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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了两个刚买的肉包子给她,才朝坐在一旁的顾砚走过去,“师兄,你看什么呢?” “云浮山的地图,看泉眼放在哪合适。
” 地图是李管事给的,将整个云浮山脉的大致走向标记出来了,顾砚对怎样安置水脉不太擅长,需要仔细琢磨怎么才能让泉水顾及到最多的山脉。
戚蓉蓉也跟着过来查看,偶尔帮着出主意。
“要不就放在山顶,最高的地方怎么样?” “或者放在灵田多的地方,山脚下若是四面都是要开成灵田的话,可以顺着西边放下去,这样可以往西边种喜湿喜阴的灵植。
就像咱们之前那些灵田里种着的胭脂灵米,就是万万缺不得水的,尤其是结穗时,周围水汽越是充足越能丰收。
” “嗯。
” 顾砚看着地图,“我再想想。
” 两人说了会儿话,刚搭起来的灶台里燃起了烟火,“咚咚咚”切菜声很快响起来,没过多久就有勾人的饭菜香味飘出来。
使役们互相虽不相识,却都不人生,围着做饭的灶台团团坐着,脸上带着爽朗愉快的笑容、相互聊着各自经历的趣事,期间夹杂着小女孩儿“咯咯咯”的清脆笑声。
荒芜了两百多年的云浮山,终于再次迎来了属于人间的热闹和烟火。
顾砚按住云浮地图,抬头看着他们。
戚蓉蓉在旁边啃灵果,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还是得有点人气儿才行对吧,这么大座云浮山,就是因为始终没有人过来活动、才会越来越荒芜,越来越显得太过凄凉。
” 顾砚略点点头,“嗯。
” 饭菜刚刚做好,采买砖瓦木料的人也到了。
因着只是买些不带灵气的普通砖瓦,顾砚那两颗灵石买到的材料足足装满了十车,由卖家派人替他们送了过来,众人见给他们盖房子的材料到了,也不等顾砚过去吩咐,自发的将那十车砖瓦木料给卸下来,又聚在一起吃了简单的午饭。
饭后仍是有条不紊的各自忙碌,没人闲着。
有了这群人加入,云浮山的变化日新月异。
首先是水。
顾砚拿着地图,领着那五个善于攀岩、开凿河道的使役,在云浮山的南、西两面,顺着山脉走向划出来两条水脉流向,想开凿出来两条蜿蜒往山脚流下去的溪流。
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云浮的山脉地形比之两百余年前,早就面目全非,就算原先有河道,也早就被毁坏一空。
只能由他们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开凿出来。
他只负责山势陡峭,凡人难以踏足的区域。
利用飞行法器凌空飞渡过去,或利用催生出来的藤蔓、或者直接控制好力道,一剑挥出,将悬崖峭壁上的石头击碎。
划出条供溪水流过的合适宽窄来。
而相对较为平坦、只需稍加拓宽的位置,就交给使役们慢慢打磨。
整整费了他半月时间,才将河道开拓出来。
山顶安放着泉眼的位置,被他开凿成了个极宽阔的湖泊,随着泉水不断地“咕嘟、咕嘟”的往外冒,不到半日就将湖泊惯满了,再轻轻荡漾着,从西、南两面修砌出来的蜿蜒水道往山下流淌。
两条溪流正式通水那天,他特意御剑飞出数里之外、能将云浮山自上而下看完的地方,想看看云浮山的全景,遥遥望过去,只见两道银练似是从天而降,顺着他亲手开出来的河道,时快时慢的从山顶流淌至山脚,水汽慢慢的往四周氤氲散开。
给整座处于荒芜中的云浮带去希望和生机。
其次是山脚下灵田和房屋。
花旗果然如同李管事所说的,十分可靠,介绍给他的使役们都极能干、手脚也勤快。
平时干活儿也能自行协商,没有发生过与人争执、闹矛盾停工的事发生。
