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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冬乍暖还寒,整座盛京城都好似被冻住了,连猫儿都懒洋洋地甩着尾巴躲入屋内,街上只可见零星几个行人。
陆府,年岁大些的嬷嬷带着才没入府两日的小丫鬟去领月例。
廊外微末春光散入,角落里的积雪借着这几丝晕出冷晖。
被刻意压低的谈天动静在静默中蔓延。
“嬷嬷,我未进陆府前曾听闻陆府的主子们出手大方,规矩又不多,可真有此事?” 陈嬷嬷听罢,先摆了摆手,绕过长廊弯道时才开口道,“这陆府啊,规矩说严不严,要说不严呢,也摸不准。
” 小丫鬟们一个个跟在她身后,纷纷道, “请嬷嬷明示。
” 陈嬷嬷笑了笑,“承蒙圣上荫庇,世子爷如今已官拜殿阁大学士,放眼满盛京瞧瞧,谁家也没得过这种青眼。
如此所谓的规矩自是不成规矩,都是你们应刻在骨子里的本分。
” 丫鬟们应是,跟着嬷嬷到了庶务堂领了身份牌、月例并衣物等一应杂物,出了院落,才听她接着道,“陆府的事你们也算听说过一些,我便不再多说,世子爷无甚可忌讳的,他喜好清净,别往他跟前找不自在就不会出错;如今府中中馈由小总管掌控,但这些都不重要,你们唯一得记牢了——” 她转身停步,“世子夫人才生产完没多久,正是事事要细心妥帖的时候,若你们中有幸被挑去了正房,切忌多听多做少说。
” 丫鬟们再度应是,接下去的一路都恭谨垂首,半道上却撞见一只大狗。
说是大狗也不然,这只狗其实不算高,但因着流畅的肌骨与柔顺发亮的毛发显得异常醒目,一眼望去便能被其威风凛凛的气息所吸引。
它停下步子,两只耳朵直直竖起。
有丫鬟怕狗的直接瑟瑟发抖快跪下了,最前面的陈嬷嬷率先停步,垂首敛眉让其先行。
大狗警惕地扫了她们几眼,机敏的黑眸微微眯起,过了好几瞬才大摇大摆离去。
陈嬷嬷松了口气,“这是......旺将军,近日世子夫人身子骨弱,它难免焦躁了些——不过若来往之人身上没有那些害人的药物,它是不会随意吼叫的。
” 小丫鬟们惊疑不定,想说什么却都憋着没开口,直至到了耳房,待不见了嬷嬷的身影,才歇了口气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我娘亲在陆府做过绣娘,我也算知晓一些事,嬷嬷还有许多事没同我们说呢——” 一个娃娃脸的丫鬟一面将手里的包袱拆开,一面嚷嚷。
“快说快说!”其他小丫鬟闻言憋不住了催她开口,其中一个抢先问,“听闻世子夫人在朝中当大官,可真有此事?” “那当然!” 娃娃脸丫鬟索性将手里的布包一搁,转身坐到拔步床上,脸上是想将所有都吐露出的迫不及待与兴奋, “夫人她可是当朝唯一一位女御医,江南三府的百姓都得过她的福慧,去岁殿试一举夺魁的唐状元,就是夫人亲手救下的。
” 小丫鬟们都“哇哦”地惊叹起来, 娃娃脸丫鬟见她们脸上的讶然,不由得有些得意道,“还有呢,方才嬷嬷提及的管中馈的小总管,你们猜是谁?” 其他人纷纷摇头,她也没卖关子,直截了当道,“那是世子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她去岁嫁了府里的大总管,如今夫妻二人可得世子他们的重用了呢。
” 这边小丫鬟们谈论得热火朝天,府中另一边的停南轩却是一片寂静,唯有不大不小的洒扫声于廊间蔓延。
不一会儿从里间匆匆忙忙出来个侍女,碰着外头的洒扫丫鬟忙问,“陆世子去哪了?” “似是在书房。
” 侍女听了个开头便提步往东面的书房赶去。
如今积雪消融,小道两侧布满层层叠叠的晶莹。
书房外的木桃长势喜人,低枝斜斜插入窗牖,被一只手携着布条擦去其上的露珠。
伴云将积雪消融的水擦净了,目光才探至一旁的世子爷身上。
男人正靠在太师椅里,低眉提笔,却被匆匆入内的侍女打断, “世子爷——” 侍女对上男人的墨黑的眸,声音不自觉小了些,“夫人,夫人又涨......” 陆明钦没再说什么,手中秋毫往笔山上一搁,便径直往外走。
