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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活。
木槌捶了捶棉胎,棉絮灰层飞扬,二人相互搭手,你帮帮我,我帮帮你,很快便将彼此晒在院子里的棉胎翻了个面。
胡青珊好似不经意的接起了上一个话题。
“阿月嫂,你说,既然东叔的闺女儿这么多陪嫁,这次怎么又被退亲了?” 阿月嫂张嘴正待说话,突然听到什么动静,她努了努嘴,示意胡青珊朝东面看去。
“喏,具体的原因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猜啊,左右就是这个原因了。
” 她张了张嘴,做了个口型,“她太胖了。
” ……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又重又沉的脚步声朝这边过来。
胡青珊朝东面看去。
顾昭也顺着声音,转了个头,往回看去。
只见一个腰肥膀圆,就像一座小肉山一样的女子,踩着小猫扑蝶的绣花鞋,身着一身粉衣,沉着脸,气鼓鼓的一步一震动走来。
三三两两的小儿跟在她身后,各个冲她嬉皮笑脸的做着鬼脸。
一边做鬼脸,一边怪唱道。
“华落寒,腹便便,奶肥肥,身着粉衣大白猪......” 其中一个挂着两串黄鼻涕的瘦瘦男娃尤为大声,只见他嘿嘿怪笑了几声,振臂大呼。
“孩儿们,你们知道吗,华落寒又被退婚了,我娘说了,她爹出了大陪嫁,足足三百两呢……” “就这还嫁不出去?太丑了太丑了!” “活该肥猪婆嫁不出去喽!哈哈哈!” 随着他的话落,后头几个小儿手舞足蹈的前后跑动起哄,声音刺耳极了。
华落寒咬紧后牙帮,手捏成拳头,眼眶浮起一层水雾,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掉落。
不能哭不能哭。
哭了就又该被笑了。
…… 阿月嫂看着带头胡来的自家小子,咬牙切齿,“浑小子,回家看我拧不拧断你的耳朵!” “大山,你给我回来。
” “哦,知道了。
”听到阿娘的呼唤,赵大山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阿月嫂,见她眼冒火星,手中还捏着木槌,好似一到家就要招呼他似的,不禁越想越生气。
在经过华落寒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都怪她! 倏忽的,赵大山停了脚步。
他上下打量了下华落寒,最后落在她粉衣也包裹不住的胖肚子上,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两声,恶意满满的问道。
“华落寒,你家是给你吃了什么,猪食吗?肚子这般大,你该不是揣了娃娃吧。
” 阿月嫂怒吼:“大山!” 都说杀人诛心,对于未嫁的姑娘,大山这话太过了! 华落寒羞愤欲绝,但性子腼腆的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捏紧了拳头,浑身打摆。
说呀,说呀!骂他呀! 恶狠狠地骂他一顿,骂他个断子绝孙! 华落寒在心里绝望的喊! 她太恨了,恨赵大山,恨玉溪镇所有人,更恨她自己! 她为什么就这么胖呢! 她就不该出门,不该活着...... 赵大山嘻嘻笑:“说呀,为什么肚子这么大,快说呀。
” …… “这不是在等你投胎嘛!” 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清冽干净中带着两分冷淡。
就像微风拂动草叶一般,然而,那话里的意思却不那么动听了。
顾昭两步走了过去,挡在华落寒面前,微微抬了抬下巴,斜睨赵大山。
“怎么,没有听明白?” “为了等你投胎呢,小子!” 赵大山:“你!” 他和顾昭差不多年岁,虽名为大山,身量却不高,不然也不会十来岁了还和一群小童厮混在一起。
他是窝里横,平日里一张嘴刻薄得很,却欺软怕硬,此时见顾昭比他高一个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间眉眼自有一股凉薄和冷漠,不免心生退缩。
张阿月快步走了过来,连手中的木槌也没有放下。
“哎,你是哪家的小孩,怎么说话的?说什么投胎,这不是咒我家孩子去死吗?” “难道不是实话吗?”顾昭半点不露怯,她指着赵大山,回过身看阿月嫂,拧眉沉声道。
“婶子,我瞧你也是个明白人,怎么就不多教教他,不听就狠狠打,你吼他一两句有什么用。
” “就他这样讨人嫌的模样,早晚惹口舌是非,哪天被人套了麻袋,往角落里一拖,闷棍打死了也不一定。
” 顾昭:“唔,我这是良言值千金,都是为了他好。
” “你!狗屁!”张阿月手一插腰,指着顾昭就要开骂。
“阿月嫂,算了,咱们一把年纪了,和孩子计较什么。
”胡青珊一把拉住张阿月的胳膊,将她往后拉扯了下。
她的视线在华落寒身上多停了片刻,随即移开视线,微微附在张阿月耳朵旁,小声道。
“这事毕竟是咱们大山不讲理,回头要是东叔知道了......”她顿了顿,声音沉了沉,“他那脾性可不好。
” 张阿月的气焰被灭了灭。
是啊,舍得给闺女三百两陪嫁,又出得起三百两,这哪里是简单的人家? 张阿月瞧了一眼拿手抹泪的胖姑娘华落寒,再是丑丫胖丫,那也是东叔家里的闺女儿。
更何况...... 她暗地里打量了几眼顾昭,只觉得这娃娃虽然衣着普通,但那身量,那通身气质,瞧过去便不是简单的。
“死孩子,整天在外头逗猫撵狗,走,给我家去!”张阿月自觉丢了脸面,过去拎起赵大山的耳朵便往回走。
“疼疼,娘,疼疼,轻点儿,疼死我了。
” 他对上华落寒的视线,顿时又来气了,总觉得这胖丫头在嘲笑自己。
“看什么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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