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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叔第二天一早来伺候商邵用早餐。
下了一夜的雨,天朗气清,透过阳台望出去,蔚蓝的海面一望无际,帆船港空了许多,一些帆艇已经被开出去巡游。
不过那艘超级游艇仍停泊在港中,远远的似海上一座白色楼。
商邵今天上午有三场商务会面,林存康正跟他一一核实时间行程,末了问:“昨天还愉快吗?” “你问哪方面?” 老人家越来越会揣测圣意,一句话正着反着理解,风味大有不同。
他口吻揶揄:“这么说,确实是有愉快的方面。
” 商邵放下刀叉,用热毛巾细致而从容地擦了擦手,才淡定地说:“你要是闲得来套我话的话,不如去帮我查一个人。
” 康叔做出但凭吩咐的模样,商邵示意他去主卧床头柜拿一枚祖母绿戒指。
康叔依言去了。
黑胡桃木的台面上,商邵昨晚上的口袋巾还是四方的模样,上面躺一枚宝石戒。
长方形的戒面,冰糖大小,火彩极亮,深邃而透,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连带口袋巾一起托在掌心,拿到商邵面前,不解:“你什么时候买的?” “昨晚上被人扔上来的。
” 这酒店建筑并不是垂直面,而是一层叠一层,从高到底由里向外,像邮轮。
他怎么会想到,昨晚上回了房间没多久,会从下面的行政套房阳台上,扔上来一个什么东西,啪的一声砸在户外实木地板上。
原以为是椰子砸落,或者外阳台那株大王椰劈了一折叶子,但那些动静都该更响。
指间擎支烟的短暂功夫,商邵难为地起了点好奇心。
他慢条斯理地踱出卧房,俯身捡起了那枚绿莹莹的小玩意。
捡起来时才知道是枚戒指。
雨后月光下,香烟雾气潮湿着晕开,他垂目端详一息,拆下系在戒圈上的那张真丝餐巾。
雪白餐巾上还印着酒店徽标,蝴蝶结被阳台上的雨水沾湿了些,展开,黑色马克笔的一行数字。
不必猜了,一定是那个女人的电话号码。
“她是把这个戒指当石头用了?”康叔匪夷所思。
他见惯了好东西,自然一眼就能分辨这戒指的价值。
用它当石头,多少有点暴殄天物了。
商邵“嗯”了一声。
康叔更怀疑人生,迟疑地说:“她有没有想过,其实可以打你房间的内线。
” “我告诉她了。
” “你怎么告诉的?” 商邵饮一口红茶,搭着腿,气定神闲的模样:“打内线。
” 刚扔出戒指没几分钟,房内电话就响,活似午夜凶铃。
应隐吓得一抖,揭起听筒不说话,以为是什么变态私生粉。
电话那端声音低沉清冷:“其实你可以直接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我。
” “然后呢?”康叔忍俊不禁,追问道。
“她说好的,下次知道了。
” “还有下次?”康叔挑了挑眉。
商邵:“我也这么问她了。
” 他还说:“看来应小姐经常干这种事。
” “那她说……?”康叔追连续剧似的。
应隐还能说什么?她扯紧了电话线,低声而呼吸紧涩:“是第一次。
” 她也知道这种话对面的男人必然不信。
他该是见惯了女人的手段了,单纯的放荡的直白的欲擒故纵的,也该是看遍了女人的风情了,清纯的妩媚的明艳的成熟的,又怎么会信一个名利场上的交际花,会是第一次主动给男人电话号码? 但那也不过是为了还披肩而已。
顶多的顶多,掺杂了一丝一缕对宋时璋的叛逆。
康叔把绿宝戒指收进西服内侧口袋,体贴地问:“需要我做点什么?” “查一下她的地址,把戒指寄过去。
” “她已经退房了?”康叔确认了眼腕表上的指针:“现在才七点十分。
” “我问过前台,她凌晨四点就退房了。
” “好。
”康叔点头:“我会尽快办妥。
” 其实商邵交代的这件事,在林存康眼里很简单。
他昨天回去后看了应隐的演艺资料,发现她跟商家真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是绮逦的代言人,又跟柯屿是好朋友,两人一起合作了二少爷那部《再见,安吉拉》……” 商邵冷淡截断他话:“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 康叔明白了。
商邵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应小姐的这一场萍水相逢。
应隐凌晨四点退房,接她的不是公司的阿尔法,而是另一辆粉丝不熟悉的轿车。
司机接上她,一个多小时的行程后,她回到片场化妆室,没有迟到一分一秒,反而早到了半小时。
这会儿,剧组化妆师都还在酒店里打着哈欠呢。
老板到了,助理自然也得待命。
应隐的随行助理姓程,叫俊仪,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已跟了她六年。
程俊仪熟知她的生活习惯,雷打不动地递上一杯满杯冰美式,又用无纺布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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