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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但盛栖那天什么也没回答她,她像是生气了,不肯理她。
隔天晚上跟她一起回家,路上不肯多讲话,她一旦寡言,温潋就不知道说些什么。
定期交来的练字作业,练字本上再没有专给温潋看的插画了。
温潋没有相关经验,道了歉后,发现盛栖也没有变开心,一时间懊悔起来。
早知道不瞎问了。
盛栖的不开心,就像猫在温潋身上挠了一爪子。
就这么到了周五晚上,下自习后回家,温潋问她:“你明天几点来我家里?” “明天不去了,我有事。
” “去网吧吗?” “嗯。
” “要玩一天吗?” “还要一起去唱歌、吃饭、看电影。
” 温潋想,玩当然更有趣些,盛栖想那样跟朋友在一起,是她的权利。
楼道的灯又不亮了,盛栖仍然走在前面,到二楼时,温潋在后抓住盛栖的手。
盛栖回头,轻声说:“是看不见吗,牵着我就好,小心脚下。
” 温潋在原地不动,抓住盛栖的手又抓紧了点:“周末不学习也可以。
但是,能不能不生我的气了?我没有误会你,没有觉得你会跟男生做暧昧的举动,那天举例我不该说汪正银,应该说柳成涓。
你要怎样才能消气呢?” 她以为,盛栖不理她,是因为她举的例子是男生,冒犯到了盛栖。
盛栖这才明白温潋的点,原来温潋没有想到那个层面去,她如释重负。
她怕的是温潋察觉出不对,以后主动疏远她,但现在温潋跟她解释了。
不理温潋,她自己也不开心。
她当然想去温潋家学习,但明天是汪正银生日,他们早就约好了出去玩,这时候脱离小群体太不讲义气。
盛栖大着胆子问,“如果我说,我从来不跟别人要奖励,你还想跟我做朋友吗?” “为什么不?”温潋不明白这二者的必然联系。
盛栖沉默期间,温潋按照她的习惯商量:“我亲你一口,你不气了好吗?” “不。
” 被拒绝,温潋想了想,她的确在交友方面没有天赋。
下一秒,盛栖朝她靠过来,“除非你让我亲一口,我们就和好。
” 她知道她不应该说她没跟别人要过奖励,更不应该提出要亲温潋。
如果温潋真的怀疑她,只是暂时不想闹掰,她这样说很容易就暴露了。
可是,她憋不住。
她不喜欢藏着,她就是想坦诚,想亲温潋。
“可以。
”温潋答应得干脆,谁亲谁也没什么区别。
盛栖下了一台阶,与温潋站在同一平面,低头,在她脸畔落了一个吻。
温潋很快就知道区别在哪了,盛栖亲得特别重,还亲出了响声。
本来温潋能接受这种事情,但是这个响声把她的脸弄红了。
“你……” “亲人就要这么亲的,你不看电视剧吗?” “不好看。
” “好吧,温学霸。
”盛栖快乐起来。
到了家门口,温潋脸上的红晕都没消下去,表情却正经。
盛栖在这样的反差里产生强烈渴望,好想再亲她一下,看她一直脸红下去。
…… 盛栖曾好奇过,成涓身上深色的草莓印疼不疼,成涓不肯说,她更想知道了。
恶劣的念头甫一出现,盛栖就伸手,在温潋锁骨上点了下。
她的指尖发凉,温潋跟着颤了一下,不理解盛栖的意图,耳根却自动红了。
站在原地没动,任由盛栖加重了力道。
指尖从锁骨初定了起始点,朝下划去,将衣领褪下。
温潋今天生日,穿了新裙子,不是往常的黑白灰配色,而是清新的水蓝色。
她想撑一会,但被他人手指划过肌肤的感觉并不好忍,哪怕盛栖指甲剪得干净,没有划疼她。
本能地抬手制止,她不知道盛栖想到什么程度,但她没做好准备。
盛栖将她脸上的不安纳入眼底,驱走恶劣的想法,将温潋揽入怀中。
掌心贴在她腰后,低头吻下去,作为安抚。
生日蛋糕很好吃,吻温潋时,嘴里都是甜的。
但她没更进一步,只是在温潋唇上,轻柔地啄了一下又一下。
温潋闭上眼睛,没像刚才一样躲避,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先停下来的还是盛栖,缓缓平复着不受控的气息。
看见温潋睁开眼,眼里雾蒙蒙的,抿了下唇。
长久的沉寂横亘在二人中间,盛栖收回手,还温潋自由。
