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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与善良才会共鸣,这是楼果一厢情愿的主观期待。
“不是好奇,是关心,”他说,“都说旁观者清嘛,跟我具体说说看呗!” 林之泖犹豫了好一会儿,郁闷地叹了口气,开口时语调染上了些许委屈:“他说了可不止一次,是反复好几次,公开私下都有,我都不理他了,他还要故意来恶心我。
” 楼果惊讶不已,问道:“会不会是欺负你的人逼他的?” “怎么可能啊,你当演电视剧呢,”林之泖说,“又不是不良少年,大多数人只是太低级喜欢起哄罢了,没到这个程度。
” 楼果蹙着眉点了点头。
他过去在学校里也有围观过一些类似的事件。
一些成绩不好、性格内向又或者外表不出众的孩子很容易被同龄人取笑。
聚众公开嘲讽他人以收获乐趣的大多都是普普通通的学生,其中有些甚至是外人眼中优秀的孩子,也有善良可爱的一面。
群体行为太容易淡化一个人的罪恶感,甚至让人对自己的恶劣言行产生使命感,坚信自己是正确的。
楼果作为旁观者,过去懵懵懂懂,从不曾想过要去声张正义,还和其中一些人做过朋友。
作为朋友,那些人对他很友好,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和重视的人或事。
楼果从来没有被欺负过,和被欺负的孩子也不熟悉,代入不了情绪,总是状况外,长大以后才逐渐意识到当初发生了什么。
可怕的是,回望过去,从小学开始好像每个班级都会有那么一两个被取笑的对象。
没有人受到身体上的伤害,没有人激烈反抗,没有人逃避学校,没有人出声反对。
学生时代的群体性霸凌就是这么一件只有受害者会放在心上的、十分“普通”的事。
所以,叶沅也只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做出了“普通”的反应吗? 楼果心中不可自制地产生了强烈的失望和无可奈何。
“那些人不会做这种明显很坏的事情,他们愚蠢浅薄,根本认识不到自己是垃圾,”林之泖说。
中二又正确的发言,楼果心想。
“再说……”林之泖嘀咕,“要是有人逼他,他肯定还没开口就哭了。
” 这倒是和楼果猜测的一样。
“所以,他是在别人攻击你的时候跟着起哄了吗?”他问。
“有过,”林之泖拉了下被子,声音变得闷闷的,“都有。
” 太糟糕了,楼果后悔自己开启了这个话题。
林之泖继续说道:“一开始的时候,他明明是站在我这一边的,那些人阴阳怪气嘲讽我,他还安慰我,让我别往心里去。
但是没过几天,那些人就连他也一起取笑上了,问他是不是也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叫他‘叶夫人’,说我是他的老公,还说他被我爆那个什么……反正很恶心。
” 很标准的中学生行为,楼果完全能够想象。
“然后他就开始刻意地跟我拉开距离了,”林之泖吸了一下鼻子,“我发现他故意避开我,很生气,放学以后堵着他找他理论,问他是不是因为害怕被牵连所以要跟我撇清,他嘴硬,不承认,但又说不出别的理由。
” “算了,别想这些了,”楼果说,“也不早了,我们睡吧?” 林之泖却无视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我就跟他说,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没必要往心里去。
在乎那些人干嘛呀,又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们就要继续要好,气死他们。
” “他不答应?” “他很惊恐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同性恋,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 “……” “气死我了,”林之泖转过身来,愤愤说道,“我生日那天他明明跟我说,那也是他的愿望,结果被外人嘲笑了两句,就一副我很恶心的样子。
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 “那……后来呢?”楼果问。
“我觉得他在践踏我的感情,就也不理他了,”林之泖说,“没过几天班级里有人发现我们不说话了,又开始吓起哄,说我们感情破裂,闹分手,还问他是不是被甩了。
一些男生真的,幼稚无聊的要死,假扮我们在讲台上演情景剧,说什么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像以为自己很幽默。
所有同学都在那儿笑,他就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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