就在顾砚开河道、引溪水的这半个月里,南面山脚下已经被开垦出了近千亩的灵田。
按照顾砚要求的,每15-20亩划作一片,中间用宽约半丈的青石道路隔开,道路两侧撒下去的芨芨草种都已经发芽,迎着柔和朝阳,乖巧羞涩的展露着嫩芽,给光秃秃的山脚添上了另类颜色。
最后是山脚聚集的使役们。
供他们居住的房舍已经建好了,因着顾砚打算从这批人中选出些留下、用作日后替他打理灵田的长期使役。
在工匠们开始建房子之前,特意嘱咐过不必节省,所用砖瓦石料都是极好的,建造出来的房子并不是临时住所。
而是或几间成排、或者围聚成小院模样,搭配着各种做工精细的门窗桌椅。
隐隐有些小型村落聚集的感觉。
看得出来这些房舍很得使役们喜欢,每次出门回去时脸上的欣喜都骗不得人,对房舍里的桌椅板凳使用时都格外的爱护,干活儿也特别有劲儿。
顾砚从云浮城取了灵石碎和金棕树回来,正撞上那个叫做楠楠的小姑娘在割芨芨草。
她娘托采买的人从云浮城买了好些小鸡、小鸭和兔子回来,平时都由她看管、负责喂养。
得来鸡鸭蛋和养肥的兔子杀了都拿来给使役们做成饭菜,好让采买少花些银钱,算是抵了楠楠跟着他们吃饭的花费。
见他过来,楠楠乖巧的起身行礼。
“顾仙长。
” 他们家最先动了要留在云浮山不走的心思。
楠楠经常在夜里听到她娘跟她爹悄声的商量,说这位顾仙长开了那么多的灵田出来,日后必定是要雇使役长期照看的。
他们夫妻两自己没有灵田种灵植灵米卖,全靠出门在外给人做使役赚些灵石,一个劲儿的想多攒点灵石,从万宝行买本品阶略高的功法给楠楠修炼用。
不愿女儿跟他们似的,修为只能止步炼气。
偏他们又很少能找到既要人种田、也要人做饭的活计,以往要么是楠楠爹出门寻到个替人种田的活儿,她在家里带着楠楠。
要么是夫妻两分开去往主家做活儿。
也是她将楠楠带在身边照看。
碰到心善的主家还好,愿意让楠楠跟着玩。
若碰到脾气不佳的……母女两都难免得要遭些白眼,受些委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只要家里人都安安生生的、不受伤,受点委屈算什么呢。
像如今这样,虽然楠楠爹早出晚归去山脚下开垦灵田,她也从早忙到晚,淘米蒸饭杀鸡宰鱼没个停歇的时候,却因为抬眼就能看到女儿在旁边待着,让她踏实无比的活儿,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
她就想留在云浮山。
可楠楠爹却还有些迟疑。
“顾仙长让我们开出来的灵田虽多,却都是靠灵石碎末堆出来的劣等田,还不知道能不能种出东西呢。
”他当然也希望那些灵田能种出来好东西,希望自己一家三口能安稳待在云浮山上,每日开灵田干活儿的时候,恨不得将自己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开出来的灵田也是最好最多的。
可他就是担心,那些灵田种不出来东西呀。
但很快,楠楠爹的担忧就被打消了。
因为那位让他们开灵田的顾仙长,从储物戒里掏出了在他们种田界鼎鼎大名,不是天阶灵植、却胜似天阶灵植的金棕树苗!哪个擅长种田的修士没听过金棕树能改善灵田品质的传说,哪个没有自己灵田的人、不想拥有一棵属于自己的金棕树呢。
他当然也知道、当然也想拥有。
那可是金棕树苗呀! 当顾砚将金棕树掏出来的瞬间,楠楠爹顿时就两样放光,犹如看到坐取之不尽的灵石山摆在他跟前,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石山,它还不止一座! 它有一座、两座、三座……整整三十座! 三十座! 天,这位顾仙长他到底有多少灵石?! 居然能将平时难得一见的金棕树一买就买三十棵回来!?楠楠爹羡慕的眼红心酸,早就打消了灵田种不出来灵米的顾虑,满心只想好好表现,争取日后有留在云浮山做使役的机会。