“回吧,不然你妈要担心了。
” “好。
” 盛栖又改了主意,喊住她,“那个,你先喝杯水,过两分钟再回去。
” 温潋明白她的意思,点头,接过她倒的水坐在沙发上喝。
仪态端庄,面容清冷,安静地将杯中水一口口喝下。
她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让盛栖恍惚,她刚才并未做出格的事情? 等脸上的热气散了,水也喝完了,温潋起身,“我回去了。
” “嗯。
” 看她进家门,盛栖才关门。
然后她怔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她蹲下去,好使自己的心脏离地面更近,而不至于腾到她自己触摸不到的地方。
两天后,盛栖把书借来的书合上了。
即使她未能明白所有深意,但用心看完,她像沉入水底,窒息感扑面而来;又像获得了解脱。
她试着搜了书评,看明白一些后,彷佛又被往水里按了按。
她再次欣赏封面,像夜一样的蓝色,孩子黑色的轮廓伏在列车轨道旁。
温潋喜欢这本书的哪里呢? 温潋每天下班到家的时间点差不多,盛栖让她回来说一下,把书还她。
温潋:还要看别的吗? 盛栖:不用了。
温潋在走廊接过书,点点头,平静地从盛栖身边经过。
平静得如同她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
也对,成年人了。
盛栖关上门。
到家饭还没做好,温潋先进了房间,坐在桌前翻开书,扉页夹了一张便签。
“盛栖于9月22日读完。
谢谢。
” 一行字写得潇洒飞扬。
盛栖离开禹江那年,高三已经读了将近半学期,但因为奶奶生病,那个学期她又荒废了学业。
那时候她的字终于脱离了鬼画符体,但跟好看没有关系,只是看到她的作业不会觉得眼睛疼了而已。
盛栖没必要转学,只剩半个学期就能参加高考。
但她不光走了,还走那么远,大概因为不想在禹江待了。
温潋以为,没人逼她练字,她再也不会做无聊的事了。
但是现在纸上的字体算得上赏心悦目,字如其人,可以想象到这来自一个干净阳光的女生。
她安静地在房间里写下这一行字,像是青春电影里的一个片段。
等她写完,望向镜头时,眉眼温柔之下,藏着灵动和小小的坏意。
让人很想被她欺负一下。
温潋想到,写字丑了十几年自称无伤大雅的盛栖,在离她千里万里的陌生城市,一笔一划地临帖。
她写一百遍,写一千遍,或许没人再给她指点,只能自己比对。
让她支撑下来的,会是有个人曾自以为是地告诉她,为了拿分,不能写太丑的字吗? 她把这件事坚持了下来。
在讨厌的人跟她说了过分的话,赶走她以后。
盛栖练字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总不会很快乐吧。
温潋后悔与盛栖分享这本书,她应该给盛栖一本读完就快乐的书。
这样自己也不会在看见这行字时,像沉入水底一样,喘不过气。
温潋坐在地板上,背靠床沿,将脸埋入臂弯之中。
她妈敲门喊她吃饭,她没理睬,半分钟后,外面便安静了。
她发信息给妈妈:[不饿,不要喊我了。
] 晚上九点,韩箬华才给她回了消息:[想给小盛送点饺子,你有时间去吗?] 温潋:[有。
] 她立即给盛栖发信息:[睡了吗,我妈让我给你送饺子。
] 盛栖:[好啊,你来。
] 温潋开房门出去,拿上她妈已经准备好的饺子出门。
盛栖开门开得快,没拦她,直接请她进去坐坐。
温潋注意到,她没穿睡裙了,穿的是睡衣睡裤。
“我才忙完洗过澡,想点外卖吃,刚好你说有饺子,我打算煮一点。
”盛栖看上去很高兴,因为太爱韩箬华的手艺。
温潋点点头,“你也没吃晚饭。
”难怪爽快地答应了。
“也?”盛栖听明白潜台词,诧异地问:“你妈没做饭吗?” “做了,但我晚上不饿。
” 不吃哪行,温潋都瘦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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