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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过于震惊,居然忘了先打断宁霜风的腿,再去找他师父询问退婚的具体情况。
倒是让宁霜风逃过一劫。
“我就不明白了!” 见他如此坚持,宁霜风显得很愤怒,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有其他女人的事?!你又不是那种会爱我爱到发狂的性格,就算我睡了别人你也不会吃醋、嫉妒才对,咱们就不能这样好好儿的么?! 为什么就因为我睡了个丫鬟,你就那么大气性的要跟我退婚?!你但是出去看看,不说我们宁家,哪个世家里不是实力、天资足够的人,就有为家族开枝散叶的义务!世家都是这么传承下来的你知不知道!” 顾砚不耐烦的啧了声,“因为脏。
” “臭不可闻。
” “你的手但凡碰到我,我就会觉得恶心到不行,甚至怕你身上的脏东西传染给我。
世家是不是这么传承下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做不到的事就不该答应我,言而无信的混蛋最是令人厌恶至极。
” 宁霜风愤怒的瞪大眼睛,恶狠狠的反驳他,“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脏?你以为你自己有多纯洁干净,你师父跟我爹搅和在一起不知道多少年了,如果不是能滚上床的关系,我爹堂堂宁家的当家人,凭什么对你师父那般有求必应,关系亲密。
” “难道你从小就没拿过你师父的东西?!谁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我爹赏出来的!” 宁霜风狞笑着,眼神里充满了恶意。
“要说脏,我就算睡再多的人,也比不得你们小苍山的!顾砚,你搁我这假惺惺的装什么清白无辜呢?!” 顾砚蹙眉,“你再说一遍。
” 宁霜风张嘴便来,“我说你师父……呜。
” 啪。
玄铁剑再次出鞘,这次是剑刃平着,在宁霜风尚未好反应过来的时候,重重地拍向了他脸颊,登时红肿一片。
“我操……唔。
” 怒骂声含糊不清的被咽进喉咙里,满口血腥乱窜着,厚重的玄铁剑身已经犹如条长鞭。
频繁而迅速地落在宁霜风的脸颊,后背,大腿,轨迹诡异如毒蛇乱窜,快、狠、准一样不落。
任由宁霜风怎么试图躲避开去,都不能躲开剑身的攻击,被凭空飞舞的铁剑追着狠狠揍了一顿。
顾砚将力度控制得很好。
既能让宁霜风感觉到疼痛,又不会激发他身上的各种防护法器,硬是摁着宁霜风将人揍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到最后宁霜风的脸颊肿得老高,活像块被烤熟的发面馒头,被玄铁剑逼得仰躺在地上,“顾砚!被我拆穿你装模作样的事实,你就恼羞成怒了是不是?!” 顾砚猛地一脚踩上他胸口,听着宁霜风疼的急促“嘶”了声,胸中沉郁尽去,心情愉悦的低头笑道,“你错了,我自小还真没拿过他什么东西,自然也就用不着恼羞成怒,我揍你,只是因为我想揍你……” 他轻声笑着,在宁霜风胸口踩了两脚,“我劝你早点考虑好跟我退婚的事,不然以后我只要不高兴了,就揍你出气。
——说揍你就揍你,我甚至连原因日子都不会挑,懂?你也别想等结丹了就能打赢我,毕竟咱们从小打到大,几十年了你也没赢过我两回。
” 确切的说只赢过一次。
他们第一次见面,两人被双方长辈安排着切磋,顾砚那会纯纯山里来的、没见过丁点世面的乡巴佬,浑身布衣,背着把铁剑。
不知道世间居然还有防身法器这种东西。
更不知道有人居然是会在切磋中是用防身法器的赖皮。
被宁霜风硬生生凭借着法器给耗赢了! 但也只有那一次。
后来再切磋的时候,他师父就会很温柔的提醒道,“霜风不许用防身法器哦,不然赢了也不光彩。
” 再后来…… 一如现在,宁霜风甚至没机会激活法器! 宁霜风从小到大早被他给打怕了,闻言没忍住打了冷颤,浑身刚被揍出来的伤势更是硬生生多疼了几分。
大着舌头含糊不清的嚷嚷着,“顾砚你个疯子!你不就是要退婚嘛,我成全你就是了,等我结丹之后就去找我爹说退婚的事,搞清楚这婚事也不是我求着你订的,你以后最好别后悔今天说的话。
” 顾砚永远不会知道他即将错过的是什么! 远远不止宁家少夫人这个头衔,他们宁家为了让顾砚这个老祖宗喜欢的“孙媳妇”进门,提前准备的聘礼里面,光是极品灵石都是四十万! 其他的东西例如高级丹药、灵植、炼气材料更是数不胜数。
其中地阶的灵植都足足准备了五棵! 东西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足够支撑着顾砚轻轻松松的从金丹初修炼到大圆满,运气好点的话甚至能突破至元婴期! 那张单子看得他这个正经少爷都觉得眼热! 而顾砚只要跟他退亲,那么多的资源灵石,就一丝半点都拿不到了! 他期待着顾砚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
肯定会直接疯掉吧,肯定会的。
没有谁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的资源从自己眼前飞走还无动于衷。
就算是顾砚也不行! 宁霜风兴奋的裂开嘴角,“呸”的声吐出来满口血沫,退婚就退婚,等跟顾砚的婚约解除后,他再亲自拿着那张聘礼单子去找顾砚。
他倒要看看顾砚是什么反应。
肯定会痛哭流涕、后悔要跟他退婚,说不定还会直接跪下来抱着他的腿哀求,让他再重新恢复婚约。
到时候…… 到那时候! 还不是他想怎么这么顾砚都行?!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宁霜风就忍不住热血沸腾、呼吸急促,两眼泛着诡异的光芒。
