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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马车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第二天一大早,却又赶在开城门的第一波回城。
一来冬半年趁夜赶路的本就稀罕,二来那马车上虽无明显标记,但就跟今天河面上那艘船一样,做工非常考究,非达官显贵不能用,小黄就留了个心眼儿。
大晚上的不休息,出城做什么呢 毕竟开封城外东南角一带,可没什么繁华的所在。
小黄怕被跟踪,又没有牲口代步,一路束手束脚,哪里跑得过人家四条腿儿的,只能暗中记下马车往来的方向。
他沿着找了几日,都觉得不像。
正没头绪时,竟又来了一辆马车! 不是同一辆,但却在同样的时间出城,去的也是同一个方向。
天下绝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小黄来了精神,憋着劲儿找了许多天,发现除了夜间出入的马车之外,还时常会有拉货的车来。
他曾闻到过淡淡的西域葡萄酒的香气。
这种葡萄酒极其昂贵,普通人别说喝了,就是见都见不到。
但这时节城外一片荒芜,城外的秋风又冷又硬,娇气的权贵们不屑于过来。
那些沿途的庄园大多空着,只留一些仆人和庄头照看,哪里用得起这样讲究的吃食 至于酒楼,自有自己的供货渠道,也犯不着隔几天才巴巴儿从城里运那么点儿来。
没有合适的目标,那么,那些精致的吃喝去哪里了 小黄找了一大圈,没找到,却意外发现了那艘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大船。
走这条线路的并非全是货船,但沿岸风景并不出色,所以客船很少停留。
而若是货船,要么南来,要么北往,总不至于没个正经由头就停下。
若是等待核查货物入城的,一早就靠了右,泊在水中央算什么呢 但那大船离得太远,他实在找不到由头过去。
水流湍急,小黄掂量了下自己半吊子的水性,实在不觉得摸黑下去后还能再上来。
哦,可能拔凉拔凉的浮上来…… 该怎么办呢 小黄直觉那艘大船有猫腻,但偏偏没法子。
他有心回去报信儿,又分身乏术,生怕自己前脚刚一离开,那大船就失去踪影。
唉,也不知谢大人和马姑娘收没收到信,领没领会自己的意思。
乌云迅速聚集,树杈状的闪电在厚重的云层中游走,映出起伏的水面,漆黑如墨。
短暂的沉默过后,雷声由远及近滚滚而来,最终在水面上空炸开。
几乎是瞬间,秋雨就落了下来。
深秋的雨滴又冷又硬,打在身上隐隐作痛,小黄压根儿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顾不得许多,抱头狂奔起来,随众人一起挤在岸边的棚子下避雨。
转身回望时,黑色的汴河之上一片水色茫茫。
那艘大船彻底隐藏在无边水雾后。
冷风一吹,寒意便迅速沿着湿透的衣裳挤进来,冻得小黄直打哆嗦。
他心急如焚。
怎么办呢 出门前,他并没带太多银子。
当然,也没多少银子可带。
这些日子又要贩货来卖,又要薄利多销,好借机去各艘船上窥探,荷包已然见底。
再这么下去,且不说大船走不走,他就先要撑不住了。
甚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连日来是否做了无用功…… 若那大船并不是真正的目标…… 正不知所措间,小黄无意中一低头,竟在那棚子外的竹竿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标记: 六爷手下的标记! 他们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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