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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扎营休整。
秦骛就站在马车边,盯着不远处的扶容。
下属拿来水囊和干粮,不敢靠近,只是放在一边。
扶容和秦昭同乘一骑,扶容还紧紧地搂着马脖子,秦昭便坐在他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松开手,慢慢地坐直起来。
秦昭坐得端正,腰板挺直,与扶容之间还有一拳的距离,没有任何冒犯的地方,不过是教扶容骑马。
六皇子站在旁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寻常人教骑马,都是这样教的。
从前大哥教他骑马,也是这样教的,要不是他胆小,不敢和扶容共乘一骑,他也这样教扶容了。
扶容身形僵硬,双手紧紧地握着缰绳,被秦昭扶起来。
秦昭帮他调整好姿势,又拍了拍他的手背:“好了,放松点,试着往前走走。
” 扶容整个人都在发抖:“殿下,你先下去吧?若是摔着殿下,只怕十个奴婢也赔不起。
” 秦昭却道:“不要紧,孤不妨事,你只管往前走。
” 扶容应了一声,转回头,小小地抽了一下缰绳,轻之又轻、小之又小地喊了一声:“驾……” 可能是他喊得太小声了,马匹没听见,也就没有反应。
扶容回头看看秦昭,笑了笑,转回头,俯下身,附在马匹耳边,喊了一声:“驾。
” 身下的马匹忽然迈开蹄子,扶容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被颠了一下。
秦昭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地坐在马背上:“不要紧。
” 扶容松了口气,回头看看秦昭,放下心来,拽着缰绳,由马匹带着往前走,紧紧地盯着前面,生怕撞着别人。
另一边,秦骛靠在马车边,一手拿着水囊,一手拿着干粮。
他像狼一样,龇着牙,狠狠地咬了一口干硬的面饼,然后往嘴里灌了一口水。
太子教扶容骑马,和六皇子、林意修教扶容骑马,完全不一样。
那六皇子和林意修教扶容骑马,顶多握一握扶容的手和脚。
太子倒好,他直接贴上去了。
秦骛看着眼红,恨不能冲上前去,把秦昭从马背上踢下去,自己上去教扶容。
可是秦骛转念一想,他原也是有这样的机会的。
他的机会比太子还早。
可他没有这样温言细语地教扶容,反倒一个劲地吓唬他。
把扶容吓得缩在他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扶容,低头就能看见扶容吓得煞白的小脸,只觉得志得意满,整颗心都被填满了,没有想到,报应会在下一辈子等着他。
倘若他在前世,就抽个时间,教扶容学会骑马,今生也就不用看见这样的场景。
算来算去,只能怪他自己。
秦骛再咬了一口面饼,像是撕咬着什么猎物。
他眼中妒火熊熊,却无法从扶容身上移开目光。
盯着扶容,会让他冷静一些。
他想要盯着扶容,即使扶容正同别的男人在一块儿。
正巧这时,太子翻身下马,让扶容自己试试。
扶容挽着缰绳,绕着空地转了两圈,找回一些原先骑马的感觉。
不一会儿,侍从们便来通报,说午饭都预备好了,可以用膳了。
六皇子在马车里颠了一上午,方才刚睡醒,不觉得饿,玩了一阵,就感觉饿了。
一听见吃午饭,他转过身就跑了:“扶容,快,走!” “是……” 扶容刚找到一点骑马的感觉,还没完全熟练,坐在马背上,声音跟着六皇子走了,人却没有跟上去。
他仍旧坐在马背上,抓着缰绳和马鞍,哆哆嗦嗦地准备慢慢爬下去。
秦昭还没走,转过头,瞧见扶容的模样,笑了一声,朝他伸出手。
扶容稍稍往下心来,跳了下去。
秦昭正好接了他一把。
“走罢,去吃饭。
” 扶容点点头:“是。
” 扶容跟着秦昭走回去,不经意间扭过头,正好同秦骛对上目光。
秦骛收敛了太过强盛的气势,也收敛了满是妒火的目光,尽力朝扶容温和地笑一下,点点头。
想给扶容留个好印象。
只可惜,扶容已经在秦昭脸上,见过了真正温和的笑容。
此时再看秦骛,扶容太了解他,知道他是在假装,只觉得心里毛毛的。
扶容转回头,小跑几步,绕到秦昭的另一边,追上他。
秦昭以为他有话要同自己说,微微偏过头,没有一点儿架子:“怎么了?” 扶容顿了一下:“殿下……”他想了想,没话找话:“我……殿下学骑马学了多久?” 秦昭顿了顿,轻声道:“孤学了整一个月。
” 扶容高兴了,脸上露出笑容,但是很快又觉得不妥,连忙恢复原样:“奴没有笑话殿下的意思,奴只是……” 秦昭颔首:“孤知道。
” 在扶容转过头的瞬间,秦骛的目光立即变回原样。
在扶容朝秦昭笑的时候,秦骛周身的妒火,简直要把这一片草地给烧干净。
秦骛把最后一块干粮塞进嘴里,狠狠地撕咬。
回程路上,除了老皇帝,其他皇子吃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
六皇子把烤热的面饼掰碎了,丢进牛乳里,泡着吃。
他喊了一声“扶容”,还准备分给他一点牛乳。
可是他还没端起碗,扶容也还没来得及推辞,秦昭便淡淡道:“扶容不喝牛乳。
” 扶容和六皇子都惊讶地看向他。
“殿下,你怎么记得?” “大哥,你怎么知道?” 秦昭面不改色:“他在太子府住的时候,我们一起吃东西,他提过一次。
” 秦昭让人拿点清水过来,给扶容配着吃点东西。
“多谢殿下。
” 扶容双手捧着面饼,咬了一小块,慢吞吞地咀嚼着。
干粮本来就硬,烤过之后就更硬了。
扶容小口小口地吃着面饼,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跟太子殿下提过一次,太子殿下就记住了,还一直记到了现在。
扶容鼓着腮帮子,抬起头,看向秦骛。
至于秦骛…… 秦骛从来都看不出来,听不见他说不喜欢,也记不住。
直到最后,他哭着喊着,大声说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牛乳,秦骛才终于肯认真听他说话。
秦骛站在原处,被扶容这一眼看得定在原地。
秦骛像是和他想到了同一件事情,大跨一步上前,仿佛是想解释什么。
但他很快又停下了脚步。
他无法解释。
若是解释了,他费尽心思的伪装就会暴露,他就没办法和前世那个秦骛完全切割干净。
宫变之后,秦骛登上权力顶峰,他太过自负,以至于扶容说“不喜欢喝牛乳”都充耳不闻。
扶容再看看太子,心想,太子殿下也差不多,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可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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