见顾砚将三十棵金棕树苗都摆出来,连忙主动凑上前去,“仙长,将这些金棕树都交给我来种吧,我之前在灵植园做活儿的时候,有幸种植过,有些经验。
” 顾砚没想到竟有人能认出金棕树来。
多看了他两眼,“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金山。
” 顾砚,“……好富贵的名字,稍等。
” 说着从那堆金棕树苗里捡出来根,捏在手里,运转《万物决》催动其生长。
金山垂首等了半响,不见他有任何吩咐,略微抬头看过去。
只见原本那根三尺来长的金棕树苗,在他手里不断向两端拉长,先长出带着细密倒刺的枝叶,又长出同样带着刺的树干,不过两三息,就长成棵足有四丈高的,张牙舞爪的、浑身是刺的大树! 还没等他因怕倒钩将自己钩伤、慌忙后退,那棵枝繁叶茂、浑身是刺的大树又瞬间枯萎下去,很快化作块枝叶干枯、中间空洞的半截朽木。
他看着顾砚将干枯的朽木扔掉,只留了把小如蚕卵的树种在手中,又眼睁睁看着那些树种争先恐后的发芽、长大成一根根三尺来长的小金棕树苗……和原本的树苗混合着,在他面前堆成山。
金山,“……?!” 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伸手去拿了根带刺的小苗,手指被树干上的刺钩破了手指,传来的疼痛证明他并未有做梦!他看到的都是真的,世上真的有让金棕树飞快长大、瞬间结籽、在半盏茶的时间里,将一棵金棕树变成成百上千棵的神仙手段。
而使出这种神仙手段的人,就在他面前站着! 他叫金山算什么呀?! 金棕树算什么灵石山呀?! 他面前站着的这位顾仙长,才是座真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石山呀! 金山毫不犹豫,“噗通”声跪倒在地。
“顾仙长,金山愿意长留于云浮山替您效力,往后任由仙长差遣!必定勤勤恳恳、绝不偷懒,将灵田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让您有丝毫的后顾之忧!还请顾仙长收下我们夫妇二人。
” 顾砚看了他眼,“且看你表现吧。
” 半个月后,金棕苗被种满了云浮山。
灵田的开垦走上正轨之后,顾砚并不每日下山查看使役们的进度,只专心运转《万物决》滋养漫山遍野的金棕树苗,改善整座云浮山的水土。
他的直觉没出错。
那棵涅槃果种被种下去半个月后,终于发了芽,顶着两片嫩绿小叶,颤颤巍巍的破土而出。
顾砚没看出那两片嫩叶有什么异常。
直到某天半夜,他正躺在藤蔓编成的床上好梦正酣,突然听到戚蓉蓉尖叫一声,朝他的藤蔓床扑了过来,“师兄——师兄,救命呀,山上有鬼!” 顾砚脸色微沉,拿根藤蔓将她吊到半空。
才在戚蓉蓉满脸惊慌、且边不断颤抖着的手指指点下,看向他们种着涅槃果种的位置。
那里站着个人。
确切的说,并不能算是个人。
只是道残破的、模糊不清的身影,浑身都是血肉模糊的创口和伤痕,有种被山风一吹、就会彻底烟消云散的虚弱。
戚蓉蓉被捆在半空,还在不停地抖啊抖的。
“师……师兄,他、他都没有影子的。
” 顾砚,“……我不瞎。
” 而且那明显就是道残魂,哪来的影子?! 他懒得搭理戚蓉蓉,凝神端详那个突然出现的虚弱残魂,越看越觉得眼熟,越看越像是他刚从道一仙宗弟子名录里瞧见过的…… “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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