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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卫孟喜严重怀疑怕是没娘的孩子,不然怎么会跑到山里,还浑身脏兮兮的呢? 估计是流浪狗下的儿,山下就是公路,运煤的大货车昼夜不停的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压死了多少流浪狗。
想起这么一小只以后说不定也要丧生车轮下,卫孟喜有点不忍心,捡回去吧,就当给崽崽们积福了。
原路转回,果然小脏狗还在原来那堆野刺丛里躲着呢,听见她们的声音探着脑袋,摇着尾巴,跌跌撞撞就出来了。
小狗子实在是太脏了,尾巴和屁股毛上还沾着不明物体,虽然理智上来说要等它适应了环境才能洗澡,可刚到家小呦呦就争着要抱,卫孟喜没办法,只能先烧水,用自己都不舍得的肥皂给它洗了两道,再拿干净衣服擦干水汽,提溜到太阳底下晒着。
小狗子还没满月呢,毛脏的时候看着虚胖,结果洗干净就是瘦叽叽一架骨头,跟小鹌鹑骨头似的。
而它的毛色也不是刚开始以为的灰黄,而是雪白,居然是一只漂亮的小白狗,还是个女孩子呢。
卫孟喜心想,这生意还没起来,就又多一张嘴要养活了。
“小白!” “白白!” “花花!” “白狐!” 崽崽们在那手叉腰的吵起来,谁都觉着自己取的名字世界第一好听,就连小呦呦也嘟着嘴的哼,就要叫花花,她也有自己的花花啦! 吵不过,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是千声万声叫妈妈,让妈妈来评理。
卫孟喜快被他们吵死了,她养的真的是孩子,不是鸭子吗? 再一看地上还有几个大土豆等着她削,这土豆再吃就要吐了,真想吃块红烧肉啊,甜滋滋油漉漉的,入口即化。
一怒之下,“就叫红烧肉,谁要是不同意,以后都不许吃红烧肉。
” 得吧,崽崽们咽了口口水,这名字真好吃,哦不,真好听。
红烧肉的加入,不仅卫东几个喜欢,就是整个窝棚区都多了个小明星一样,毕竟这可是通体雪白的,耳朵尖尖的像两个小三角形的,能听懂人话的小家伙呀! 这狗子很会看人脸色,对着喜欢它的人,它那尾巴能摇断,不喜欢它的,它远远的就能避开去,任凭严老三家孩子怎么叫唤引诱,它就是不去凑热闹。
当然,它最爱的地方还是大枇杷树,烈日当空照,它就靠着树干擦痒痒,打个哈欠,昏昏欲睡,活像一个会享受生活的精致小老太。
“小卫你说你这狗咋这么像个人呢?”刘桂花从隔壁探头过来问。
窝棚区的墙都很矮,所以只要门不关,就没啥私密性可言。
此时卫孟喜正在自家这边往脸上贴黄瓜片呢,“它这叫假精致,是被那几个孩子折腾怕了。
” 她最近忙着找白酒进货渠道,几乎天天往外头跑,又没个防晒的,脸都晒红了,得赶紧补救补救。
上辈子她皮肤本来很好,可一直疲于奔命,好好的底子都丢了,等到有条件护肤的时候,就是贴片钻石上去也没用了。
所以,这辈子她就得从现在开始,好好爱惜自己。
孩子和男人固然重要,但自己活得漂漂亮亮的,不也更重要吗? 刘桂花咂吧咂吧嘴,真精致的在这儿呢,“你在自个儿身上可真舍得花钱。
”上次俩人一起上市里逛百货商场,小卫直接一口气买了两件胸罩。
那玩意儿,尖尖的,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头塞了啥,反正穿上以后整个人挺拔了,胸是胸,腰是腰的不说,要是外衣一脱,还不得把男人给美死? 可那价格也不是她能想的,要是咬咬牙狠狠心也能买下,可她大儿子上中学,花钱多,丈夫挣钱也辛苦,小儿子为了双绿胶鞋都不知道哭过几次,她这心里就愣是狠不下。
一件胸罩,够给大儿置办一套壮棉花的铺盖,够给建军买五双绿胶鞋,够她男人少上半月班……好像也没那么美了。
但卫孟喜不一样,她不仅买胸罩,她还买牙刷牙膏,买那种三角形的裤衩子,每次晾出来,多少妇女偷着看哩!现在能穿得起的都是自己扯布做的老太太大裤衩,谁见过三角形的啊?那是又羞人,又诱人。
“桂花嫂我跟你说,这女人该对自己好的时候就不能含糊,总觉着现在没钱,能省一分是一分,等以后日子好过了再买不迟……迟了,怎么会不迟?”她在躺椅上翻个身,眼睛依然闭着,“你想想吧,等你五十岁再来穿胸罩,你那胸是在肚脐眼上还是在大腿根啊?” 刘桂花“噗嗤”一声乐了,摘一片枇杷叶扔她身上,“去去去,妇女同胞,哪个不是那样?” 卫孟喜摇头叹气,别人那样那是别人的选择,她生过仨娃,又长年累月奔波,上辈子就没穿过啥胸罩,结果呢?有一次被饭店会计拉着进内衣店,被售货员狠狠地嘲笑了一番,松垮垮的下垂的空了的沙袋。
那种羞耻感,不是别人语言直接带来的,而是她忽然之间发现,一个人居然连自己的身体都掌控不住,都不知道身体变成了什么样,那种挫败感打败了她一直以来的骄傲。