至于顾砚跟说没拿过他爹给的资源,宁霜风是半个字都不信!他跟顾砚都是最合适修炼的单灵根,只不过他是主防御和力量的土灵根,而顾砚是主生机和治愈的木灵根。
他是宁家倾全族之力培养出来的少主。
各种灵丹妙药、高级功法随意取用!如果不是他爹因着顾砚师父的关系,给了顾砚不知道多少好东西,以他跟顾砚相仿的年龄、相差无几的历练经历,能先筑基的是顾砚,先结丹的还是顾砚?! 用了就用了,偏要装模作样的让人恶心! 顾砚,“……” 怎么回事,宁霜风咋被揍得鼻青脸肿、搁地上躺着还能笑得出来。
莫不是他把人脑壳给打坏了?! 那可不妙。
毕竟宁霜风要是傻了,他想退亲的事可就难了。
顾砚低头,拿剑鞘拍了拍宁霜风的脸,“喂,醒醒,还记得你刚刚答应我要退亲的吧?!宁霜风。
” 宁霜风黑着脸,“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顾砚点头,“嗯。
” 原本还想忍一忍的,但刚刚席间的事儿一出,他对宁霜风是他“未婚夫”这个事实简直难以忍受。
光是想想就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宁霜风脸色更难看了,“退就退!” 不过是桩婚事而已,他又不是多喜欢顾砚! 当年会答应定亲还是为了争取老祖宗的偏心于他。
如今他宁家少主的位置早已经坐稳,有没有顾砚做道侣都无所谓。
退婚了他就能日后想娶谁娶谁,想纳谁纳谁! 岂不是比守着顾砚,连睡个贴身丫鬟都得偷偷摸摸,整日提心吊胆、担心事情被闹出来的惬意! 这么想着,宁霜风只觉得退亲一事,对他而言完全的利大于弊!甚至隐隐有些后悔,他怎么没早想起来要找顾砚退亲呢,“我现在就去找父亲说退亲的事!” “当真?”顾砚将信将疑。
但还是松开了踩着宁霜风的腿,“滚吧。
”若是宁霜风不愿意,他就打到宁霜风愿意为止! 宁霜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
活动间似乎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毫无世家公子的形象,却仍不忘跟顾砚放狠话,“顾砚你最好是别后悔退婚,就算你将来后悔了、哪怕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同意让你进宁家的门。
” 鸭子死在田埂上,就剩下嘴硬了。
顾砚神色冷漠,“行,求你了,赶紧去找宁家主说退婚的事儿吧!” 宁霜风,“……” 明明他也决定要退婚的,被顾砚这么逼着,他怎么就那么憋屈呢!? 丢下句“你别后悔!”急匆匆的离开了。
两人搁院子里打了一架,不欢而散。
宁霜风刚转过奇石嶙峋的假山,迎面撞上个人,身上的伤口正疼痛难忍,张嘴就骂道,“眼睛瞎了是不是?!走路不看人只管往我身上撞过来……”连着骂了好几句才看清被他撞的人。
是个身姿纤细、长相精致的少年。
似乎被他突然的怒火吓到了,眼眶红红的,眼看就要盛不住即将滚落出来的泪珠。
正仰着不过巴掌大小的白皙小脸,含羞带怯的看着他,像是株盛放在清澈湖水中的娇羞水莲。
温柔而漂亮,恰好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宁霜风的心莫名颤动了下,语气也不自觉的柔软起来,“你是阿砚的师弟……叫林真真是吧,实在对不住,我刚刚走得太着急没看到,你没被撞疼吧。
” “没有。
” 林真真温柔的笑着,看着他浑身的红肿伤口,露出些许担忧神色来,“宁少爷,你的伤看起来有些严重,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来帮你上药吧。
以前在小苍山的时候,师兄们修炼打斗受的伤,都是我帮忙包扎的,保证不会弄痛你的。
” 宁霜风软化在他的温柔里,“好呀!”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这边顾砚刚跟宁霜风分开,也有人在等他。
那人高挑修长的身影有半边掩在树荫里,看不清面容与神情,借着附近路灯的莹白微光,能瞧见其戴着的银色半面折射出来的碎光。
是楚月凝。
见顾砚过来,也没多说什么。
抬手扔了个小巧的物件过来给他,语气分不清是沉重还是遗憾,又像是没蕴含什么情绪,“以前偶然得到的小东西,没能派得上用场,送给你留着玩吧。
” 说完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暗色中。
顾砚低头看手里握着的东西。
是个玉质温润的小瓶,约寸长,两指宽窄,瓶口很细,瓶肚中间描着只形状怪异、浑身乌黑的鸟。
什么东西? 顾砚将玉瓶拿到耳边晃了晃,听见几声水波晃荡的声响,应该不是丹药、药粉之类的。
他盯着那只黑鸟看了片刻,若有所思。
这莫非是……乌鸩毒?! 他猛地深吸口气,将玉瓶的瓶盖拧开。
里头装着一汪清水,无色无味,与寻常井水河水并无不同。
顾砚却不相信楚月凝会那么无聊,装瓶水来逗他玩儿,看左右无事,走到旁边的草地前,小心的倾倒瓶口,将里头的清水滴出来一滴。
随着那滴“水”滴落进草坪里,原本被灵气养护得青翠娇嫩的草坪,以能看得见的速度枯萎下去,很快他面前就出现了大片的枯黄。
真的是乌鸩毒! 天下十大奇毒排名第四,无色无味,使用后不留任何痕迹、号称元婴及以下皆可毒杀的乌鸩毒。
想到楚月凝那杯端到他跟前的酒。
顾砚就背后隐隐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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