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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阮吃惊:“马上就中秋了呀。
” 赵阿姨把要换的衣服给纪阮放到床头:“可不是吗,唉不过他一直不怎么过节日,本来我以为今年你在家,小顾会留下来呢,结果还是忙。
” “这样啊……”纪阮慢吞吞在床边坐下。
“没事儿,”赵阿姨笑起来:“他不在就咱们过,只是可惜了明天是他生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生日?”纪阮拿衣服的手一顿:“他明天生日都不回来吗?” 赵阿姨叹了口气:“就是说不准啊,今年生日正好撞上中秋,多好的日子,我本来想做长寿面来着。
” 纪阮头垂着,手指无意识捏着下嘴唇,睫毛扑闪扑闪的,像个沉思的洋娃娃。
赵阿姨觉得他这模样特好玩儿,歪着头看他:“想什么呢阮阮?” “啊?”纪阮回过神,放下手指,舔了舔嘴唇:“我就是在想要准备什么礼物。
” 赵阿姨眉眼含笑:“礼物嘛,心意最重要,你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
” 她说着拿起袋子:“好了我先出去,你换完衣服我们就回家哈。
” “好。
”纪阮点头。
门关上后,纪阮却没立刻换衣服,而是保持同样的姿势坐在床边,还是很困扰的样子。
顾修义生日,又正好是中秋当天,这些日子顾修义対他挺好的,虽然那人明天回不回来都不一定,但纪阮说什么也得准备点东西意思意思。
可是送什么好呢? 顾总什么金银财宝没见过,花钱买的没意思,纪阮的小金库本来也不宽裕。
有什么是不花钱还不敷衍的呢? 纪阮眼睛忽的亮了亮,脸上浮起笑意,到床头拿起手机给韩小林发了条消息。
· 来接纪阮的依旧是喜气洋洋的张叔,见了他就好一通嘘寒问暖。
纪阮笑着应了几句,系上安全带,说:“张叔,等下能在我校门口停一下吗?” 当时顾修义把纪阮从校医室抱走时,直接带去了离京大最近一家三甲医院,现在回别墅也会路过京大正门。
张叔发动车子,爽朗道:“没问题啊。
” 赵阿姨给纪阮腿上搭了条薄毯子,问:“是学校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纪阮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就是我让同学帮我带一样东西出来。
” 赵阿姨了然地点点头,没再多问。
纪阮到学校时,韩小林已经等在了校门口,见到纪阮把手里的袋子递了出去。
“怎么放假回家还不忘把人家衬衫带走啊?”韩小林打趣道。
“别贫。
” 纪阮打开袋子看了眼,顾修义的衬衫好端端放在里面,他伸手摸了摸,已经干了,看来那天晚上他回去就换下来洗干净是正确的决定,不然现在袋子里还是他穿过的。
“你身体没事了吧?”韩小林又问。
“都好了,”纪阮笑笑:“所以这不是出院了吗?” 韩小林啧了一声,摇摇头:“我看气色还是一般啊,你身体也太弱了点。
” 纪阮叹息:“天生的,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呀。
” 韩小林扒拉着纪阮的耳朵看了眼,还是那么秀秀气气没什么变化:“据说你当时都听不见了,可给我吓坏了。
” 纪阮看韩小林确实一脸担心的模样,不由心里一暖:“我没事——” “我还在想要是你真听不见了,不就等于也没法说话了吗,那咱怎么交流,不能总打字吧,难道我要为了你去学手语吗,”韩小林双手插兜苦闷不已:“幸好你又能听见了,不然我真要重新考虑咱俩的友谊。
” 纪阮半句话卡在嗓子眼,心里的暖意化为满脸冷漠,拿袋子往满嘴跑火车的韩小林身上砸去:“绝交吧!坏蛋!” 纪阮真的是韩小林交过最秀气的朋友,连骂人也只是说“坏蛋”,嗓子局限很大发不出太高的音调,像大家闺秀,或者说小公主。
韩小林被自己的脑补逗得不行,笑着讨饶:“公主我错了,不绝交,好兄弟一辈子!” 纪阮喘着气咳了几声,抬手把耳后歪掉的体外机扶正:“晚了,公主脾气不好。
” 举手投足还真有那么点小优雅。
他说罢捏着袋子转身离开,留韩小林在校门口笑到干呕,被其他放假的同学绕道走。
· 晚上,纪阮吃过饭,找赵阿姨要了针线盒就自己关进房间里。
顾修义这件衬衫是最简洁款式的白衬衫,只有袖子有点不同,纽扣是暗红色的,像血珠也像宝石。
纪阮拿着衬衫上下看了会儿,然后在针线盒里找出深绿色的线,穿针打结,在袖子上一点一点绣了个小小的纹样。
穿书前他家里几代都是做汉绣的,作为这种传统文化传承的世家,纪阮从小就跟着学手艺,没生病之前他能自己绣出一整套大婚服,姐姐出嫁的时候,嫁衣就是他和妈妈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虽然现在这个身体从来没碰过针线,手也生疏,但一点小绣纹対纪阮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甚至不需要绘画定样,直接就能开绣。
当晚,一直到纪阮绣完将衬衫挂起来,顾修义都还是没回来。
第二天纪阮起得晚了些,客厅里依旧只有赵阿姨,不用说就知道顾修义整晚都留在外面。
纪阮早就习惯了顾修义不在日子,按部就班吃早饭,给小安喂吃的,然后陪赵阿姨出去买菜,回来还跟赵阿姨学做了月饼,晚上两人一猫一起看中秋晚会,其实挺充实的。
可是等赵阿姨睡觉后,整栋屋子安静下来,灯光渐暗,纪阮回房间的时候,走在楼梯上突然就觉得空落落的。
这种空荡感来得相当突兀,没有任何预兆,也让人毫无头绪。
纪阮站在楼梯中段,握着扶手愣神了好半天,而后扭头看向窗外。
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让院子里的景色一览无余,树枝隐秘间天上那轮月亮尤其亮而圆,夹在云雾中,像裹挟着缥缈的寒烟。
鬼使神差的,纪阮转身下楼,去了院子里。
院子的草坪修剪得很漂亮,中间没被树枝遮挡的地方有一个圆桌和几张石凳,坐在那里可以毫无阻碍地看到整个月亮。
纪阮仰着头,恍惚觉得月亮要掉到自己脸上了。
“嗡嗡——” 韩小林发了个视频过来,他还在商圈鬼混,街头行人扎堆,全仰着头在看月亮。
纪阮退出聊天界面,点开相机也拍了张照片过去。
和韩小林灯红酒绿的闹市区比起来,他这里就清净多了,黑天、银月、树梢,构成了画面的全部。
被韩小林打趣他是要把酒问月。
纪阮笑起来,指尖在屏幕上停留几秒,最终还是将图片一并发给了顾修义。
対方应该是看到消息了,対话框上短暂出现了正在输入的字眼,却并没有真的回复。
纪阮只当他还在忙,收了手机趴在桌子上继续赏月。
没两分钟,院子外面似乎响起了汽车驶入的声音,纪阮侧耳听了会儿,就见一辆熟悉黑色轿车停在了院外,随着车门开合,顾修义的衣角时隐时现。
纪阮撑着石桌坐直,偏过头去看,铁艺大门被打开,顾修义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依旧一丝不苟的西服,脊背挺拔身量颀长。
他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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