如今寒风凛冽,男人身高腿长,疾步行着,步子迈的大,玄色衣摆被风吹得飒飒作响,后头的伴云还没来得及追上替他批件大氅,就已到了停南轩。
正房里不算昏暗,可因着近日天骤冷,炉子的火燃得旺了些, 陆明钦放轻步伐,单手掀开细网帘子,半掩着的床幔静静立于暗处,些微的奶味隐隐约约溢出。
他轻轻撩开床前的布纱,鼻尖的奶味霎时浓得好似浸透了整片狭小空间。
男人略俯身,高挺的身子挡住不断钻入的风。
“阿鸢?” 躺着的女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眸子湿漉漉地望来,眼尾的泪液一滴一滴泛至嘴角,见到来人,她软软地唤他, “表哥......” 陆明钦低垂眼睑,他伸手小心翼翼抱起她娇弱的身子,给她腰后放了个软垫, 谢知鸢软绵绵靠在床榻上,她身上的寝衣不算单薄,尽管如此,胸前的厚实布料已被浸湿,色泽都比周遭要深了不少。
陆明钦眼睫微顿,修长有力的指骨落在女孩交叠着的衣襟处, 冷冽气息在下一瞬间袭来,上面汁液湿漉漉地沾着,即便屋内温温热热,她也有些发凉。
“又难受了?”男人低沉的语调在这片狭小的空间格外明晰,不待女子回答,指腹径直按了按,便有大片水渍涌出,在瞬间将微凸的指骨沾湿。
陆明钦喉结略动,指节又用力了分寸, “表哥——”谢知鸢语调都变了,颤抖夹杂着不分明的娇嗔,“做什么呀......” “如今已过一月有余,怎么还有这么多?” 他一面问,溢出的白水一面逐渐沾满余地。
谢知鸢咬唇看着男人的动作...... 她这些年看过的病人不计其数,自也有孕后的女眷,缓了两瞬才小声喘道,“许是,许是平轩都未曾——” 话音未完,男人已停了动作,掀睫时,黑沉沉的眸子落到她身上。
谢知鸢无奈,自她一月前诞下陆平轩,表哥看她就跟看什么似的,不仅不准她喂他,一日到头那小娃娃能来看她的时辰都规定得死死的。
她问时男人还美其名曰怕他打扰她休息,奶/娘喂得确实也更好些。
可她的着实太多了...... 谢知鸢咬唇,在男人辨不清情绪的目光中轻声试探道,“表哥又不能时时在的,若不然还是让平轩......唔” 她话还没说完,微凉气息再度沾染, 男人垂首,高挺的鼻骨都陷落戳出小窝来,他喉结微动,将所有水吞吃入腹。
谢知鸢咬住手指头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可还是控制不住颤软的动静,与男人吮吸时的轻啧一同交叠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陆明钦才在女子抑制不住的轻/颤中抬首,眼睫微抬间伸手将薄唇边的白水抹去, 谢知鸢略睁眸,才对上他墨黑的眼眸,熟悉的气息便已铺天盖地压来,男人倾身,微湿的薄唇咬上她的耳朵尖, “看来是我未能满足阿鸢,才让阿鸢一而再再而三提及那奶娃娃。
” 温湿沙哑的嗓音混着热气扑散,谢知鸢羞得耳尖都发烫了, 表哥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如今连自己的孩子都要吃味。
* 谢知鸢同陆明钦在江南留了两年,又于盛京共处了三年,如今算来,正是成亲的第六年。
眼见着男人已是要奔而立的年岁,去岁老夫人实在憋不住,一直念叨着要延续陆府的香火,劝不动陆明钦就来劝谢知鸢,还将皇后请来当说客。
最后她竟愿意去叶府一趟。
可男人态度不明,还是未松口。
最后还是谢知鸢亲自去劝。
彼时男人抱着她坐在院中的木椅子上,他沉默许久,忽地和她提起长平侯府的事,“阿鸢还记得长平侯府的喻世子吗?” 谢知鸢揪了揪他领口处的红缨,笑了笑,“当然记得啦,我前儿个为皇后诊脉时才见着了他,如今虎哥儿都有十多岁,早已是个成熟的少年了。
” 她如今入朝多年,纵使瞧见过声声色色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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