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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了江流的眼前。
静谧无声的密林之中,一段黑气在泥土之下崩裂。
此刻翻涌着的泥土卷起灰尘,江流骤然得了自由,眼看就要跌落在地,却跌入一片黑袍之中。
微凉而粗糙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及着她脸上的伤口,两人皆是沉默无言,谁也没有开口提方才发生的事情。
密林小路的尽头已经闭合,族长感受到陌生人的气息直接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江岸接住江流后便松开了她的身子,倒退一步,沉默地跟在江流身后,看着她一步一步支撑自己站起身来,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而这次,她未曾再阻拦江岸的跟随。
令人心安的脚步声跟在身后,江流垂下眸,无声地擦拭着面上的血迹。
“回家吗?” “……好。
” * 魔气与血线交织,构成一条细长的线,为其指引着方向。
丝线的末端,指引的方向正是玉昆宗所在的位置。
喻陵看着那道以心头血为引的丝线,嘴唇翕动,却是半个音节也没发出。
钓了半辈子鱼为的是修身养性的魔祖拍案而起,双眸迸出强烈的杀气,森然望向玉昆宗。
魔气化作刀刃,刀出鞘,必见血。
院中捆的是数名魔界的修士,有的在演武场赫赫有名,有的甚至是长老门下的弟子。
喻陵望向角落里那处阴影道:“都在这里了?” “都在这里。
”清冷而没有起伏的声音答道。
魔刀出鞘,滑落数颗头颅,一捧血花溅射而起,绘制出了一副血色的画卷,紫烟腾腾而上,被一双手尽数捉去。
宛若凝脂的手捻着那团紫烟,后者连半声哀嚎也未曾发出,瞬间化为飞灰消散。
顾初衍轻瞥一眼那人,身侧的阴护法警惕地上前一步,用衣袍遮掩住了江流。
他淡淡收回眼神:“这一批弟子的壳子已经完完全全被妖族所占据。
” 死了便死了。
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喻永朝只默然看着,既不阻拦,也不出手。
忽听一声轻响,原是那庭院中的魔果成熟,从树上自然坠落。
他起身,视线随着魔果而移动。
自从得知父母的遗骨在玉昆后,喻永朝便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再动。
他觉得疲倦。
天道既然要灭世,为何不早些灭? 此间的天道未免也太过窝囊、太过无用。
一种强烈的自毁欲浮上了心间。
他垂下眸,捡起树下的果子,啃了一口。
酸的,发涩。
然而他没有扔去果子,麻木一般一口接一口地啃着。
酸涩的汤汁流入喉中,与凌冽的恨意所交织。
“师兄。
” 果核在手中灰飞烟灭。
喻永朝茫然抬头,看着一片黑色的衣角覆来,将他撞在了树上。
那股力道撞得树上落叶纷飞。
喻永朝仰起头,看那叶子落于眼上,遮住了天上的光亮。
喻永朝终于动了动,然而白芨将他束得很紧。
那片落叶被一双手颤抖着移开。
他微微睁眼,看着白芨的眼眸,一字一字,声音极轻:“回来了?”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更多的落叶。
白芨看着师兄眼中的血丝,终是轻覆上了师兄的眼。
“回来了。
” 一滴温热,落于她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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