拿他前阵子遇刺的事为借口。
“殿下还遇到了刺杀?”邬川大为吃惊,“怎么没跟陛下说?” 刘子岳叹道:“这不是怕父皇担心吗?现在府衙的牢房里都还有几个活口呢,无论如何用刑都不肯招,还一个不小心就自杀,已经有三个人在狱中自杀了。
邬公公可是想去看看?” 邬川自然想去瞅瞅:“老奴得去看看谁这么大胆,竟敢对殿下动手。
” 刘子岳摁了摁额头,有些疲惫的样子,说:“我精神不大好,让陈院判陪公公去如何?” 邬川很好说话:“殿下好生休息,陈院判陪老奴即可。
” 戏都没看完,两人就带着护卫出发去了府衙。
路上,邬川问陈墨:“太子殿下的身体如何了?” 陈墨斟酌了一下,自是不敢说实话,不然他都要扣上一顶欺君的帽子,便说:“殿下的身体比前阵子好多了,再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 “那就好。
殿下遇刺的事你可知道?”邬川又问。
陈墨点了点头,想了一下,他现在已经上了太子的贼船,都帮太子做了假,何不多表现表现,就又补充了一句:“被抓住的那个头领叫曹正卿,听说以前是京城人。
太子殿下他们好像认识他,还说其前几年被流放到贺州担任过司马!” 提曹正卿的名字邬川还没想起是谁,但流放到贺州这信息一出,他就想起来,这不是原晋王府的曹主薄吗? 抓到这样的把柄,太子竟没告晋王一状,真是稀奇。
他直接说:“我想看看曹正卿。
” 陈墨摇头:“邬公公,恐怕不能,被抓到的当天,曹正卿就在牢中撞墙自尽了,黎大人都没来得及审问。
” 邬川怔愣了下,总算明白太子为何没借题发挥了,人都死了,什么都没招,而且南越距京城这么远,前阵子气温又高,尸体没法保存运送回京城。
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指证晋王? 邬川去了牢房,见到了几个刺客,都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可一个个的嘴巴跟石头一样硬,硬是不肯开口。
邬川在大牢里呆了一个多时辰,亲自看到狱卒用了各种法子拷问这几个刺客,但他们就是不开口,而且一寻到机会就想自杀。
这明显是刻意培养的死士嘛。
邬川现在有七八分确认是晋王做的。
毕竟太子也不可能猜到他会来,提前几个月布局。
出了府衙,天已经黑了,黎丞又邀请邬川去家里做客,等邬川回去已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了,他的全副心力都被刘子岳遇刺一事给吸引了,完全没功夫想其他的。
等第二天一大早,府邸门口就准备好了马车,刘子岳邀请宿醉未醒,头还有些痛的邬川出发。
邬川脑袋还有痛,上了马车就补眠,连广州城里的风土人情都没来得及看,更别提打探消息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南越之行,上船出发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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