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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水,丁尔和思考半晌,不确定地问:“咱们能做到?” 丁汉白请君入瓮:“如果心不齐,同门都要使绊子,那估计够呛。
” 咀嚼声停,纪慎语静止气息,他没想到兜转一遭能拐到这儿。
丁汉白指桑骂槐过,过去一阵,翻出来敞开问:“玉薰炉是不是你们东院摔的?” 久久无言,丁尔和轻答:“我替可愈道歉。
”他待不住,拿包烟下车走远,里子面子被人扒干净示众,在冰雪中臊红脸面。
丁汉白解释完采买意向,逼出了迟来的道歉,心满意足。
回头,瞧着纪慎语嘴角的点心渣,无名火起:“我这是给谁出气?自己咕哝咕哝吃得倒香,有没有眼力见儿?!” 纪慎语忙不迭扑来,递一块豆沙排。
丁汉白不知足:“还要花生酥。
”对方喂他,酥皮掉渣无人在意,张口间四目相对,在这儿不算宽敞的车厢里。
纪慎语微微魔怔,又拿一块牛奶饼干,喂过去,完全忘记填补自己的肚腹。
直到丁尔和回来,他还魂,像被撞破什么,晕乎乎地将点心盒子塞给了丁汉白。
丁汉白转塞给丁尔和,打一巴掌赏个甜枣。
中午一过,冰雪消融些许,几辆车排队驶来,大波人全涌向一处。
纪慎语没见过这阵仗,拽着丁汉白的胳膊看热闹,等一箱箱石头卸下,他惊道:“翡翠毛料,要赌石?!” 丁汉白警告:“只许看,不许碰。
” 千百只眼睛齐放光,那些毛料似有魔力,明明乌灰黯淡,却藏着碧色乾坤。
石头表面写着价格,还有直接画圈表示做镯子的,千、万、十几万,引得买主们摩拳擦掌。
纪慎语问:“师哥,你能看出哪块是上品吗?” 丁汉白说:“神仙难断寸玉,我在你心里那么厉害?”赌石就像赌博,经验运气缺一不可,甚至运气更要紧些。
一块三千元的种水料,擦或切,买入者紧张,围观之众也不轻松。
丁汉白目光偏移,落在纪慎语身上,这人遇鲜正好奇,把他手臂攥得紧紧的。
像什么?像小孩儿看橱窗里的玩具,看玻璃罐里的糖。
丁汉白说:“哈喇子都要掉了,去挑一块,看看你的运气。
” 纪慎语难以置信:“让我赌吗?不是说不能碰?” 他们是来采买石料的,账都已经挂好,丁汉白说:“我自己掏钱给你买,好了归你,坏了算我的,去吧。
” 纪慎语激动得无法,可毫无赌石经验,全凭一腔好奇。
他自然也不敢选贵价料,绕来绕去挑中一块齐头整脸的,两千元,切开什么样未知,可能一文不值。
他屏住气息,一刀割裂,浅色,带点绿,带点淡春。
丁汉白过来:“嗬,春带彩啊。
”这一句夸张将纪慎语哄得开心,不过料子确实不错,起码够一对镯子,余料攒条串子也差不多。
他们第一天观望为主,除去下了单的,到手的只有这块翡翠。
及至黄昏,因赌石聚集的人们陆续散去,都不想天黑走雪路。
这地界宽敞,不堵,但也没什么规矩,所有车任意地开。
大雪令周遭洁白一片,行驶几公里仍看不出区别,荒凉渐重,没什么车了。
丁汉白意识到走错路,立即打方向盘掉头。
这时迎面一辆破面包,不知道从哪儿拐出来的,拦路刹停。
这气势汹汹的样儿着实不妥,丁汉白狠踩油门,意图加速绕行。
可那车上跳下一个瘦高条和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人摘下背后的手枪上膛,砰的一声! 太近了,轮胎瘪下一只,他们的车剧烈摇晃偏沉一角。
更恐惧的是,他们难以判断下一枪会打在哪儿。
枯树白雪,此行竟然遭劫。
也许算不上千钧一发,但也是安危难料。
丁汉白冷静地解开安全带,深呼吸,忽然手心一热……竟是纪慎语不动声色地握他。
不知是害怕寻求保护,还是撑着胆子予他力量。
“师哥。
”纪慎语声音小小,“摸我的袖子。
” 丁汉白从袖口摸出一把小号刻刀,然后,他又握了握那手。
水来他掩,兵来他挡。
丁汉白无意做救美的英雄,但势必要护一护这小南蛮子,这五师弟……这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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