赚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所以,这一次她得按着自己的喜好来,她觉得胸部挺拔好看,那她就得好好保养,好好爱惜这年轻的二十二岁的身体。
买件胸罩算啥,以后有钱了她还得去做各种手法的保养护理,还得按期检查呢! “你啊,想得开是好事,可你家小陆挣钱不容易,你还是省着点花花,大人的也就罢了,几个娃的,没必要。
” 刘桂花说的是内衣裤。
刚到矿上第一天,卫孟喜给崽崽们每人置办了一套新衣服,后来又给每人做了两条白棉内裤,就连小呦呦也有一件软绵绵的小裙子,说是睡觉穿的,这不纯属浪费嘛。
就那四岁的小豆丁,找遍整个窝棚区也没一个穿内裤的,就是矿区子弟,父母双职工的,也有还在穿开裆裤的呢,穿啥内裤,就是浪费! 可卫孟喜并不这么认为,她发现自从穿上内裤后,卫东根宝都喜欢进矿区上公共厕所了,一天得跑十几次,就为了让别人看见他们的内裤。
这是对他们隐私,对身体的保护,尤其两个女孩,你家长都不教育她这个地方是隐私是要藏起来的,她怎么知道不能给别人看呢?卫孟喜已经跟刘桂花说过好几次,但她一直坚信养娃不用那么“精细”,卫孟喜也就不劝了。
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他人头上不是? “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聊这些不要脸的话,果然是乡下来的文盲,呸!”卫孟喜慢慢取下黄瓜片,回头一看,“哟,你要脸,那你咋穿胸罩呢?赶紧脱下来,让大太阳晒晒你那阴暗心思。
” 康敏被她臊得面红耳赤,跺着脚说:“茉莉你看,我没说错吧,她这嘴巴,真没素质。
” 李茉莉皱着眉头,像个老学究似的点点头,但也不包庇好友,“你也不能说别人不要脸,这种话不是随便说的。
” 卫孟喜再加把火,“怎么着,只允许你穿不允许别人说?” 李茉莉下意识又看了看她身上,俩人住一起,谁还不知道谁啊,原本一马平川的,要不是穿了那玩意儿,能这么挺拔? “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 卫孟喜一听,嘿,看来李茉莉跟她爸挺像的,某些时候也挺正派。
于是抢在康敏那个死作精之前再次开口:“她又去你那儿挑拨了吧?你不承认我也知道,她肯定是说我诬赖她偷钱,害得你爸爸调她的岗位,钱她没弄错,是那老乡自己藏起来的,对不对?” 李茉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找到人撑腰的康敏像只公鸡,挺着干瘪的胸膛。
“你不否认,那就是了。
”卫孟喜叹口气,“李茉莉你说你脑袋瓜也不笨,咋就被这死作精吃得死死的呢?” “你!骂谁死作精呢?” “谁对号入座就骂谁。
” 康敏快被气死了,这卫孟喜真不是省油灯,连续两次她都败她手里,她上辈子是挖了卫孟喜的祖坟吗? 李茉莉是个不一样的女孩,她从小衣食无忧,众星捧月,身边的好朋友很多,甚至男性朋友也不少,可她因为从小在爸爸膝头长大,接受的教育都是为人要正派,要不能背后说人坏话,不能告黑状。
这样的性格,有父亲守护着,她基本没吃过什么亏,可也导致容易偏听偏信,一旦信任了某个人就会一直信任下去,然后就真成个被人蒙住耳朵捂住眼睛的傻子了。
卫孟喜真想把她脑袋拧下来,晃一晃,里头会不会响。
“你这朋友可真会偷换概念,我只是说她漏发了两块钱,她跟你却说我诬陷她偷钱,虽只一字之差,做编辑的你是不是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茉莉一愣,还真是,她当时只顾着义愤填膺,可现在一听,一字之差却完全是两个意思。
“漏发”可以是非主观,非刻意的,无心之失,但“偷藏”却完全不一样了。
卫孟喜反正也没事,不怕麻烦,“来来来,大家都来听听,那天李矿长断的案,现在康敏觉着自己被冤枉了,咱们给她好好掰扯掰扯。
” 这下,不用卫孟喜说,刘桂花为首的几个煤嫂就噼里啪啦说开了,那天的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关键那两块钱就是最大的证据,康敏从头到尾就是个撒谎精! “我至今不知道那位老乡叫啥,我也不认识他,我为啥要帮他诬赖你呢?”卫孟喜似笑非笑看着康敏,“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不然我保证不出三天让全矿都知道你被调岗的事,你说到时候你还咋找对象呢?哪个有志青年会找一个被全矿通报批评的普通女工?” 康敏是真急啊,又气又急,一句话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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